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臉色沉了幾沉,自由?
可笑,她還不夠自由嗎?
他一直以來都那么的遷就她,她難道就感覺不出來?
二爺的臉色由青黑慢慢變成了灰白,好半天,他才開口道:“你就這么恨我……真的就不肯原諒我?”
高香寒一愣,恨嗎?
她是恨那個負心漢,恨那個丟下安安不管的無恥男人。可是對二爺,似乎,好像,真的不恨。
但是她不想這么快就服軟,只挑著眉佯裝平靜道:“你才知道啊,我就是恨,恨不得咬你一口。”她故意說的咬牙切齒,眼睛卻不敢去看他的臉,生怕看一眼都會心軟。
果然是恨……
二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對她的態度本該暴跳如雷的,但是卻真的一點氣都生不起來了。
他低低嘆了一口氣,握著筷子的手又緊了緊,先往安安碗里夾了一塊肉,又往高香寒碗里夾了一口菜,道:“恨便恨吧!只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聲音低低的,似是十分的無奈:“等吃完了飯,我便去交代子謙給你們準備車馬。”頓了頓,又無奈道:“這次我就不陪著你們去了,朝廷最近事情也很多,我分不開身,只叫子謙跟了你去吧!一路上他們也能保護你。”言畢,嘴唇微動,似乎又低喃了一句:“或許……你也不希望我陪著你去吧……”
高香寒微微愕然,心里卻又幾分歡喜。
他在外人面前總是那么的霸氣,冷漠,對褚秋慧也是如此。
但是對她,好像一直以來都很縱容,也很溫柔。
就那么一顆心,她又如何能看不懂?
作也作夠了,還是放過他吧。
高香寒淺笑,垂著眼瞼也夾了一口菜緩緩放進了二爺的碗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嬌嗔道:“傻瓜,真是傻瓜……我怎么會不愿意讓你去?”臉頰上又帶了幾分羞赧,道:“只不過你生為皇子,此刻太子的人選尚未定論,你總是往我這里跑,我怕對你的前程有礙,你還是專心前程吧!我和安安會管好自己的。”想了想,又揚了揚眉毛,笑道:“再說,不是還有蘇大少爺保護我們母子的安全嗎?你連他都信不過?”
二爺聽了這番話。原本還黑青著的臉。登時徐徐綻放出了一朵明媚無比的花朵。一顆飄來飄去的心也頓時安靜了下來,放下筷子,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勾著唇角道:“你放心。我會很快讓你們母子回歸各自的位置的,我會努力。”
安安偷偷的看著,咧著小嘴淺淺的笑著。
高香寒有些嬌羞,忙推開了他的手,嬌嗔道:“孩子還在呢!”
嘿嘿,二爺干笑了兩聲,方歡喜的吃起飯菜來。
吃罷了飯,天色漸暗,二爺陪著安安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權當是消食,高香寒站在窗下靜靜的看著,只覺得世間再沒有比這個更美妙的事情了。
一家子,都平平安安的,就算是粗茶淡飯。吃在嘴里也會是甘之如飴,人間美味。
這種甜蜜,就好像幕天席地,只有他們三個人一般。
安安淺淺的笑著,而他和二爺看著他奔跑,長大。相視一笑間,便能天荒地老。
但是她現在的這個身份實在是太恥辱,棄女……
而且二爺還不能主動招認,她可是當年選妃的人選,若是招認了,那就等于二爺動了皇上的女人,這可是殺頭之罪,就算他是皇子,可法不容情,想必大皇子也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到時候他們一家子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輕嘆一口,一瞬間,心里又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該如何改變他們的尷尬身份呢?
且顧眼下,她能顧得了幾時?
求了三個愿望,只怕到時候要不夠用了……
安安銀鈴般的笑聲好聽的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二爺追著他跑,父子兩個一前一后,玩的別提有多開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里的笑聲漸漸的小了,二爺摟著安安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似乎是在說著話,但是高香寒聽不清,隱隱的,似乎能看到二爺臉上滿足的笑容。
或者,他是在給安安講故事吧……
講他自己的故事嗎?
高香寒就那么靜靜的看著,恍如一座雕像一般。
…………
二爺府上卻沉悶的令人發抖。
溢香院內,褚秋慧正端坐在繡塌上,眼角眉梢都是恨意,頭上的步搖珠簾,一晃一晃,恍如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一對精心畫就得翠眉,此刻高高挑起,說不出的怒火,寫滿了整張臉,再不見往日的明媚婉約。
“夫人,您先消消氣,喝口茶。”吳嬤嬤端了茶碗過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連眼瞼都不敢抬一下。
啪一聲,茶碗落在了地上,那粉彩的瓷,一片一片滾在了蓮兒的膝蓋下,棱角分明,寒光四射。
“喝茶?我還有那個心思喝茶嗎?”褚秋慧眼角眉梢陰戾之色頓現,手中的帕子也丟在了地上,指著蓮兒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不是讓你絆住二殿下的嗎?為何連人都給我留不住?”
