高香寒連連點頭,勾著唇角笑道:“母親說的是,往后女兒會謹言慎行,小心行事的。”
“嗯,這樣就好。”周氏的眼光越發的柔和,攜著高香寒的手來回摩挲著,臉上的笑容有做母親的甘心情愿和滿足,道:“在外頭三年,我看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頭,錢媽媽說你還開了酒樓,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些本事呢!”一面又細細的打量著高香寒和安安的穿著,見安安脖子里帶著銀項圈,她臉上似乎又略略有些欣慰之色,細細的眼角滿是笑意,道:“安安當真是個好孩子,看到他,我這心里也算是踏實了。”
安安低頭吃著糕點,看著周氏嘻嘻笑著,明顯有了幾分親近。
到底是血濃于水,就算不見面,也割不斷親情。
高香寒也望著安安笑,臉上都是做母親的榮耀感,道:“是啊,有了安安,這日子也有個盼頭了。”
安安聽見高香寒和周氏在說他,他便抬了眸子咧嘴笑道:“我是娘的兒子……我會一直陪著娘的。”言畢,用十分親昵的眼光看著高香寒,一臉的依賴感。
“你這小猴兒,嘴巴怎么這么甜?姥姥都舍不得讓你走了。”周氏哈哈笑著,一面摟著安安的脖子,在他額上親了一口,道:“要是你姥爺看見了,一定喜歡死。”
高香寒翹了翹嘴角,笑道:“這是我爹福氣好,嫂子又有了琰哥兒,嫂子年輕,再生幾個,一大屋子娃娃們,多好啊!”
周氏頭都不抬起來,只摟著安安笑道:“哪是你爹爹有福氣啊,是你爭氣,也是二殿下有福氣,生了這么好的兒子,聽他方才說話的口氣,將來肯定是個大孝子……”周氏呵呵笑著,一面絮叨著。
“二殿下?”高香寒一臉吃驚,這事兒和安安有什么關系?安安是她的兒子,他有什么福氣?
周氏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一高興竟然把安安是二爺兒子這件事給說了出來,她一臉慌亂,忙解釋道:“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和二殿下不是……不是很好嗎,我就想,若是你們在一起了,那可不就是安安的福氣嗎?”
是這樣嗎?
高香寒眼中閃過了一絲不信,她方才從那話中分明就聽出來二爺是安安親爹的意思。
難道原主的娘知道些什么,她刻意隱瞞?
再想想二爺確實和安安長的很像,而且二爺先前也曾說過安安是他的兒子之類的話,雖然后來他否認了,可想想那時候他的表情,分明就是發自肺腑的話,如此一想,這心里頭就越發的覺得可疑
“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高香寒眼神微閃,皺著眉道:“若是您知道些什么,您就告訴我吧!我都這么大的人了,難不成還會尋死覓活?”
周氏挑眉,靜思凝望著高香寒,半響方道:“真沒有什么事情瞞著你,娘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一面又嘆道:“你也別胡思亂想了,你和二殿下的事情你爹爹說了,只要他對你真心,往后他會幫著二殿下的。”
高香寒臉上閃過了一絲赧然,有些尷尬,一面躲開了周氏的眼神,低了聲音道:“此事關系到咱們高家,還是讓爹爹想清楚。”
“你這鬼丫頭……”周氏挑了挑眉,笑的開心:“你爹不幫著你幫著誰?”一面又眼睛閃閃,道:“惠蘭雖然進了宮里,可是兩年多也不見她有身孕,她這一支,咱們高家算是指望不上了。”
“那她幫著大皇子的事情您可知道?可是爹爹要她這么做的?”高香寒肅了顏,怔怔的望著周氏。
周氏一愣,她怎么不知道這些事情?
“你爹爹從不讓她參與朝廷之事,就算以前你爹爹擁立大皇子,也從未讓她在皇上面前說過話。”周氏迅速端肅了神色,道:“難道……難道是她自作主張?想要依靠大皇子?”想到此,周氏又往前傾了傾身子,若有所思道:“當年你出了事,你父親找了人假扮你,把你送出府去,錢媽媽說你在路上遇上了山賊。這些日子我一直琢磨這事兒,思來想去,總覺得是這幾個姨娘做的手腳。”一面又嘆道:“姨娘到底是姨娘,又怎會真的和你爹爹同心?蕙蘭若是有異心,那她娘也脫不開干系,回去我會好好查查的。”
“嗯!”高香寒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是該查查,同府不同心,最是可怕。”忽然又想起了云雀來,遂笑道:“對了,娘,我把云雀給嫁人了。”
“什么?”周氏一愣神,旋即又笑道:“嫁了個什么人?可是好人家嗎?”
