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賬房先生?”
我心裡默默的記下了和老人家的每一句對話,這些內容極有可能以後成爲我們查案的重要線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和老人家拉著家常,喝著茶笑著,我能感受到這個空巢老人的孤獨與寂寞,聊著聊著,一陣兒“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從窗外飄過,看樣子是我們的同事們撤離了現場。
是時候離開了,我站起身緊緊地握住老人家的手,溫柔的看著她說:
“奶奶,今天非常高興您接待我們幾個,這幾天天涼了,您注意多注意身體!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胡飛一看警車已撤退,也站起身和老人家寒暄著,只有愛莎坐在那裡一定不動,我對著胡飛斜著眼看了看愛莎,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拍了拍愛莎的肩膀。
“快走吧~我們來了還沒仔細逛逛呢,走,去山裡看看去!”
愛莎這才慢悠悠的起身,不捨得的和老奶奶相擁,我眼睛一撇,看到擁抱時愛莎眼眶中的晶瑩,就大概猜到了她是想家了。
走出了老人家的大門,愛莎非要一邊一個,緊緊地挽著我和胡飛的胳膊,一起並排走,我也就依了她,剛走到警戒線附近,看到只有一個小警察在門口值守,我感覺到機會來了。
我用胳膊一撞愛莎,給她使了使眼色,她嘟著小嘴,有些不情願的說:
“Why?怎麼又是我?哼!”
“你是女孩子嘛,有優勢!快去吧!乖。”我安慰者愛莎,輕輕地鬆開了她緊挽著我的胳膊。
雖然嘴上刁蠻,可是愛莎卻是十分聽我話的,她一甩自己的秀髮,大步流星的衝到那個小警察面前,天真無邪的問:
“hey~你好!我和朋友來這裡玩,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走了,可以告訴我嗎?thank you!”
小警察拿著手機正在無聊的滑著屏,一擡頭看到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問她路,一下子還有點緊張了,磕磕巴巴的回答:
“你....是要進山去玩嗎?”
“yeah!你說對了!”愛莎一吐舌頭,辦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我也是來值班的,第一次來...要不,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看看?”
小警察積極地爲愛莎指著路。
“啊哦~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警察哥哥你最好了,帶我走一段吧?好不好?”這次愛莎拿出了讓人憐憫的殺手鐗,無辜表情包發射,這下警察小哥徹底淪陷了,答應帶著她走一段路。
我和胡飛相視一笑,知道機會來了,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刺溜”一下,矮身鑽進了警戒線之中。
來到這棟樸實的土房子之中,滿眼看到的都是普通農戶家,在一般不過的裝飾,不到20平米的屋內,擺放著一些幹農活的工具,牆角上掛著一個大黑鐵鍋,下面是個連著屋頂煙囪的簡易竈臺。
我向後望了望四周,發現睡覺的土炕上散落著斑斑血跡,還有掉落下來的半截被子,可以分析出當時被害的一家三口當時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在睡夢中就被殺害了。
我對著牀鋪的位置雙手合十,嘴裡默唸著“阿彌陀佛”希望能爲無辜死去的亡魂多一份超度,胡飛看著我複雜的表情,也過來對著牀鋪的位置默默地鞠了一躬,就在我們認爲屋內沒有什麼可用價值線索的時候,胡飛猛地一拍我的背驚呼道:
“李隊,看你腳下!”
看來是剛纔低頭鞠躬的胡飛在地上發現了什麼端倪,我彎下腰查看,果然,腳下有一個靈牌似的物件兒扣在地上,我伸手拿起來一看,木質的令牌上赫然雕刻著幾個隸書大字:
先祖楊客卿之位
“這是?祭祖的排位?我拿著排位四處尋找,果然在屋子的東南角處,發現了一個四方不大的供桌,上面簡單放著一盤水果,還有一個小小的滿是香灰的香爐。
“這....應該是楊壯宏家的先祖沒錯了。”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又把排位原原本本的放回了供桌之上,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說:
“小人無意冒犯,還請先祖莫怪,望您能保佑楊家早日找到兇手!”
說罷,我便對著身後的胡飛說了一個字:
“撤!”
“李隊?不再找了嗎?”胡飛疑惑的問我。
“已經找到想要的線索了,走吧!”
我說完就從房間裡撤了出來,胡飛也緊跟著我鑽出警戒線,看到四下無人,我倆趕緊消失在了村中的小路上。
胡飛拿起電話,給之前泰山留給愛莎用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愛莎,回來吧,我們在剛纔下車的汽車站等你,任務完成了。”
“好的,飛。”
撂了電話,差不多10多分鐘後,愛莎出現在了我倆的視野中,她蹦蹦跳跳的走來俏皮的說:
“下次引開別人的任務,還是交給Lee哥哥吧,騙人好累的呀!”