蓮兒跪在地上,有些戰戰兢兢的模樣,啞著嗓子道:“夫人,不是奴婢不留,是二殿下他……”
“住嘴,自己沒本事,就別往別人身上推。”褚秋慧怒氣未消一分,反而更加的嚴厲,道:“要你這張臉就是用來絆住二殿下的,若是絆不住,我要你何用?”
言畢,趕上前去狠狠在蓮兒后背上打了幾巴掌。
自打二爺走后,她這心里就憋了一口氣一直發不出來,打了蓮兒這幾下,總算是略微發了出來一點。
“夫人,您可別動怒,小心身子啊!”吳嬤嬤忙過來勸。
褚秋慧喘了口粗氣,回身又坐在了榻上,一面用吳嬤嬤遞過來的帕子猶自拭著嘴角,氣急敗壞道:“都這么晚了,他這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夫人別急,許是二殿下真的有事給耽擱了……”吳嬤嬤一個勁的勸著褚秋慧,生怕她再鬧騰。
蓮兒挨了這幾下打,心里又苦又澀。
心道,你一個正妻你都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我不過是你找來的丫頭,我又如何管人?
更何況那二殿下忽冷忽熱的,怎么勾引?
但是有什么辦法,誰叫人家是夫人,她只是一個下人,少不得要低頭跪著。
“哼!都是一路貨色。”褚秋慧看著蓮兒的臉,不覺又想起那一日和高香寒見面的情景來,尤其是那一張絕色的容貌,真真是讓她嫉妒的發狂。
“都是狐媚子,都是不要臉的女人。”褚秋慧不解氣,罵罵咧咧的:“蓮兒,你往后要是留不住二殿下,你就給我滾蛋,我可不養閑人。”
哼!留不住二殿下就算是閑人了?那你豈不是頭號閑人?
蓮兒腹誹著,還得喏喏道:“是,夫人,蓮兒一定盡心。”
留蓮兒在這里也是煩心,褚秋慧氣惱的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去吧!”
蓮兒得了赦令,登時爬起來往門外走去。
“哎……真是沒用。”褚秋慧嘆氣,本來是想用這個蓮兒來分寵,現在看來,真是難啊!
“吳嬤嬤,你說這怎么辦?”褚秋慧揉了揉太陽穴,喘氣道:“母妃也不管,父皇哪里我又不能去告狀,你說說,我到底該怎么辦?”褚秋慧眼神慌亂,道:“還有這個蓮兒,原以為她有幾分姿色,能引的二殿下對她上心,忘掉那賤人,現在看來……真的是我想多了。”
褚秋慧懊惱的不行,怎么辦?到底怎么辦才好?
吳嬤嬤雙眉微挑,沉思片刻,方斟酌道:“其實依老奴看,昨兒個二殿下對蓮兒似乎也有那么幾分動心,要不……”她眼眸微微轉了轉,似乎有些不好說出口。
“要不怎么樣?你快說啊?”褚秋慧瞪了吳嬤嬤一眼,不耐煩道:“說話說一半,真真是叫人上火。”
吳嬤嬤訕訕然,眼中卻帶了幾分猶豫,道:“要不……要不夫人您就安排蓮兒侍寢吧!”她解釋道:“這男人沒有不沾葷腥的,二殿下素來就風流,若是安排蓮兒侍寢,他嘗到了新鮮滋味,還能再出去找那女人?”
褚秋慧眉心微動,聲音低了幾分:“你是說……是說讓把蓮兒送上二殿下的chuang榻?”
吳嬤嬤點了點頭,垂下眼皮道:“讓連兒侍寢不但能分寵,還能讓您在二殿下面前得個好名頭。您想想從前,您對殿下的侍妾……”
吳嬤嬤不往下說,只拿眼悄悄瞅著褚秋慧臉上的表情。畢竟褚秋慧一直打壓侍妾,這就算是妒婦,她又怎么好說出來,惹褚秋慧不快。
褚秋慧眼神一閃,了然于心,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道:“你是說我成全了他和蓮兒,他能記我的好?”
“對對對,正是如此。”吳嬤嬤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自以為自己出的計策高明,道:“有了新人,他自然會忘了舊人。現在他和蓮兒尚沒有過肌膚之親,不知道滋味,知道了滋味,二殿下還能去找那gua婦?”
也是,誰不知道年輕女人好的?
蓮兒雖然姿色及不上那賤人,可蓮兒年輕,有活力,有朝氣,又沒生過孩子,身體自然嬌嫩如花,那個男人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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