“當然。”高香寒將孫家的情況細細的和周氏說了一遍,周氏聽了連連點頭,道:“云雀本來就是個好孩子,能嫁這么好的人也是她的造化,回去我和爹爹說,放了她的籍,讓她安安心心的跟著人家過日子。”
娘兒倆又說了一會子話,蘇子謙方過來催促:“人多口雜,還是先各自回去吧!”
周氏很是不舍,摟著安安不肯松開手,還送了一串小葉紫檀的手串給了安安,說這是定國公的摯愛物件,要他好好保管。
高香寒也心里悵然,拉著周氏的手說了許多貼心話,周氏哭紅了眼睛,伏在高香寒耳邊道:“二殿下往后就是你的靠山,你一定要抓牢了他,至于名分的事情,你爹爹會想辦法的”一面又望著安安,遲疑的叮囑高香寒道:“安安可是個寶貝疙瘩,你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受傷,你可記清楚了?”
高香寒聽不大明白,但還是默然點頭。
蘇子謙又催了一次,周氏只能哽咽著依依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娘……姥姥為什么要走?她不和我們住一起嗎?”回去的路上,安安坐在馬車內一個勁地問,手里還拿著那一串紫檀手串。
高香寒顯得心事重重,只摟著安安道;“姥姥還有些事情沒安排好,等安排好了,咱們就去姥姥家住,到時候你就能看到姥爺、舅舅、舅媽他們了。”
回到宅院內,水仙和秋萍已經在院門口伺候著,軟玉還是那張冰塊臉,仿佛只有看見二爺的時候,她才會展顏歡笑。
高香寒忽然就有些煩軟玉這張臉,也不去看,徑自的往屋里去。
蘇子謙眼神多毒,怎會看不出高香寒對軟玉的態度?趁著晌午午睡,他偷偷去找高香寒問,兩人站在后院的桃樹下,蘇子謙背著手,嘻嘻笑道:“你和軟玉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怎么好像刻意避開她?”
“有嗎?”高香寒挑了挑眉,裝不知道,頓了頓又道:“那你知不知道安安和二爺的關系?”
蘇子謙可是貼身跟著二爺的人,兩人形同兄弟一般,二爺的事情,想必他肯定知道吧!
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爺到底是不是安安的親爹。
蘇子謙一愣,呆呆的不說話。
她怎么會問起這個來?難道她知道了安安是二爺的兒子?
他猜不準,只打著哈哈道:“他們什么關系還不是看你的態度,你要是和我家二爺好,那他當然是二爺的兒子。你要是心里有了別人,那安安……那他說不定就成了別人的兒子了。”
“呸!”高香寒笑著啐了一口,一面細細打量著蘇子謙,笑道:“真沒想到你也是這么油腔滑調的人,平日里算我錯看你了呢!”
蘇子謙呵呵笑了起來,平常有些刻板的臉瞬間有了光彩,呵呵笑道:“你還沒回答你為何要避開軟玉呢!”
高香寒不以為然,也步步緊逼道:“那你也沒回答安安和二爺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他們什么關系,不得問你嗎?安安又不是我生的。”蘇子謙嗤的笑了起來,揚著眉毛,一副就不告訴你的模樣。
高香寒撅了撅嘴,知道從蘇子謙這里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她不死心,她就是要搞清楚。
若是搞不清楚,她會寢食難安,也對不起安安。
她哼了一聲,故意白了一眼道:“不告訴我算了,我自己去問。”
“去那里問?”這回輪到蘇子謙著急了,他急道:“二爺可是說了,絕對不容許你踏出這里半步。”
切,憑什么不讓她走。
越是不讓她知道,她就越要知道。
高香寒不理會蘇子謙的臉色,只挑眉道:“你又不告訴我,那我只好親自去他府邸找他。”
“你要去二爺府?你就不怕褚秋慧和你鬧騰?”蘇子謙急的要跳腳,道:“你去了,萬一打起來怎么辦?”
“打起來?不是還有你呢嗎?我還能吃虧?”高香寒故意一臉認真,道:“總之,這事兒我要是不問清楚,我今天就絕對不罷休,你看著辦吧!”
言畢,抬腿兒就要走。
蘇子謙急了,哪里敢讓她走,急忙過去阻攔:“你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我就去……”高香寒不理會他攔在前頭,撇著嘴道:“你要是敢攔著,我就喊你非禮我,看看二爺怎么處罰你,不信你就試試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