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
又一聲熟悉的喊叫,香菱完全怔了。
“才幾天不見就不認得我了。”鄭子清走上前去打趣。
香菱這纔回過神來,一雙大大的雙眼皮擠出幾滴淚來,驚叫一句:“小青姐姐!”
鄭子清也不由得紅了眼,連忙應道:“是我,是我。”
“真的是你?”香菱還是感覺做夢一樣,抓著鄭子清的手很用力,生怕一鬆,人又沒了似的。
鄭子清哭笑不得,只好抓著香菱的手,轉了個圈說:“是我回來了,好好地回來了。”
香菱大喜,只是眼淚卻掉得更兇了:“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
鄭子清哪裡招架得住這眼淚陣仗,手忙腳亂給香菱擦金豆子,又忙著安慰道:“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香菱這才咬咬脣,忍著不哭,睜著淚眼汪汪的眼睛,扯出一抹笑來:“嗯,不哭不哭,我得去通知公子和尋岸姑姑他們你回來了,他們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這幾天大傢伙可都擔心壞了。”
鄭子清聽著心裡暖洋洋的:“我們一起過去,正好我也要去見公子。”
兩人一人紅著一雙眼,結伴去如煙閣。
“香菱我不在的這幾天府裡可發生什麼大事了。”鄭子清一路上就掛念著玉府。
“大事倒沒有,就是葉家少爺來鬧過幾回了。”說到葉家那個大魔頭,連一向好脾氣的香菱都不由得皺著眉頭。
鄭子清一聽到葉鳳然也是眉眼不暢:“他來鬧什麼?”
那個傢伙,真真可惡,居然趁她不在,;來玉府‘興風作浪’。鄭子清心裡惱火。
香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從張大夫那裡得知你去了黃寒山便來質問公子。”
鄭子清一驚:“那豈不是公子也知道了?”
香菱點點頭:“嗯,葉少爺來了後就瞞不住了,我們也只好如實說,那時候你已經五六天沒有消息了,公子讓府裡的護衛們都去尋你去了,到現在也還沒回來呢。”
“怪不得大門口都沒人守著。”鄭子清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既然公子讓人去尋了她,應該是不生她的氣了,又想到公子此番動作,心裡十分受用,覺得這一趟黃寒山之行太值了。
“我們得知了黃寒山大雪,本來都沒抱希望了,但是公子堅持,派出去的人一波接一波,還好你回來了。”香菱說著說著就眉開眼笑了。
鄭子清心裡也瞭解了大概,心裡又是虧欠又是感動,一陣酸澀涌上心頭:“
不是公子派去的人尋到了我,我是被人救了。”
香菱依舊眉眼笑得彎彎:“總之活著就好。”
是啊,活著就好。鄭子清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覺得能活著真好。
“不僅活著,還讓我找到了天山雪蓮。”鄭子清揚起手,將手裡的錦盒晃了晃,笑得嘴角揚起,倒有幾分一笑傾城的味道。
香菱看著錦盒眼睛發亮了:“真的是天山雪蓮啊!”
