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六點,大家基本都睡醒了,或許說幾乎沒怎麼睡,經過昨晚上和那隻伊比亞的惡戰,我們精神上都尤爲緊繃,我看大夥兒都了無睡意,便催促著起牀收拾行李,儘快前往爆炸地點。成員們紛紛打著哈欠,開始了進山第二天的旅程。
愛莎一直走在最前面,爲我們找尋近路。在她的帶領下,我們確實成功避開了很多迷宮般藤條纏繞的路段。
終於,經歷了一上午的崎嶇山路後,我們到達了這次大爆炸的發生地。
儘管來之前,我腦補過很多畫面,但是還是被現場的一切所震驚了,半山腰處,被炸出整整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大深坑。
而且可以看出,**是均勻放置在每個方位的,因爲被炸開的地方形成了一個還挺規矩的圓形,深坑周圍的花草樹木,已被炸得焦黃斷裂,狼藉不堪,炸裂的碎石漫山遍野四散,分明像是一個從天外飛來的隕石,硬生生砸出的黑洞,威力可怕的看駭人。
愛莎告訴我們,如果遠處那條路,路沒被炸斷的話,沿著那兒走,1個小時左右,我們就可以到達山頂的古堡,可是現在是無法通過了。
我站在一處小山坡上,朝著山下望了望。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CuβI村,來回走動的救援醫療人員,像是一隻只白螞蟻。
回頭時,我看到發現胡飛站在不遠處用大拇指對著大深坑不斷地上下比劃著。
我擦了把汗,從小山坡上下來,不解地問胡飛:“小飛,你這是在測量深坑的大小嗎?”
胡飛點點頭。
“沒錯。這是炮兵常用的距離測量法,你看啊,我現在水平端起我的右手臂,立起大拇指,用右眼看,左眼閉,將大拇指的左邊與坑對面的樹重疊在一條直線上,手臂和大拇指不動,閉上右眼,再用左眼觀測大拇指左邊,會發現這個邊線離開樹右邊一段距離,估算這段距離後呢,再將這個距離×10,得數就是我們距離坑對面那棵樹的約略距離。”
“那這大坑到底有多大面積啊?”王泰山聽到我倆的交談,在一旁焦急地問著。
“我粗略估計了下,直徑差不多有60多米。”
“他奶奶的,這是用了多少**炸開的洞啊!這幫孫子,到底是想幹嗎?”
就在王泰山罵孃的時候,林婉因爲水土不服,又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雙腿一軟,暈倒在地。可是不巧的是,暈倒的林婉正站在深坑旁,她這一摔倒,腳下幾塊虛軟的碎石,瞬間崩塌!
眼看著林婉就要隨著碎石落入深坑之中,站在林婉身旁的思甜,想都來不及去想,立刻伸手去拽林婉,我、泰山和胡飛也驚恐地衝向她們。可是就那麼幾秒光景,趴在坑口的思甜,手臂都被碎石擦爛了,但是用盡了最大的力氣,也沒能拽住林婉。
看著林婉不斷墜落,思甜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婉姐!!!”
我、泰山和胡飛趴到坑口往下看,卻只能看到黑漆漆,深不見底的黑洞。
愛莎嚇得一動不敢動,站在一旁用手比劃著十字架,對天祈禱。
大家都被這場意外徹底嚇懵了。
最後,我強忍著淚水,走過去把思甜扶起來。
“好妹妹,你已經盡力了,再說你婉姐她福大命大,不一定有事,我們這就下去救她去!”
大家夥兒一聽我說要去救林婉,都站出來支持。
泰山這次少有的一句話沒說,從揹包裡翻出登山鉤環和尼龍繩就往自己身上纏,胡飛也跑過去,給自己掛上了鉤環。
“你倆先別輕舉妄動,我們還不知道下面的情況,我是隊長,我先下去看看!”
王泰山和胡飛假裝沒聽見,自顧自的纏著繩子。
“這是命令!!”
王泰山眼裡噙著淚水,咬著牙看了我半晌,最後生氣地把繩子摔在了地上。
胡飛也勸我,“隊長,我們一起......”
我把手舉起來,示意胡飛別再說了。然後拿起尼龍繩給自己掛好,又從揹包裡拿出弓箭和強光手電,對著大家喊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下來!我到了坑底,確認安全後,會把手電對著天空,連續開關三下。到那時你們纔可以下來!”
說完,我縱身向後一躍,雙腿蹬在峭壁上,向深坑內速降。我不時地向下張望,用嘴咬住手電,探望坑底的情況,找尋林婉的蹤跡。
一刻鐘左右,我降落到了坑底,可這坑底大的簡直讓我無法想象。怪石林立,打開的強光手電光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只能照亮自己身邊極爲有限的區域。
我卸下身上的鉤環,拿著手電四處尋找林婉。
“林婉!林婉!”
無盡的黑暗,還有坑內極寒的氣溫,都讓我的身子不由得打起冷顫來。我把皮夾克的拉鎖拉到脖子頂端,繼續喊林婉的名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逐漸的,我的體力慢慢透支,寒冷和恐懼悄然間爬滿了全身。
就在我疲憊不堪之時,手電的那頭,居然照射出了兩顆不可思議的大樹!!
我下意識的告訴自己,這不科學!一定是我看花眼了,這爆炸產生的深坑,沒理由有樹木的生長可能性!
可是我分明就在幾個亂石背後,看到了兩顆參天大樹,在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幻覺後,我還是剋制住了內心的恐懼,把強光手電咬在嘴裡,緩緩地向前靠近著。
來到近處,定睛一看,這原來並不是兩顆真樹,而是雕刻精美的石樹,樹幹上,漆著逼真的褐色塗料,每一枝樹幹的紋路也被雕刻的清晰可見,精湛的工藝足以以假亂真。
我站在石樹下,拿起手電,順著這棵樹的樹幹,朝上射去。我這才發現,就連整顆大樹頂端的每片枝葉,也都是用墨綠色的布匹裁剪出來的,逼真程度實在是駭人!我拿著手電,不禁感嘆著這一神乎其神的石雕技藝。
忽然,我的眼神掃到了大樹頂端的樹杈。
那裡居然趴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