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定國公和容妃的信幾乎是同時到達(dá)。
容妃的信藏在一根中空的發(fā)簪內(nèi),來送信的竟然是軟玉。
高香寒看到軟玉的一瞬間,心里就極其的不自在。
從前她并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愛拈酸吃醋之人,但是自打心里有了二爺,所有對二爺有些情意的女子,她似乎都很忌憚。
軟玉的目光依舊的不友善,看她的時候總有些壓迫感,而看向二爺?shù)臅r候,卻又閃著熠熠光彩。
高香寒只裝看不見,很快叫她退下。
但是她的話軟玉似乎充耳不聞,并不理會,依舊站在原地,目光如水看著二爺?shù)溃骸岸钕拢锬镎f了,等您辦完事立刻速速回京。”
“本殿知道。”二爺?shù)哪抗庖恢蓖A粼谑謨?nèi)的信箋上,并未去看軟玉。
軟玉似乎有些失望,眸子略顯哀傷,半響見二爺不語,她才無趣道:“那……那屬下先告退了
。”
“嗯,你去吧!幸苦你了。”這一次,二爺抬起了頭,沖著軟玉和軟一笑,軟玉的臉登時就有了光亮,一雙眸子如暗夜的流星一般,熠熠生輝。
果然,女人都一樣,看自己喜歡的人笑,都會傻傻的開心……
高香寒心里有些吃醋,目送軟玉離開后,她便撅著嘴嘟嘟囔囔道:“你辛苦了……還真是挺關(guān)心的。”
二爺聽了,不由“嗤”一聲笑了出來,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勾著唇角道:“我怎么聞見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呢?咱家釀醋了?”
“噗嗤”高香寒也被他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嬌嗔道:“你才釀醋了呢!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她……覺得她似乎對你很上心”
“上心嗎?”二爺不以為然,聳肩道:“我的手下都這樣,對我死心塌地。”
“不對不對。她的上心似乎……”高香寒揚(yáng)眉“嘶”了一聲,總覺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只嘆氣道:“罷了罷了。總之你以后離她遠(yuǎn)點(diǎn)就是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可真會釀醋的。”言畢。她紅了臉,偷偷望著二爺。
二爺憋了笑,半天才笑出聲來:“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會盡量和她少說話。”二爺?shù)穆曇羲茰剀浀拇猴L(fēng)一般,輕輕的吹在高香寒的心尖上,他摟過她坐在了炕沿邊。開心道:“告訴你個喜事,想不想聽?”
高香寒目光微閃,歡快道:“什么喜事,你快說吧!”
二爺也不語。只看了看,故意撅了撅嘴。
高香寒看的明白,這是讓她去親他的意思。
這家伙,真是越來越?jīng)]個正經(jīng)了。
她只裝看不見,推他道:“你看我干嘛?眼睛有毛病了?要是看不清信箋上的字。我來幫你好了。”言畢,趁著二爺不注意,她一把搶過了他手里容妃的信箋快速的看了起來。
二爺有些失望,皺眉小聲嘟囔道:“你這人好沒意思……”
高香寒并不理會他,只看完了信上的內(nèi)容。方知容妃要被封后了。
容妃封后,那二爺就是皇后之子了,地位上比現(xiàn)在可是要高出一大截子,而且擁立太子一事上,也會比原來有優(yōu)勢。
大喜,確實(shí)是大喜事。
“沒意思嗎?那這樣有沒有意思?”高香寒轉(zhuǎn)過臉,湊過去親在了二爺?shù)拇缴稀?
待二爺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咯咯笑著離開了他的唇,調(diào)皮的拱手一揖,垂首道:“妾身恭喜二殿下了,二殿下大喜。”
二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開懷道:“你這鬼丫頭。”想了想又道:“想知道你父親在信上說了些什么話嗎?”
高香寒睨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自私鬼,我父親的信你也不讓我看,只自己看,真是自私
。”
二爺眉心微動,得意道:“這可是岳父大人寫給我的,他可沒說要你看。”
“不讓看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高香寒故意做了個要起身離開的姿勢,二爺急忙拉住了她,妥協(xié)道:“好了好了,我給你看還不行嗎?”
高香寒有種“奸計”得逞后的得意,拿過他手中的信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信上說的是他和褚佩卿相遇之事,說高褚兩家可能會就此起沖突,讓二爺一定要處理好。
看完了信,高香寒心中很是壓抑。
為了她的名正言順,卻要讓高褚兩家大動干戈了。
尤其是容妃封后,這個無疑會成為二爺?shù)霓D(zhuǎn)折點(diǎn),二爺節(jié)節(jié)高升了,褚家更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牢牢抓住二爺?shù)摹?
