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沒有受傷?”
“還有,你去看大夫真的是風(fēng)寒了?”
“玉家怎么回事,連個丫頭都照看不好嗎?”念叨了幾句,葉鳳然矛頭轉(zhuǎn)到了玉家。
這個男人大概沒有意識到,此時他眼里滿是柔光。
“和你說話呢?給爺吱個聲。”葉大少爺架子倒不小。
鄭子清腳步一頓:“我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頭,不勞葉大公子掛念。”
“這會兒知道自己是個卑賤的丫頭了,剛才是誰對爺橫眉豎眼了?”
鄭子清憋了一口氣,小臉都氣紅了:“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葉鳳然眉眼一挑,“你是我未過門的姨娘,你說我想要怎樣?”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絕對不會入你葉家的門,我寧愿三尺白綾也絕對不會嫁給你。”
鄭子清想起那天晚上的屈辱,便像千萬根刺扎在心頭一般。
葉鳳然眉眼的笑意一收,眉間增了幾分戾氣:“你當(dāng)真如此討厭我。”
“是,討厭,很討厭,所以不要讓我見到你,見你一眼我都會想吐。”鄭子清真是忍無可忍了,前塵舊恨一起涌上心頭,要是現(xiàn)在她手里有一把刀,她真恨不得將此人殺了。
葉鳳然眉間一冷,眸子里甚過幾絲痛苦之色。
“你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頭,別以為爺喜歡你,就敢翻天了,爺能縱著你無法無天,爺一樣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見到你,我已經(jīng)生不如死了。”鄭子清脫口而出便大吼。
“到底你何這般討厭我?”
鄭子清怔了一下,稍稍找回了理智,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理由,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不喜歡。”
鄭子清說完便走,看也不看葉鳳然一眼,身后的男人拳頭緊握。
“你給我記住,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奴婢,我向玉家要了你,你就是我的人。”
葉鳳然勢在必得,鄭子清絲毫不理會,抬步就走。
“最后警告你,休想逃,你,我要定了。”
葉鳳然咬著牙,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心里一陣火氣,他還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卑賤的丫頭。
如煙閣里,玉茗煙一身白色的錦袍,執(zhí)著一支筆,對著一張畫半天沒有下筆,那畫紙儼然還是上午那般模樣,勾勒了幾筆,隱隱約約是女子的容貌。
“玉茗煙!”
葉鳳然帶著一身的火氣,走近了如煙閣。
“做什么這般火氣,誰惹到你大少爺了。”玉茗煙淡淡開口,依舊對著那幅畫,沒有下筆。
葉鳳然走進來,端起書案上的茶
杯,一口飲盡:“還有誰,還不是你家那個膽大的丫頭。”
玉茗煙那筆的手一頓,抬起頭來:“你說小青?”
“嗯,就是個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怎么得罪你了。”玉茗煙勾起唇角。
“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不招她待見了,她對我避如蛇蝎。”
“你堂堂葉家七少,她不過是個丫頭,何必和她置氣。”玉茗煙放下筆,同樣端起一杯茶,姿態(tài)優(yōu)雅。
葉鳳然臉色一變:“我發(fā)現(xiàn)你怎么那么袒護那個丫頭,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葉鳳然細細打量著玉茗煙,心里越發(fā)懷疑這玉茗煙對那小丫頭存了心思,不然怎么一次一次為了她傷神掛念。
只是,不管怎么樣,那個丫頭他是要定了。葉鳳然在心里肯定。
玉茗煙手上一頓,半響才回答:“她不過是個丫頭,有點小聰明,用起來比較順手,哪有什么喜不喜歡的。”
“這就好,別忘了,你已經(jīng)將她許給我了。”葉鳳然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玉茗煙但笑不語,垂著的眸子看不清顏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那個丫頭早晚上我的人,我要把她帶回我葉家。”
“小青她同意了嗎?”玉茗煙忽然問了一句。
葉鳳然挑挑眸子,狂傲道:“她不過是個丫頭,哪需要她的同意,我看上她就是她的福氣,只要你這個主子答應(yīng)就得了。”
這話也沒錯,一般大戶人家的丫頭只要簽了賣身契,那就完全沒有自由自主權(quán)。
只是玉茗煙頓了頓,想了想才說:“小青雖是我玉家的丫頭,就算我是她的主子,但是這人生大事我也做不了她的主,還是要她心甘情愿才好。”
玉茗煙想著,這兩人深仇大恨擺在那里,怕是不合適婚配。
聽得玉茗煙這么說,葉鳳然頓時臉色一寒,擱下手里的茶杯:“玉茗煙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將她給了我,如今又來與我說什么心甘情愿,你到底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看上她了,舍不得了她了?”
