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的推斷也不是不無道理的,這河裡的水是活水,一直在流動,而且這岸的兩旁都比較的陡峭,並不是那種小河之類的有河灘,這水這麼流,屍體肯定順水而下了,要浮出水面估計也得個兩三天吧。
“看來我只得死了。”駱嬸兒聽了心下絕望,其實她內(nèi)心總盼著袁晗能夠有一絲生機。
“節(jié)哀吧,白髮人送黑髮人啊,養(yǎng)這麼大不容易啊?!崩蠞h也挺感嘆的,大好年華鮮活的生命就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生命還真是無常且脆弱啊。
駱嬸兒抹著眼淚道:“那不是我的閨女?!?
“那是你的什麼???”老漢一下子懵了,不是閨女她哭的那麼傷心幹什麼?還幾次三番的要輕生。
駱嬸兒嘆著氣道:“那是我兒子的心上人,喜歡我兒子的姑娘多了,可我兒子就只喜歡這個,她可是我兒子的心頭肉啊,你說,這孩子因爲我而掉進河裡我兒子不恨我?”
“我是你就更加不會輕生了,你想啊,著閨女救你,就是不想你有事,再說了,你兒子已經(jīng)失去了愛人,你還要他失去母親嗎?而且這純粹的是個意外,你兒子怎麼會怪到你的頭上呢?”老漢還是比較客觀的,看事比較全面,經(jīng)過這麼一通勸說,駱嬸兒似乎這才醒悟。
人死不能復生,袁晗本來就是爲了就駱嬸兒而死,要是駱嬸兒還不珍惜生命,那就太對不起袁晗了,這麼一想駱嬸兒的心裡多少好受些了,流著淚道:“袁晗啊,你別怪嬸兒啊。以後逢年過節(jié)你的生祭死祭嬸兒都會多給你燒些香蠟紙錢的,你好走啊。”
傍晚的時候,駱老頭好了些,見駱嬸兒還在一個人嘆氣,便勸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想不開嗎?”
“我想開了,我嘆氣不是因爲我想死。我是覺得可惜。而且我們怎麼跟駱鈞說呢?”到底死的不是駱嬸兒親生的,雖然說也傷心難過,也心懷愧疚??傻降滓膊皇悄屈N撕心裂肺,她之所以這麼難過,也是因爲內(nèi)疚吧。
駱老頭也覺得可惜,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是啊。到時候要是鈞兒只看到我們兩個人的話一定會問袁晗的?!?
“要不,我們就說袁晗喜歡上別人了。”駱嬸兒大概是隻想在駱鈞面前圓這件事,說話顛三倒四的。
駱老頭搖著頭,“不行不行。以爲你說這話鈞兒會信嗎?不說鈞兒信不信,你信不信?”
“那怎麼說?”駱嬸兒這下子是六神無主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足智多謀冷靜果斷。
“乾脆我們就說袁晗沒跟我們一同上路。她因爲鋪子的事情還要過一陣子
亡靈法師職業(yè)手冊?!瘪樌项^想了想覺得這麼法子還不錯。
駱嬸兒擺著手不同意,“你這個能瞞得了幾天啊。遲早的穿幫的。”
駱老頭瞪著駱嬸兒道:“難道你還打算騙鈞兒一輩子不成,鈞兒這麼喜歡袁晗,時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咱們想這主意只是爲了稍微緩和一下,不讓他一下子受那麼大的刺激。”駱老頭贊成善意的謊言,但不贊成惡意的欺騙,袁晗的事他沒打算要編一個周密的謊言騙駱鈞一輩子。
“那行,只要鈞兒沒發(fā)現(xiàn),你不許主動告訴他好不好?”駱嬸兒口裡答應著,反正只要能瞞住駱鈞的,她是一定會瞞的。
老駱頭看著駱嬸兒滿臉哀求的模樣很是可憐,不忍心讓她煎熬,便道:“好吧,鈞兒沒發(fā)現(xiàn)我保證不說。”
“那就好?!瘪構饍哼@才放下心來。
駱嬸兒爲了不讓駱鈞起疑,夜裡趁駱老頭睡著之際,把袁晗的兩個包袱偷偷地扔掉了,這樣才神不知鬼不覺。
坐了幾天的船以後,終於要到了,等船一靠岸,駱老頭便挎著包袱踩上了碼頭。
駱嬸兒忙著跟老漢算錢,出去僱船的錢,駱嬸兒又多拿了一部分給老漢,“這些你拿著,多謝你那樣的天氣還願意下水幫我們找人?!?
老漢挺不好意的人也沒找著,怎麼好意思收人家的錢啊,便推辭道:“使不得啊,我還感到慚愧呢,都沒幫上什麼忙!”
“你就拿著吧,你也一把年紀了,夠難爲你了,也怪我們家袁晗命不好,哎,”駱嬸兒說著就又要流下淚來,趕忙止住,道:“拿著吧,這就當時我替袁晗謝謝你的?!?
