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原本大好的心情讓二剩媳婦這么一攪和,興致也變淡了。想著往后還要和這個極品在一個村子里生活,還真是煎熬啊!
“三小姐,你方才可真是嚇死老奴了,老奴還以為你中了邪呢!”錢媽媽心里惴惴不安,若是三小姐真要嫁了農家漢,她可怎么向夫人和公爺交代。錢媽媽拍了拍胸脯子,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這條老命準被她嚇掉半條去。
高香寒迎著太陽笑的滿臉明媚,她即便要嫁也得給肚子里的包子找個能靠得住的爹。最起碼也得讓她和包子往后衣食無憂吧!遂笑道:“我不過是嚇嚇她,誰叫她多嘴多舌的討人嫌呢!”
錢媽媽點了點頭,心里頭越發佩服自家的小姐,能屈能伸,又機智,看來這莊稼人的生活她也是能適應了。
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主仆二人總算是到了河沿鎮上。長街上小販的攤位已經擺成了一條長龍,東西更是琳瑯滿目,小販們都卯足了勁的叫賣著,都夸自家的東西好。
這一路上高香寒也想了不少,往后持家過日子處處都得用到錢,她們主仆三人加起來統共也就四兩多銀子,昨天給車夫抓了兩服藥還花了三百多文呢!剩下的怕是也維持不了多久。況且家中缺的東西太多,房屋也需要修葺,否則冬天一到,凍都要凍死,她可不想做個凍死鬼。
她此番趕集,不僅是要采買東西,還想看看能不能先弄些來錢的小營生,賺點銀子冬天花。過了年她可就要生孩子了,到時候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跟著她受罪。
這一路走著,高香寒細心的觀察著,看看古代的人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有沒有他們沒吃過沒見過的,可以拿到集市上來賣些錢用。
正想的出神,不想正好撞在了迎面匆匆走來的一位四十多歲的老者身上。
“哎吆喂!你這姑娘走路怎么不看著點,我這一把老骨頭都給你撞散架了。”老者揉了揉被高香寒撞疼的肩膀,皺著眉頭質問高香寒。
錢媽媽和高香寒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小女子不是故意的。您老傷著沒,要不我帶您去大夫那里瞧瞧去。”
高香寒不由想到了現代社會的碰瓷黨,那些個老人被撞一下,就要獅子大口,狠狠的訛你一筆。心里正琢磨著該怎么向他賠不是,不想那老者卻不耐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老夫也不和你計較了,你往后走路小心著點便是了。你快讓開,若是耽誤了我家小少爺吃飯,你可是擔待不起的。”
高香寒一聽他竟然不要賠償,心里瞬間松了口氣,人也不覺輕松了,這才敢抬頭去看面前的老者。
這老者身著一身灰色杭綢袍子,上面是個棉馬甲,頭上還帶著一頂不知是拿什么做的小圓帽。單從穿著上來看,這老者一定是個體面人。
錢媽媽忙拉過了高香寒,陪笑道:“您老快請吧!就不耽擱您辦事了。”
老者手中還拿著一張紙,紙上寫著一些毛筆字,因側著,高香寒也看不清楚寫了些什么字,只隱隱的看到了“賞銀二十兩”的字樣。
老者看了一眼錢媽媽,背著手又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待老者走后,高香寒忙問錢媽媽:“錢媽媽,您可認識這人?”
錢媽媽搖了搖頭,低聲道:“老奴不認識他,不過看他穿的體面,想來也是這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咱們如今到了鄉下,自然是要謹言慎行,可不能得罪了他們。”頓了頓,錢媽媽又嘆氣道:“雖說咱們公爺勢力大,可您畢竟是被他趕出來的。往后咱們也只能是夾著尾巴做人了,時時處處要留心啊!”
高香寒點了點頭,這一點她其實早就認清楚了。誰叫自己是個辱沒門風的棄女呢!縱然出生名門,卻也只能過小老百姓的生活了。
“錢媽媽,我看那人手里拿的紙上寫著‘賞銀二十兩’的字樣,要不咱們跟著他去瞅瞅,說不定還能有所收獲呢!”高香寒想著老者手中拿著的書函,心里開了活動起來。萬一那老者是有急事要懸賞,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弄點銀子花花呢!
