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愛莎把一大碗雞蛋湯和水果沙拉放在了客廳茶幾上,胡飛連忙起身去廚房拿小碗幫忙盛湯。熱氣騰騰的四碗雞蛋湯都冒著熱氣,並竄出香甜的味道,泰山鼻子挺尖,聞出了湯裡酸酸的檸檬味,就問指著桌上的湯問愛莎。
“what's this?”
愛莎一擡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開心的說:“Avgolemeno!”
“什麼no?我聽不懂希臘語啊。算了不管了,喝喝看吧。””王泰山說完,端起雞蛋湯喝了兩口。從他享受的表情上應該可以看出應該味道不錯。
胡飛也喝了一口,然後露出滿足的神情,還對著愛莎猛豎大拇哥,我也忍不住抿了一口。雞蛋湯酸甜可口,給整個早晨彷彿都帶來了一絲甜蜜,我崇拜地看著愛莎問:“How to say this in English?”
“Lemon egg soup.”愛莎看著我們喝得這麼起勁兒,緋紅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奧!原來是檸檬雞蛋湯啊!味道真是不錯,咱們這兒還真的沒這做法呢。”
“知道我說話跟她多費勁了吧?英語本來就不是愛莎的母語,何況我們英文也沒有多棒,昨晚上還碰見我爸了,這一路誤會鬧得,當務之急,還是給她找個中文老師吧,不然任務沒開始,咱們先敗在了溝通上。”我想起昨晚上的誤會,臉上泛起些許尷尬。
胡飛掏出手機,一邊翻查著通訊錄一邊說:
“我有個好哥們的媳婦在外國語大學當老師,她應該認識專門教希臘語的老師,我問問啊。”
胡飛和對方溝通著,我和泰山幾乎猛吃著。
“中文老師我已經找好了,愛莎每天下午,都可以去那個老師給留學生講中文的課堂上去旁聽,我們關係都特別好,不收費的,誒?我的湯呢?!”
看著泰山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樂得笑出了聲。
茶話會算是基本結束了,我也得趕緊回家和老爺子解釋解釋了。細心的胡飛爲愛莎畫了幅去學校的路線圖,讓她坐車的時候交給出租車司機看,然後把老師的聯繫電話寫在了背面。
泰山也從兜裡掏出他的備用老式手機,交給了愛莎,讓她先湊活著用。
我留了一些現金給愛莎,讓她出門吃個飯買個菜什麼的,畢竟她現在身上都只有一些沒有兌換的歐元。
臨走時我把裝有亞特蘭蒂時鐘的揹包背在了身上。愛莎一個姑娘家的,萬一闕天龍一夥兒人突然找上門來,那就糟了。
離開那裡後,我剛一回到家,我爸就坐在沙發上對著我滿含深意的笑著,“其實吧,你爸我也沒那麼保守,外國媳婦嘛,也是可以接受的.…..”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搓著額頭解釋道。
“昨晚都把人帶回家了還說是普通朋友?自你長這麼大,這還是你第一次帶姑娘來家裡……”
“爸,你打住!我去房間收拾下啊,幾天沒洗澡,我都臭了!您接著看電視吧!”沒等我爸把話說完,我就趕緊岔開話題去房間拿了換洗衣服衝進浴室。
我站在淋浴噴頭下,滿腦子都是問題。闕天龍他們究竟會怎麼做?時鐘放在哪裡才最安全呢?
“啪嘰”
正洗頭時,淋浴突然停了,溫熱的水流戛然而止。
我以爲是停水了,滿臉的泡沫使我無法睜開雙眼,黑暗中伸手去摸索著淋浴開關。終於,“啪嘰”一聲我又打開了淋浴噴頭,水柱再次一瀉而下,砸在了我腦袋上。
可是還沒等我來及去洗掉眼前的泡沫。
“啪嘰”
詭異的響聲再次傳來,淋浴再次被關掉。我心中騰昇起恐懼,左手顫抖地在前面胡亂撲騰著,右手試圖擦掉我眼前的泡沫,可是觸摸到水閥的左手剛剛離開開關,水柱都還沒來及從噴頭中涌出。
“啪嘰”
開關又一次被關掉!
就這樣,往復幾次,我變得焦躁而恐懼更甚。顧不得眼前的泡沫了,我強忍著蟄疼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前方。
“啪嘰”
開關的聲響第四次出現!不過這次不是關掉閥門,而是打開了淋浴閥,四散的水珠砸在我的腦袋上。我一動不動,等待著下一次的“襲擊”。
但是,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水柱一如既往地流淌著,直到我頭頂的泡沫被沖洗乾淨,水閥也在沒有被關上過。我關掉開關,揉了揉雙眼,膽戰心驚地在浴室中四處找尋著。可是狹小的浴室裡除了我和滿滿的水蒸氣外,別無他人。我顧不得穿衣服,衝到窗前,發現浴室的窗戶很小,根本無法鑽進一個大活人。我憤憤轉身,突然看到,就在剛纔洗澡的淋浴噴頭上,居然掛著我自己的雙面蓮花菩提根手串!
它就靜靜地掛在上面,那麼突兀,又那麼真實!
我來不及思考,衝上前取下我的手串,仔細端詳了好幾遍,可是依舊沒發現什麼特別,就是我自己經常把玩的那一串雙面蓮花手串,可是它究竟是怎麼來到這的......
一瞬間,我想到了博物館的雙手、神像的銅戢和塞浦路斯的銅球。這一切都是那麼不合理,然而每次都會爲我們破案帶來有力的線索。我擰巴著眉頭,站在浴室裡半晌沒有再動一下。
晚上,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手裡緊握著下午掛在淋浴噴頭上的手串。它明明這幾日一直在我的牀頭櫃中放著,難不成見鬼了?不不不,所有發生在我身上的離奇事故每次都和案子有關,這次應該也是想告訴我些什麼,
這幾年,新安市開始風行把玩核桃、葫蘆和菩提手串之類的文玩物件兒。這串手串就是經同事介紹,在新安市最大的古玩市場“大漢西市”李老闆娘處購買的。
對方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呢?
一開一關,總共四下。整整四下,一開一關來回四下,這是什麼含義呢?我腦中搜索著最近所有和數字能牽扯上關係的物件兒,可是無一所獲。
緊接著,我開始想難不成是在暗示某個人?我繼續在腦海中一一過著跟數字有關的人名,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我“噌”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
“對!是四哥!張乃馨打電話口中的四哥!手串是在大漢西市購買的,四哥又是新安市文物黑市的掌舵者,那裡可不光是賣菩提手串文玩核桃的跳蚤市場,更是最大的文物私下倒賣的交易場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疑惑解開,我癱倒在牀上,攥著手串,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沒有和大家夥兒商量,想著以去大漢西市探探風聲的目的,撥通了之前存下的文玩店李老闆娘的電話。不一會,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她千嬌百媚的聲音。
“喲~這不是李警官嗎?這是什麼風把您的電話給吹來了~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呢~哦呵呵呵呵~”
李老闆娘雖年近40,但是聽聲音卻猶如20歲的小姑娘。
我趕緊道:“李老闆,您別說笑,我這不是還想在你那買點小玩物嗎?不知道你今天在不在店裡?”
“喲,原來是支持奴家生意的呀!那必須在店裡,你現在要過來嗎?我等你哦~”
“好,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