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鄭天雲像只瘋狗一樣,亂咬人。
靈子一臉鄙視,十分不屑地甩甩衣袖站遠了一些:“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不知羞恥與人逃婚,現在又來眼紅,真是不要臉。”
靈子可是個護短的丫頭,最見不得鄭天雲這樣狗仗人勢又小肚雞腸的女人,看她一次瞪她一次。
原本就氣惱的鄭天雲更是惱了,趾高氣昂地撒潑道:“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靈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想這青姑娘與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都是一個鄭家大門走出來的,怎麼差別就那麼大。
靈子正想罵回去,章子騰出手來拉著自己憤世嫉俗的妹妹,一臉憨厚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個人:“靈子,別和不要臉的人說話,省得看見了人分不清誰不要臉。”
撲哧撲哧……頓時人羣裡發出隱忍的憋笑。
靈子一個沒忍住,捧腹大笑起來:“哥,你太有才了。”
章子嘿嘿笑了笑,露出小小虎牙,甚是得意。
此時的鄭天雲氣得肺都快炸了,咬著牙惡狠狠地想著,要是她當了葉家的主人一定叫這兩個狗奴才吃不了兜著走。
青天白日的,做夢呢!
章子見前面自家主子已經走遠了,留了句狠話:“你記住,青姑娘是我們府裡的姨娘,你要再敢罵一句,我們七少爺絕對不會放過你。”
“哼。”靈子衝著鄭天雲做了個鬼臉,然後大咧咧地跟上去,又對那邊的鄭子清裂開一個大大的笑。
兩相對比,鄭天雲氣血翻涌,險些一口血氣吐出來,對著前面人的背影,跺腳大罵:“賤人賤人賤人!”
這口惡氣,她怎麼咽得下,心裡發誓一定要討回今日之辱。
磨磨牙,鄭天雲陰測測地自言自語:“鄭子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這些本來都應該是我的,那個男人也只能是我鄭天雲的,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說完,轉身,一身的戾氣。
被鄭天雲這麼一攪,葉鳳然一行人也沒有逛街的興致了,葉大少爺十分不爽,一路上嘀咕著,句句說著鄭天雲,這般可惡,那般討厭。
鄭子清倒是平平靜靜,一路無言。
葉鳳然湊到鄭子清面前,故意防高聲調:“那個該死的女人實在掃興。”
鄭子清沒有反應,眸子也沒擡一下。
如此一來,葉鳳然到有幾分著急了,小心翼翼地試探:“你生氣了?”
鄭子清擡眸,安安
靜靜地反問道:“我爲什麼要生氣?”眨了眨眸子,又問,“因爲鄭天雲?”
鄭子清反笑一聲,不以爲意。
葉鳳然細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是佯裝,他確定這個女人是真的不在乎,更加不解了:“她個女人言語如此尖酸,對你那麼刻薄,還說你是——你是——”
鄭子清笑笑,接過葉鳳然說不出口的話:“說我是賤人。”
葉鳳然瞠目結舌,還沒見過那個女人對那樣難聽的評論能這麼平靜,女子不都該是像攬月閣裡的那個六姨娘那般忸怩作態或者像拂柳軒裡的三姨娘那般嬌柔脆弱嗎?
果然是他葉鳳然看上的女子,就是與衆不同,葉鳳然虛榮心大大的滿足,兩相比較,越發覺得那鄭天雲著實可惡,咬牙狠狠道:“那個賤人下次我一定撕碎了她的嘴。”
鄭子清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說了這麼多,又繞到了原始,無奈道:“你現在將她罵作如此,她可能疼一分,氣一分?”