一想到銀子,高香寒心里一陣蠢蠢欲動。錢啊!誰不愛,不愛錢的都是傻子。若是有了二十兩,破房爛屋也能修葺一番了,冬天不至于凍死。
錢媽媽本想拉高香寒,畢竟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少走動的好。但是又看自家小姐興致挺足,不好就此掃了興,只能跟著點了點頭:“行,那老奴就隨您去瞧瞧。不過若是人多,您可千萬別往里擠啊!小心您的身子。”錢媽媽盯著高香寒的肚子看了看,才兩個多月,也看不出個什么來。她這也就是給自家小姐提個醒,免得她動了胎氣。
高香寒笑著拉了錢媽媽的胳膊,撒嬌道:“知道,快走吧!晚了怕是就沒咱的份兒了。”
主仆二人疾步跟了上去,那老者已經停在了市集最繁華的地帶。哪里有個公示欄,凡是鎮子上有事兒發生,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你愿意張貼書函,南來北往的人都會過來圍觀。
果然,老者剛轉身貼了書函,周圍就已經圍了一大圈人上來。幸好高香寒來的及時,否則早就被擠出三環外了。
高香寒盯著書函看了許久,這上面都是古代的繁體字,許多字她都只能認出個大概來。不過再怎說,她也是讀了研的,大致還是弄明白了這書函的意思。
原來是這鎮子上蘇老爺的兒子蘇少爺耍小性子不肯吃飯,蘇老爺和蘇夫人十分的擔心,想找人哄他兒子吃飯。若是有人能讓他兒子吃飯,他們出賞銀二十兩。
人群中發出了嘖嘖的贊嘆聲,二十兩啊!普通老百姓怕是三五年都攢不夠二十兩吧!這蘇家真是出手闊綽,不同凡響,哄個孩子就要給二十兩。
人群嘩然,都在琢磨著如何讓這蘇家小少爺吃飯。
高香寒可是糊涂了,這蘇老爺何許人也,出手如此闊綽,哄個小屁孩還要花二十兩,嘖嘖,還真是奢侈。
高香寒悄悄的推了推身旁的一位大嬸,低聲詢問道:“大嬸子,這蘇老爺是做啥的?怎么出手如此闊綽,一甩就是二十兩?”
大嬸盯著高香寒看了良久,那眼神好像是再說不知道蘇家,那就是奇恥大辱。
“啥,這你都不知道,看來還真是白活了一場了。”
白活了一場,高香寒心中嗤笑。難道說不認識個蘇老板就白活一場了,他又不是天王老子,還真是夸張。
大嬸似乎看出了高香寒眼中的不屑,遂瞪著眼睛道:“丫頭,看來你是外地來的吧!俺告訴你,這蘇老爺的閨女可是皇宮里司制房中的一等繡娘,那些嬪妃身上穿的衣裳,可都是蘇家小姐繡出來的呢!”
一說蘇小姐,大嬸臉上似乎都有了光彩,好像這蘇小姐是她家閨女一般,一臉的驕傲。“蘇老爺的大兒子,一直在京城當差。所以蘇老爺可是咱們河沿鎮上相當當的人物,光他家的繡莊一年就能養活咱們鎮上好幾千號人呢!更別說是當鋪、酒樓、客棧這樣的家業了。”說到這里,大嬸鼻子冷哼了一聲,不由瞟了一眼高香寒:“這往后啊!可是不能得罪蘇家的。”
聽到這里高香寒已經知道了這蘇家的勢力,也可以說蘇家就是這河沿鎮上的王牌家族,誰都惹不起的。
若是能抱上蘇家這棵大樹,這往后吃穿怕是也就不用愁了。
“你們還有誰要應征?若是再沒人了,那老夫這就帶人回府了。”老者身邊已經站了二十幾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沖著那二十兩銀子去的。
這么好的機會,高香寒怎么能放過,急忙舉高了手喊道:“等等,小女子也要應征。”
老者尋聲看了一眼高香寒,哼了一聲:“這不是方才碰了老夫的那位姑娘嗎?怎么?你也要去?”
高香寒點了點頭,錢媽媽可急的團團轉,扯了高香寒的衣袖好幾下。可高香寒心意已決,她才不會讓這么好的賺錢機會落入他人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