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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菀一個緊急剎車,回過頭一看,只見酒肉和尚手中拿著一枚玉佩,正是小翠的那枚,只是……
陶菀的眸色立刻暗了下來,碎了,小翠一定會很傷心:“是你撿到的?”
酒肉和尚點點頭:“是我在出事的地方撿到的。”
“哦哦!”陶菀應了聲,見到蕭百帶了一群和尚走了過來,“小白,不用了,被你師叔撿到了。”
蕭百看了一眼,神色也與陶菀一樣,暗了許多。
“這個可是那姑娘的隨身之物?”酒肉和尚握著那枚玉佩,眼里包含這陶菀二人讀不懂的色彩,含著太多的東西,讓她們二人來不及辯解就已經消散。
“嗯!”陶菀輕應了聲,“是小翠的娘親留給她的物品!”
“那她的娘親呢?”酒肉和尚激動地問道,“你們可曾知道?”
“三師叔,你為什么這么激動?”蕭百無法理解他的行為,她的三師叔此時就好像是聽聞到故人的消息,不,情人的消息!
這般一提醒,酒肉和尚收斂了下神色,但面上難掩激動,還有其它的色彩:“那你們可否知道?”
“小翠的娘親去世了,五年前就去世了!” 蕭百盯著他的師叔,一字一句地說道,她忽而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何關心起小翠的娘親,難不成這玉佩和師叔有關?可是從小翠的口中得知,這玉佩是她的爹爹留個她的娘親,而她的爹爹是苗族人,而且還是苗族的前任族長,這與三師叔沒關系吧?
酒肉和尚期盼的雙眸立刻暗沉了下去,他萬萬沒有想到等著他恢復記憶的時候,已經是這樣結果了。
“小翠,不出意外的話,是我的女兒!”酒肉和尚望著那枚玉佩淡淡地說道。
在場的人驚訝的都說不出話來,白天的時候,陶菀還在問他有沒有破了色戒,他那含蓄的笑意,原來是真有過?
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陶菀的秀眉微微蹙起,略帶不相信地望著酒肉和尚,一絲記憶劃過她的腦海,她沖口而出:“你是苗族人?”
酒肉和尚猛地抬起頭,隨后又低下頭,繼續看著掌心中碎裂的玉佩,那深情的雙眸如同望著情人一樣,如癡如醉。
這事來得太突然了,陶菀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小翠,她不曉得她們在這兒的談話有沒有落入小翠的耳朵,若是有的話,陶菀快步地朝著小翠的房間走了過去,走到門口,偷偷地朝里探了下,見她閉著眼睛,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你們都散去!”一陣慈悲的聲音在大家的身后響起,是那方丈大師來了,想來是蕭百叫走這么多的小和尚,讓他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才過來看看,結果聽到的是這樣的事。
“阿彌陀佛!”
“師兄,我……”酒肉和尚忽然像是找到一個能夠依賴的人一般,略帶不知所措地望向年事過高的方丈大師。
方丈大師看了眼大家的神色,淡淡而語:“進屋說吧,小翠姑娘有權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有權知道過去的事是誰,沒有一個孩子喜歡自己是孤兒。”
“是。”三個人跟在方丈大師的身后回到了小翠的屋子里。
“阿彌陀佛。施主可是醒著?”方丈大師進屋后揖禮而語。
小翠聽得聲音,睜開眼睛,見如此權高位重的人兒來看她,又想要坐起來回禮,奈何胸口的痛繃得她難受,不得不放棄:“大師,恕小翠不能向你回禮。”她說得很輕,感覺這聲音都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一般。
“小翠施主,好好休息便是。不過我們有話需要對小翠施主說。”方丈大師看了眼酒肉和尚緩緩地開了口,“小翠施主,雖然這個時候不該與你說這些,但老衲依舊希望你能夠好好聽聽,因為這個與你有關!”
小翠一時不解,她朝著蕭百望去,奈何蕭百躲開她的目光,她又朝著陶菀望去,陶菀也微微避開了她的雙眼,她心口一緊,害怕油然而生,為何蕭百姐姐與小姐都不看她?
陶菀與蕭百在轉頭的時候,目光相識,各自苦笑一笑,她們也沒有辦法,該知道的終會知道,就是不曉得小翠能不能夠承受的過去。
畢竟一個念叨了這么多年的爹爹,娘親等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早已出家為僧,這對于她是一種打擊,她的爹爹拋開了她們,卻來到了這兒……
但無論怎樣,她們還是會陪著小翠,至于能不能夠走出來,能不能夠原諒她的爹爹還是要靠她自己。
“大師,你們說吧,是什么事?”小翠深呼吸了一下,胸口很疼,卻還是鎮定地望著面前的四個人。
一陣沉默,最后開口是那酒肉和尚:“小翠,這玉佩可是你娘親留給你的?”