“如假包換。”可是她用命拼來的,到現在身上還青青紫紫,滿是傷痕呢,倒所幸看不出來。
“小青姐姐果然是府裡的福星。”
鄭子清有些哭笑不得:“你這丫頭。”
快走到如煙閣的時候,正好撞見尋事而來的尋岸姑姑,大老遠地鄭子清便撞上尋岸的眸子,兩雙淚眼。
香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尋岸面前:“尋岸姑姑,小青姐姐回來了。”
鄭子清也走過去,恭恭敬敬喊了句,聲音發酸:“姑姑。”
尋岸也是聲音發澀,有些哽咽:“回來了。”
千言萬語,就化作三個字,回來了……就像離家的遊子回到家中一般,淡淡問候,濃濃情意。
鄭子清紅著眼眶,卻笑著點頭應著:“嗯,回來了。”
尋岸姑姑也是老淚縱橫,抓著鄭子清的手,顫顫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鄭子清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尋岸姑姑是打心眼裡拿她當親人。
“我沒事,而且藥也找到了。”
尋岸姑姑看著那錦盒,淚滴掉得更兇了,聲音都抽抽搭搭的:“青姑娘,當初同意你去尋藥,你一個小姑娘,我本就沒抱什麼希望,卻同意讓你去,其實是確實存了私心,希望能有出乎意料的奇蹟,所以就這樣讓你去冒險,姑姑對不住你啊,讓你吃苦了。”
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尋岸既然說了,那就是把鄭子清當做最親的自己人,所以毫無保留了。
鄭子清笑了笑:“姑姑說得哪裡話,我是也是玉府的人,自當爲公子著想,姑姑也別往心裡去,我知道姑姑也是爲了公子好,爲了玉府好,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的。”
鄭子清心裡除了感動就是感動,這種私心,別說尋岸姑姑,若是換做了她自己也會有的吧,她能理解,更加欽佩尋岸姑姑的坦蕩。
尋岸姑姑心裡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這份氣量別所女子,就算是男兒也未必有,看鄭子清是越看越喜歡:“所幸你沒事,不然我這一輩都要寢食難安了。”
“姑
姑別自責,我沒吃什麼苦。”嘴上這麼說著,身上卻還疼著。
“嗯,那就好。”
“讓尋我的那些人都回府吧,另外請張大夫過來,公子要儘快治療。”
鄭子清倒是越來越有當家的氣場了,心思縝密,做事皺到,尋岸姑姑很是滿意,對著身邊的兩個三等丫頭吩咐:“照青姑娘的吩咐去做。”
這玉家有小青管著,她也放心了。
不一會兒,幾人就一起到了如煙閣,鄭子清幾天沒見玉茗煙,心裡惦念得緊,走在最前頭,先一步進去,
“公子,我回來了。”
鄭子清笑著踏進如煙閣,只是腳步還未落在,裡面傳過來一聲冷冷嗓音:“出去。”
寒烈,冷漠,無情……鄭子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玉茗煙。
果然,公子他還是生氣了。
鄭子清怎邁出的腳步怎麼也落不下去了,頓在門口,進也不是,出又不捨。
姍姍遲來一步的香菱率先察覺到不對,也不敢貿然進去,俯身在門口,試探地說了一句:“公子,是小青姐姐啊。”
“出去!”
裡面還是傳來這兩個字,冷冰冰的。
公子看來氣得不輕啊。
香菱有些懵懂,回頭詢問尋岸姑姑:“公子這是怎麼了,前幾天還總是念叨著小青姐姐的。”
“別多事。”尋岸姑姑怒斥了一句,香菱癟癟嘴,然後乖乖閉上。
“公子怕是不願見我。”鄭子清苦笑一聲,便要往回走。
尋岸姑姑一把拉住:“公子怕是前幾日擔心過甚了,纔會有了脾氣。”
鄭子清沒說什麼,回身看著如煙閣裡面,卻還是沒有進去。
尋岸姑姑看著無奈,走過去:“公子,您別管青姑娘,她纔剛回來,在外面多少受了些苦,公子就別再惱她了。”
“你們都出去。”玉茗菸絲毫不通情理,看來是不會輕易消氣了。
鄭子清剛要回走,尋岸姑姑拉住她,使了個眼色,輕聲對鄭子清說:“前些日子,還一直唸叨著你,公子只是嘴硬。”說完對著身後的人說,“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們聊聊。”
尋岸姑姑帶著衆人便離開了,如煙閣只剩下了外面的鄭子清和裡面的玉茗煙。
鄭子清苦笑,無奈,便頓在門口,看著裡面。
久久,裡面不說話,外面也不說話,彼此都等著對方先開口。
又一個半響後,玉茗煙終於說話了:“我讓你走。”還是怒氣不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