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鼻子裡的血腥味把我嗆醒了過來,我擦了擦已經(jīng)乾涸在嘴脣上的血塊,掙扎著坐起身子,擡手翻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剛一挪動自己的胳膊,就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從臂膀襲來,看來剛纔冒失的進(jìn)行雙重穿越,的確讓我受到了不小的內(nèi)傷,我捂著胸口,伸出一隻手扶著地慢慢坐起身來。
“看來一切還不算太糟,至少我還活著。”我苦笑的安慰了下自己,一點點的挪動身子來到了雕像下方的石臺處。
我伸手敲了敲石臺的表面,一陣悶響從裡面發(fā)出,然後我仔細(xì)看了看石臺的周圍,確定沒有因爲(wèi)時空裂縫,而造成任何損壞後,我開始定身放空,想馬上離開這個祭祀場,畢竟作爲(wèi)“未來人”,我在過去的這段時間中待得太久了。
可是剛纔的內(nèi)傷讓我體內(nèi)血氣明顯產(chǎn)生了阻塞,一時半會無法達(dá)到放空的狀態(tài),我努力的調(diào)節(jié)著,這時我的瞳孔時而變紅,時而又轉(zhuǎn)爲(wèi)黑色,無論怎麼都無法變成進(jìn)入六維的紫色,慢慢地我開始變得焦慮了起來。
“蹬,蹬,蹬。”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祭祀場的入口處響起,緊接著我耳畔就傳來了幾個男人對話的聲音,但是由於距離太遠(yuǎn),我聽不太清楚他們的具體對話內(nèi)容。
“不好!是闕天龍他們來了!要是一會和我打了照面,時空一定會錯亂的,我得趕緊回去才行!”
我用盡全力想把自己的身段調(diào)整好,然後閃現(xiàn)回我應(yīng)該待著的地方,可是使用時空之力最大的要素就是要放空自己,讓血液緩緩流通到每一根血管。
我之前的內(nèi)傷讓我胳膊上有著大片的淤青,再加上聽到了漸漸清晰的對話聲,緊張焦慮的我一時半會無法開始時鐘之力,就算我怎麼努力的去開啓,可是還是無法閃現(xiàn)。
情急之下,我只好放棄,拖著略顯吃力的身子,躲到了一處陰暗角落裡的藤條背後,然後使勁的把身子往下壓了壓。
“闕老闆,不就是個走廊嘛!有什麼不敢過的!這裡只是古時候的祭祀場,又不是什麼古墓,哪有什麼機關(guān),你看我走給你看。”
我清晰的聽到了一個男人咋咋呼呼的聲音,應(yīng)該是在入口處,叫喊著要進(jìn)來,我捂住胸口,蹲在藤條背後,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唰!唰!唰!唰!”
“啊!”
先是多支弓箭箭風(fēng)的聲響在巨大的祭祀場中迴盪起來,然後幾秒鐘後,就傳來了一個驚恐的叫喊聲,接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足足過了有2分鐘左右,纔有一個害怕的男人先說了話。
“這箭上他媽的有毒!你看小黑身上的肌肉都開始萎縮了,在這樣下去,一盞茶功夫可就成白骨了!這地方真他媽邪門,老子不幹了!”
“不幹了!你走一步試試!信不信我一分錢不給你?!”一個熟悉的嗓音高喝了一聲,我聽得真切,那人就是闕天龍沒錯。
“老子說不幹就不幹了!你還他媽想賴賬不成!我應(yīng)得的那份兒你就給給老子!..........誒?你拿槍指著我?guī)致铮浚∮植皇请b有你有槍..........“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個和闕天龍對話的男子聲音也戛然而止。
“唰唰唰!”
“噗嗤!”
好像是又有人觸動了機關(guān),弓箭扎進(jìn)肉裡的悶響讓我聽得分明。
“還有誰?!誰在說不幹,我就把他繼續(xù)往裡踹!還有人嗎!!多死一個,你們其他人就多分一份人的錢!他的那份我給你們平分了!”
“平分了!”
“分了!”
“了!”
闕天龍大聲的吼道,直震得祭祀場內(nèi)嗡嗡的傳出了迴音,接著,又是一片寂靜。
“很好,誰跟錢過不去呢?其實我剛纔就看到了地上的希臘數(shù)字有蹊蹺,我大概已經(jīng)猜出了進(jìn)去的地板磚密碼,他們都是不服從我的人,所以我沒必要憐惜!你們僱傭軍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只要不給我整幺蛾子!錢,我會讓你們滿意的!”
“看到地板磚上的希臘數(shù)字了嗎?