小翠點點頭,這就是她丟失的那枚玉佩,可是碎了,娘親唯一留給她的東西竟然碎了……心里一片難。
“這是我當年送給你娘親的玉佩!”酒肉和尚深深地注視著小翠,由于她易了容,他看不出來她的容顏是否與他記憶中的女子相似,但那雙璀璨的眸子還是如同一個模板刻出來。
一片安靜,四周陷入了沉默,小翠難以置信地望著酒肉和尚,他說那玉佩是他給娘情,他是她的爹爹?
不,不可能。她的爹爹怎么會成為一個和尚呢?怎么可能拋卻紅塵來這兒避俗呢?“我不相信?”
酒肉和尚知道她定是會不相信,也不為難她,依舊緩緩而語:
“十多年前,我在被人用蠱蟲控制,但因為由于我天生體質異于常人,那蠱蟲能影響我不多,可依舊還是耗盡我的能力,后來我為你所救,一不小心,我陷入了愛情之中,憑著想要保護你娘親的意志,我將蠱蟲逼了出來,本來是可以好好地和你娘親繼續生活下去。但得到楚國皇帝之密報,說是苗疆族人有難,我
需要回去幫忙,便將這玉佩留與你娘親,只是沒想到這一別,我和你娘親竟然成了永別。”
小翠靜靜地望著酒肉和尚,不言不語,這些事兒她都知道,她想要知道的是為何他的爹爹不是成了英雄,而是在這兒成了一個和尚,一個屢次破戒的和尚。
陶菀看了眼小翠,只見她蠕動嘴角好似想要問什么,卻沒有問出來,她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你為什么會成為和尚?”
“接下來就由老衲來回答這個問題。”方丈大師慢慢地說道,“我見到慧明的時候,他正躺在昆侖山腳下,全身上下都是不規則刀傷,想著是被追殺,便被老衲所救走。等他醒來之時,已是過去兩年。可對于過往的事情,一問三不知。”
“后來我決定還是出家,至少這兒有口飯吃,而且我發現自己還懂得一點醫術,便留在少林寺,如此一直過了十多年,直至兩年前,我在一次比武之中,大腦受到創傷,記起了過往,等得我回去找你們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
小翠如同聽故事一般,故作鎮定地問道:“然后呢?”但眼里的神情卻讓大家都明白她對面前的爹爹有點恨,恨他當年拋下她的娘親。
是的,她恨,她恨面前這個人可以為了國事,而拋去家事,可到頭來,什么都不曾做到。被窩里的兩只手緊緊地拽著。
“沒有了。”
“你絕不是我爹爹!”小翠咬著嘴唇說道,“我的爹爹沒你那么壞,沒你那么笨!我的爹爹怎么舍得失憶這么久,怎么舍得忘記那個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的女人,怎么舍得忘記那個拋開一切都想追隨他的女人,怎么舍得忘記那個溫暖的家,怎么舍得忘記他還有一個女兒?”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娘倆!”說著,那酒肉和尚竟然跪了下來,“我不是一個好相公,也不是好爹爹……”
“三師叔!”蕭百看了眼小翠,見她眼里也含著淚,又回頭想要將地上的人兒拖起來,“你也沒有錯。”
“小翠!”陶菀則是走到小翠的床邊,摟著她的身子,“這些不是酒肉和尚的錯,你說過要做念歌的好榜樣的,若是你恨她,那么念歌是不是也會恨你家小姐了。你家小姐我也一直失憶著,還在他剛出身的時候,就扔在這兒了。”
“小姐,你們不一樣!”
“小翠,沒有什么不一樣,我不曉得我為何失憶,但至少肯定是經歷了什么事才會,酒肉和尚也是。況乎他還是愛著你娘親的,要不然也不會與你相認。”陶菀平靜地敘說著。
“我的好小翠,我相信你心里一定還是有點小驚喜,因為你找到你爹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你爹爹嗎,如今見到,怎么可以這般無禮?就算你爹爹真錯了,也不用下跪來道歉,但在他朝著你,朝著你所代表的娘親與愛前一跪,那便說明他心里有愛。不要去糾結他為何要失憶,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