“那好吧?!崩蠞h奸駱嬸兒誠心誠意的給,也就不再推辭,拿了錢到了別找別的生意去了。
駱老頭在碼頭上歇了一會兒,才站起來道:“咱們?nèi)l一輛馬車吧,估計下午關城門前就能趕到了。”
“好,你去吧。”駱嬸兒這才歡喜起來,坐在一邊看著包袱,讓駱老頭去僱馬車。
是不是人突然不在了,總會不經(jīng)意的想起來,駱嬸兒一聽到僱馬車就想到之前什麼事情都是袁晗去張羅的,現(xiàn)在......駱嬸兒現(xiàn)在害怕想到袁晗,於是趕忙甩了一甩頭,把思緒拉回來。
駱老頭兩口子做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地駛著,進了城,真是讓他們兩個眼前一亮啊,這裡的人分爲兩個極端,有錢的人富得流油,衣著華貴,穿金戴銀,沒錢的就和他們一樣窮酸粗布麻衣的。
本來駱嬸兒在村裡聽到駱鈞中了榜眼心裡可高興了,身份地位在村裡頓時就不一樣了,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時刻都充滿了優(yōu)越感,可是如今,駱嬸兒的優(yōu)越感蕩然無存,這些人不是富甲一方便是高官厚祿,她的駱鈞僅僅才掙到這些人的起點上。
“老頭子,你看咱們的這身衣裳不給兒子丟臉吧?”駱嬸兒有些不自信,生怕穿的太窮酸了給駱鈞丟臉,就是在那些下人面前也不好看。
駱老頭看了看兩個人的衣服,道:“還行吧,不說富貴,也不至於寒酸,還是袁晗的眼光好啊,咱們的這兩身衣裳都是袁晗給選的?!?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求你了,別提袁晗了,你一提袁晗我就有罪惡感,我就會想爲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皇后無德?!瘪構饍含F(xiàn)在特別害怕聽到袁晗的名字。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馬車停下了,駕車的人探了頭進來問:“是不是榜眼府啊,你們是榜眼的什麼人???”
“我們就到這裡,我們是榜眼的父母?!瘪樌项^聽到駕車的人問他們,心裡很高興。
駕車的人瞭然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道:“哦,二十個銅錢?!?
“給你,多謝啊。”駱老頭心裡暗道果然是大地方啊,坐個馬車都那麼貴,本來想要討價還價,可是一想到這樣會給駱鈞丟臉,便二話不說的付了錢。
駕車的人拿了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最近來榜眼府認親戚的人可是不少啊?!?
駱嬸兒分擔了一些包袱,指著已經(jīng)走遠了的馬車道:“嘿,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咱們是假冒的?”
“別管他說什麼了,咱們進去吧?!瘪樌项^見府門大開著,有兩個人守著門,便指了指要進去。
兩個看門的伸手攔住,問:“幹什麼的、”
“我們是駱鈞的爹孃,讓我們進去吧?!瘪構饍簣罅松矸荼阋M走。
看門人再攔住,道:“先等一下,我進去通報一聲。”最近來府上認親的太多了,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爹孃’‘親戚朋友’,加上這兩天少爺吩咐了說是老家的老爺夫人要來,又怕攔錯了人,便只得時時通報了。
駱鈞這幾天不算忙,皇上已經(jīng)任職下來了,因著這幾天皇上恩準接待父母,過幾天再上任。
當駱鈞聽說駱老頭和駱嬸兒來了時,欣喜萬分,趕忙叫了李恪昭和洪濤一起出去迎接。
李恪昭和洪濤也是很高興的,駱老頭夫婦來了,那袁晗肯定也來了,許久不見了,還真是想念的很啊,以後又可以一起混日子了。
“爹孃?!瘪樷x遠遠低就看到在大門外等著的駱老頭夫婦了,歡喜的叫了一聲。
駱老頭夫婦見到駱鈞,高興的揮了揮手,衝了進去,“鈞兒,鈞兒?!?
看門的見果然是真駕,便趕忙跪下請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老爺夫人恕罪?!?
駱嬸兒笑瞇瞇的一點兒也不怪剛纔攔他們的人,指著看門的兩個人誇道:“鈞兒啊,這兩個下人好啊,盡忠職守。”
“謝夫人誇獎。”看門人欣喜不已,沒想到不但沒有捱罵,還被誇讚了一通。
“爹孃,袁晗呢?”駱鈞跟駱老頭夫婦打過招呼之後便問袁晗在哪兒,他一眼就看出缺了個人。
在一旁的李恪昭和洪濤這才意識到,也跟著問:“對了袁晗呢,不是說你們一塊兒來的嗎?”
駱嬸兒沒想到駱鈞才見面就問袁晗,心裡著急,便故意乾咳了兩聲,捏著嗓子道:“喉嚨痛?!?
駱鈞這才意識到這半天了還沒有讓駱嬸兒們進去,便道:“爹孃,咱們先進去再說,一路上奔波你們一定很辛苦吧。”看他們這麼風塵僕僕的,肯定也累壞了,還是先讓他們喝口水再說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