就算她不介意褚秋慧,褚秋慧也會不擇手段趕她走的。
高香寒眉宇間的惆悵二爺已經(jīng)察覺,他只淺笑著伸出一指按在了她的眉心處,目光清澈似水,溫柔道:“寒兒,我不許你再皺眉。我告訴你一句話,但凡是生在帝王家的女人,就免不了紛爭,褚秋慧也好,還是我府上的那些良媛侍妾們也罷,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你只記住這一句就行。”
高香寒心中微動,穿越一回,能遇上一個知心人已經(jīng)是十分的不易,為何還要顧忌那么多的紛紛擾擾呢?
且顧眼前吧!
她輕輕倚在了二爺?shù)膽牙铮c(diǎn)頭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褚秋慧那邊……我不會太在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嗯”二爺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柔聲道:“進(jìn)了府里,只要她不主動招惹你,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待她。”頓了頓,他又絮絮叨叨道:“父皇說了,她和你都是平妻,你先暫且委屈一下。若是將來……若是將來我真有機(jī)會當(dāng)了太子,或是繼承了大統(tǒng),陪我坐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一定會是你。”
高香寒心里暖暖的,本想說一句很俗氣的話,說她不在乎名分。
可是轉(zhuǎn)念又一想,憑什么不在乎名分?
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安安著想,名分是必須要有。
她狡黠一笑,起身屁顛屁顛的去桌上拿了紙筆過來,望著二爺呵呵笑道:“你們男人都是愛拿話哄女人開心,我才不信你的話呢!”
二爺一愣,旋即笑道:“那你拿紙筆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你寫下來,我好留個證據(jù)。等你不兌現(xiàn)諾言了,我就拿出來上公堂告你去。”她嬌俏一笑,故意把紙筆遞給了二爺,勾唇道:“給,寫吧!”
二爺也“嗤”的笑了一聲,抬眸道:“你還真讓我寫啊?”
“怎么?你不寫?”高香寒睨了他一眼,故意拿回了紙筆,撅嘴道:“不寫算了,你今天的話我就當(dāng)你沒說過好了
。”
見高香寒一臉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模樣,二爺啼笑皆非:“好,拿過來我給你寫。”
高香寒燦然一笑,屁顛屁顛的在桌上鋪好了紙,又磨好了墨,在一旁看著二爺寫了“誓約書”她才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快,簽字畫押!不簽字畫押怎么作數(shù)。”
“好好好,我簽字畫押。”二爺溫柔的笑著,眼底隱藏不住的縱容。
高香寒看著桌上簽好字的誓約書,笑意從眼底慢慢的溢到了心里。
二爺拿起桌上的紙,輕輕吹了吹,紙上的墨跡慢慢風(fēng)干,他方抬眉笑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高香寒心里泛起了溫軟的甜蜜,從二爺手里拿過了誓約書,仔仔細(xì)細(xì)的折成了個一箭穿心。
這一箭穿心還是她上高中的時候?qū)W會的,那時候女孩子有了心儀的對象,總是會偷偷的送一封情書過去,折的樣子大抵就是一箭穿心、千紙鶴、相思樹之類的樣子。
“你折的這叫什么東西?”二爺皺了眉,旋即又笑道:“你們女人就是心思細(xì)膩,什么東西似乎都弄的挺講究。”
高香寒不理他,從身上拿了個隨身戴的清水芙蓉荷包出來,將折好的誓約書放在了荷包內(nèi),笑瞇瞇道:“從此我便貼身戴著了,你要是敢爽約,我就拿出來讓你看。”
她表情像個孩子一般,微微抬著下巴。
二爺心下一動,不由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鬢角,低低道:“放心,我一定會遵守誓約的。”想了想,他的手忽然觸及到她的脖頸處,從里面掏出一條金鎖來,用手指輕輕觸了觸上面的浮雕,暖聲道:“你這小金鎖是從哪里來的?”
“這個……”她搖了搖頭,道:“大抵是我娘送我的吧?”
二爺微微錯愕,她娘送她的?可這小金鎖明明就是他的。
“怎么?”高香寒見他眼神不對,眨了眨眼睛道,心里有些踟躕,畢竟她沒有女主的記憶,誰知道這金鎖是從哪里來的?
她喃喃道:“你怎么對我的金鎖感興趣了?”一面急忙將他手中的金鎖搶了過來,低低道:“其實(shí)不瞞你說,我……我先前跳荷花池自殺未遂,等我到了這里,從前有好多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高香寒不想讓二爺懷疑,她坦白了她以前自殺過丟失記憶的事情。
二爺聽了她的解釋,才知道她為何不記得金鎖非她所有的事情。
尤其是她自殺的事情,他雖然已經(jīng)從定國公哪里知道了,但是再次聽她本人提起,心里還是難掩愧疚和自責(zé)。
“是我害你受苦了。”他握了她的手,喃喃道:“其實(shí)那金鎖是我的,是我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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