我疼惜的看著愛莎說:
“每次都多虧你了,我們要真的沒有你啊,還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彎路呢!走!回家Lee哥哥給你做箇中國特色—塘壩魚,給你嚐嚐!”
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們來到我家樓下的一菜市場裡,胡飛站在賣魚的攤販前,問著正在認真挑魚的我:
“李隊,我還是沒搞明白你說已經找到了線索,它在哪兒啊?”
“小飛,沒看到我在挑魚嘛!回家給你說,來來來,老闆給我弄條大的!要草魚啊!”
胡飛看著賣力砍價的我,無奈的笑了笑。
一回到家裡,我就鑽進廚房忙活起來,愛莎在一旁打著下手幫我切菜,胡飛一個人在客廳裡輾轉反側,一會走到廚房裡看看我,一會兒又踱步到客廳。
就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鑽入廚房的時候,我對著他大喊:
“剝蒜!轉什麼轉!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不是...李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情雅緻做菜啊!”
胡飛有點沉不住氣了,紅著臉對著我喊叫著。
我停下手中忙碌的活兒,用手在圍裙上蹭了蹭,轉身對著胡飛笑笑。
“現在什麼時代了,查資料什麼的沒必要鑽到圖書館或者檔案館了吧,現在網上什麼搜不出來?天文地理歷史,豐富多彩,線索啊,就在這神奇的電腦裡!”我說完又開始忙活起來。
“李隊!您能不能別故弄玄虛了,可把我急死了,直接說重點唄!”
第一次看到平時如此沉穩的胡飛,現在這般模樣,沒想到故意捉弄他的一直在拖沓著,反而讓他有點快扛不住了,才緩緩地說:
“還記得老人家怎麼說的嗎?書上有他們不認識的漢字,也有鬼畫符般的文字,還有鐘錶的圖案,這說明什麼?”
“那是一本記錄著有關於塞克希爾時鐘的書籍?”
胡飛試探性的問我。
“可是就算那本書,就是記載時鐘的奧秘,可是書都已經被他們搶走了,還殺人滅了口,線索不就斷了嗎?”胡飛連珠炮似的繼續問我。
“可是,歷史和死人是不會說假話地!”
我得意的看著胡飛,繼續片著魚說道:
“那個排位上的名字,正是楊家的先祖楊客卿!可是自古塞克希爾時鐘明明就在闕天龍的祖上闕言手中,也正是因爲他使用不當暴斃而死,後來時鐘之謎也跟隨著他埋入了深深古墓,從此銷聲匿跡。按道理來說,知曉此時鐘秘密的人只應有闕言一人,可如今關於時鐘的古籍卻在楊壯宏手上,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什麼?!”胡飛吃驚的伸著脖子,生怕落下我任何一個字。
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
“說明知道這個時鐘之謎的人不止闕言一人!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還記得當時闕言是怎麼知道這個時鐘可以有如此大的能量嗎?他找了一個懂得古希臘語的人翻譯了時鐘上面的文字,這才發現這時鐘不只是一個玩物,是可以扭轉乾坤的神器,於是發了瘋的想去得到!”
胡飛如釋重負的點點頭,淡淡的說:
“你的意思就是,楊家的先祖楊客卿就是那個懂古希臘語,幫闕言翻譯的賬房先生。”
“沒錯!”我重重一刀下去,剁掉了魚頭。
很快,香噴噴的塘壩魚就被我端了上來,愛莎不停地用手扇著香氣激動地說:
“Chinese food?”
“是的,中國菜!快嚐嚐!”我用筷子夾給愛莎一片魚,她抿著嘴滿意的咀嚼著,然後對著我舉了個大拇指。
“Lee,真好吃!”
我高興地撓撓頭,也給胡飛夾了點,胡飛看著並沒有太多食慾,而是表情陰沉的一直在想事情,我用筷子邊捅捅胡飛的胳膊,這才把他的元神給拉回來,我搖搖頭問道:
“怎麼了?還在想什麼?”
胡飛有點不悅的回答:
“李隊,我覺得既然那本書就是描寫塞克希爾時鐘的古籍,楊客卿當時也一定用筆桿記錄了很多信息,保不齊就會有如何開啓兩個時鐘的辦法,萬一闕天龍真的....”
我明白了胡飛的顧慮,穩穩的說道:
“放心吧!他老子都沒成功,他肯定也不行。那個賬房先生雖然在懂古希臘語,也只是看到了其中一個時鐘,對亞特蘭蒂時鐘的存在全然不知,就算真的研究出了使用方法,也最多隻弄明白了一半,不然闕言就不會死咯,闕天龍可比他那個笨祖先聰明多了,他知道這個時鐘的厲害,固然不會鋌而走險的瞎嘗試,他越是謹慎,就越給了我們時間!”
胡飛看著我自信的說完這段話,遲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