又看了看玉茗煙,越發(fā)覺得這個男人對小丫頭也存了心思,畢竟那丫頭是個妙人兒,玉茗煙對她心生不舍也不是不可能的。
玉茗煙沉默了一會兒,才對上葉鳳然灼灼逼問的眼睛:“鳳然,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小青那個丫頭不止是討厭你,是恨你,你這樣強迫她,我怕到最后她會寧為玉碎,她可是個倔強的丫頭。”
玉茗煙知道,鄭子清是個倔強又固執(zhí)的丫頭,她這么恨葉鳳然,要真許給了葉鳳然,還保不準(zhǔn)會做出什么來。玉茗煙越看
越覺得這兩人不合適。
只是葉鳳然不以為意,臉色很是難看:“不用你來提醒我她討厭我,反正這個丫頭我是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鳳然,你可知道,她就是——”玉茗煙聲音戛然而止,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絕了告訴葉鳳然的心思。
葉鳳然明顯察覺到了什么,問:“就是什么?”
玉茗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才面無波瀾地應(yīng)付道:“沒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想想,她雖然是個丫頭,但也是個有骨氣的丫頭,不要把她逼得太緊了。”
“這是我的事,我們朋友一場,你別阻我就好。”
葉鳳然不領(lǐng)情,說完,抬腳就走。
玉茗煙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走了幾步,葉鳳然腳步忽然頓住,回頭冷冷看著玉茗煙:“玉茗煙,你可別忘了,你心里的人是陳思妤,那個丫頭你未免關(guān)心太過了。”
玉茗煙啞口無言,看著葉鳳然一臉怒氣地走出了如煙閣。
玉茗煙起身,將那鋪在書案上的畫紙拾起,然后揉作一團,從窗外扔了。
是啊,他怎么能迷惑呢,陳思妤才是他心上的人啊。玉茗煙苦笑了一聲。
等到葉鳳然走了,好一會兒后,茶都涼了,香菱來收了茶杯。
玉茗煙抬頭:“香菱,讓小青過來一趟。”
香菱愣了一下,想著少爺?shù)男∏嘟憬阋膊皇枪拥慕贪。贍斔坪蹩偸钦宜]說什么,出了如煙閣。
不出半柱香的時間,鄭子清便來了如煙閣。
“公子你喚我來有什么事嗎?”
玉茗煙頓了頓,臉色有些嚴(yán)肅地說:“小青,剛才葉鳳然來過了。”
一聽到那人的名字,鄭子清臉色就不平靜了:“他來做什么?”
那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怎么不滾會睦州,真真討厭。
對于葉鳳然,鄭子清還真是避如蛇蝎。
玉茗煙笑了笑,無奈道:“向我討要你,說要立馬帶你回葉家。”
鄭子清一驚:“你答應(yīng)了?”
鄭子清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玉茗煙,一臉的擔(dān)驚受怕,小臉紅撲撲的,倒有幾分可愛。
玉茗煙不由得心頭有幾分柔軟,卻還是咬咬牙,心狠:“沒有,但是我不會阻止,也阻止不了。”
鄭子清心頭一涼。
是啊,她不過是個丫鬟,公子又怎么會為了她去開罪好友呢?
鄭子清抬頭,眸中氤氳,她卻死死忍著不掉眼淚:“公子,難道你真要將我送去葉家當(dāng)七姨娘,你明知道我那么恨葉鳳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