I II IV XI V XII VI VII VIII III IX X,這些數(shù)字都是打亂的,按照正常的順序“I II III IV V VI VII VIII IX X XI XII 對應(yīng)阿拉伯?dāng)?shù)字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走即刻,都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誰在自己走錯了,可他媽別怪我!“闕天龍叫囂的指揮著。
看來用金錢維繫的僱傭關(guān)係是難以言表的,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進(jìn)來的方法了,正在向裡面走來,我躲在藤條背後,靜靜地等待著。
不一會,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接一個的,通過了祭祀場的走廊,我貓著腰從縫隙中觀察,加上闕天龍,一共是四個人,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把湯普森***,腰間還彆著幾顆手**,再算上門口死的兩個,看來這次闕天龍真的是有備而來。
“嚯!這地方敞亮!”一個端著槍的大鬍子四處打量著。
“趕緊找東西!別廢話!”闕天龍揚手一指。
很快,訓(xùn)練有素的僱傭軍們四散而去,在巨大的祭祀場裡翻找著可能藏匿時鐘的地方,我一看這情形,使勁又把身子壓低了一些,甚至把呼吸聲都調(diào)到了最弱。
“大哥!這地方什麼都沒有!就是一些四處纏繞的藤條還有幾根大柱子,找不到那個亞什麼玩意兒時鐘啊。”一個端槍的高個男子不耐煩的問道。
一個壯實的端槍男子,用槍隨意打著四周的藤條,眼前就要走到我躲藏的這片藤條這裡,我額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想把時間定格起來,催生自己的瞳孔改變成紅色,可是還是無法開啓,眼看著他就要走到了我的面前。
“誒?這石臺子上好像有些奇怪的字兒!”一個大鬍子男子大聲的叫喊著,把剛走到我對面的男子也吸引了過去。
我看著他扭頭轉(zhuǎn)身過去的身影,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們一羣人圍繞在石臺前,面面相覷。
“這寫的是什麼玩意兒啊?古希臘語咱也不認(rèn)識啊!”大鬍子在一旁仔細(xì)盯著上面的文字說道。
“我猜八九不離十是和時鐘有關(guān)的,你看這地方空曠的,也沒有其他建築物了啊,難道時鐘就在這寫字兒的臺子裡?”另一個壯碩男搭腔道。
”咚咚咚“
闕天龍沒有回答,只是走上前用手敲了敲石臺,他皺了下眉頭,淡淡的說了句:
“炸了它。”
“好嘞!我最愛幹爆破了!都讓開!”大鬍子一把把自己的防彈背心卸下,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小**包,然後把嘴裡的口香糖吐了出來,粘在了石臺背後的中間位置。
“都躲開點!”
隨著四散而去的人羣都到達(dá)了距離較遠(yuǎn)的位置,大鬍子這才捏下了手中的像小手電筒一樣的引爆器。
“砰!!!”
一聲巨響過後,粉末狀的煙霧在空氣中漸漸散去,闕天龍帶頭捂著口鼻,走到了石臺的背後,把手伸了炸開的大口子中。
煙霧瀰漫中,闕天龍的表情悄然產(chǎn)生了變化,原本不茍言笑的臉上顯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他一把把假冒的亞特蘭蒂時鐘拽了出來,使勁抖了抖上面的碎石,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不錯,看這品相,絕對是個千年以上的老物件兒了,神器就是神器,依舊光彩奪目,這下我們手裡有了一定的砝碼了,立刻啓程回國!”
說罷,闕天龍把亞特蘭蒂時鐘的贗品扔到了他背後的揹包裡,站起身就要走。
我看到他把贗品裝進(jìn)包裡後,算是徹底安心了,看著他們一行人端著槍準(zhǔn)備走出祭祀場,我也有些懈怠的放下了警惕。
誰知瞬間放下緊繃神經(jīng)的我,一不小心把剛纔爆**過來的碎石踩了一下,幾顆小石頭從我腳邊滾了過去,在祭祀場這樣空曠的場地裡,這樣的的滾動聲,無非被放大了好多倍,甚是嘹亮。
“誰!!那裡是誰?”
闕天龍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背上揹包,就把槍端了起來,旁邊的僱傭軍團(tuán)隊看到闕天龍的反應(yīng),也都即刻變成了戰(zhàn)鬥狀態(tài),端著槍一步步的向我逼近。
我慌張的看著向我步步逼近的他們,一動也不敢動,手腳開始不聽使喚的發(fā)抖起來,我並不是害怕他們,而是害怕和歷史中的人們發(fā)生正面接觸,那將會產(chǎn)生不堪設(shè)想的時空黑洞的。
他們端著槍走的很慢,因爲(wèi)畢竟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他們在這古老的祭祀場中,還是對產(chǎn)生了一些敬畏之情,因爲(wèi)他們搞不明白,我究竟是人是鬼。
沒時間思考了,我用盡全力集中精神,然後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緩緩地疏通著自己胳膊上的筋脈,嘴裡默唸道延參方丈教我的大悲咒,讓自己逐步心靜下來,就在他們即將挑開我面前的藤條之時,我“噌”的一下怒睜雙眼。
成功的把我的瞳孔變爲(wèi)紅色,對面的闕天龍一夥人全部定格在了原地,我藉著這點力氣,繼續(xù)一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我終於又回到了久違的六維空間裡。
我匆忙的站起身,看到畫面裡的他們用槍挑開牆角的藤條,略表失落的表情,我這才徹底放鬆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