葉鳳然啞口無言了,心裡想著下次一定要當面罵她,讓她疼幾分,氣幾分。
自然鄭子清不知道葉鳳然心裡如此想著,還認爲孺子可教,耐著性子繼續說:“既然不能,我又何必爲了她費心。”
葉鳳然有種一個拳頭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使不上力,不滿地抱怨:“你怎麼什麼都不在乎。”
這個女人不在乎分位名譽,不在乎富貴榮華,現在連惡氣臉面都不爭了,還真當她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啊?想到如此葉鳳然便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越是無慾無求的女人越難拿下。
半響,鄭子清才接了一句話:“我從來不會爲無關緊要的人動情緒。”頓了頓,邁開步子往前走,丟過去兩個字,“浪費。”
葉鳳然心頭一跳,有點對號入座,心裡著實不太舒服,連忙跟上去,纏著鄭子清問:“那你會爲什麼人動情緒?”
走在前頭的女人忽然腳步頓住,眸光怔然若忡。
從來不懂情緒的女人,動情緒了。
葉鳳然僵了一下,諷笑一聲,視線越過鄭子清,語氣驟然冷到了極點:“你會爲了他動情緒是嗎?”
街角路口,那忽然而至的白色身影,那此時正深深鐫刻在鄭子清眸中的身影,不是玉茗煙還有誰呢?
鄭子清被葉鳳然一番質問,腳下忽然一跌,看著前面的玉茗煙幾乎站不穩,臉色慘白。
葉鳳然忍無可忍,忽然大吼:“鄭子清,你還能做得再明顯點嗎?你當我死了啊。”
身後纔剛走近的靈子章子忽然腳步生鏽,擡頭看過去:完了,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鄭子清卻仿若失了魂魄,夢囈一般地喊著:“公子。”
兩個月,整整兩個月未見,這才發現思念早已經氾濫成災。
玉茗煙只是笑笑,那般溫柔。
鄭子清也笑了,起步。
葉鳳然一手抓住,卻抓了個空,在身後大吼:“鄭子清你給我回來!”
鄭子清沒有回來,緩緩的腳步有些紊亂,卻一直沒有停下。
“該死的女人。”葉鳳然咒罵了一句,三步並作兩步得去追鄭子清。
鄭子清卻仿若未聞,幾乎趔趄地向前走去,若正若忡地好似世界只剩了眼前的一個玉茗煙,隔著半近不近的距離,她含淚,輕聲喚著:“公子。”
那人面若白玉,十分好看,一笑,傾人,傾城,傾人心:“小青。”
自始至終,玉茗煙眸中便只有那一個嬌小的身影,與夢裡一模一樣。
鄭子清走近,平平靜靜,好似寒暄:“你過得好嗎?”
點頭,他笑問:“很好,你呢?”也只是寒暄,就好似從未改變,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
鄭子清依舊笑著,卻笑出了眼淚,她低頭,不著痕跡地抹去,回答:“我也很好。”
他騙了她,其實他不好,他日日酩酊大醉,她也騙了他,其實她也不好,夜夜思念入骨。
只是有那麼一些人,會放在心裡,會再相見那時道一句我很好,會看見了他之後莫名的委屈,卻又倔強好強地吞下所有委屈,只說很好,因爲牽掛擔心總叫人心疼酸楚,所以不捨,所以願意獨自承擔。
鄭子清與玉茗煙大概就是那樣一些人。
彼此看著彼此的眸子,玉茗煙輕輕說:“小青,你瘦了。”
他伸手,落在她的臉龐。
只差分毫,忽然玉茗煙的手被葉鳳然狠狠擮住,甩向一邊,他大吼:“玉茗煙,你他媽的當我不存在是嗎?”
玉茗煙眸子暗了一下,淡淡看了一眼葉鳳然便擡眸,視線又落在鄭子清身上,那眼神簡直癡迷,毫不遮掩。
葉鳳然立刻火冒三丈了,伸手沒輕沒重,一把將鄭子清的肩攬住,宣佈主權:“這是我的女人,注意你的言行。”
玉茗煙的眼神讓他不舒服,很不舒服,這是他葉鳳然的女人,怎容他人覬覦!
因爲忽然的禁錮,鄭子清疼得白了臉,卻儘量心平氣和,好氣地說:“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