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恭送父皇。”
“嗯,你好好休息。”皇上輕輕拍了拍獨孤夜的肩膀,臉色陰沉地離開了。
對於任何一個皇帝來說,都不可能容忍這種在自己衣服上下毒的事情發生,否則無疑是等於把自己的致命弱點暴露在外,任人宰割!
獨孤夜能預料到,待皇上回宮後,宮中定是一番腥風血雨,不過,他喜歡!
皇上已經離開,獨孤夜自然無需再演戲,只見他起身下牀,緩緩走到歐陽姑姑面前,神色不明地笑道:“姑姑,如今見本王毫髮無損地活了過來,您跟母后一定很失望吧?”
……
聽著獨孤夜晦暗的聲音,歐陽姑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仍強自鎮定地躬身道:“三皇子您何出此言,奴婢不明白。”
“姑姑當真不明白麼?”獨孤夜也不急著拆穿她,只淡漠道:“今日這一出,不正是母后的手筆麼?虧她思慮周全,連給自己下毒這麼陰毒的招數都想出來了,不過老天有眼,她的陰謀註定是不會得逞的。”
皇后的氣數盡了,即便未盡,他也要親手斷絕其所有的退路!
歐陽姑姑跟在皇后多年,自然明白茲事體大,又怎能如此輕易地讓獨孤夜套出話來,只撲通一聲跪下,語氣比剛纔更加惶恐,“三皇子,您的親母妃譽妃娘娘早亡,從您三歲起,就一直是皇后娘娘將您撫養長大的,皇后娘娘將您視爲己出,您在昭陽宮的一應吃穿用度甚至比太子殿下還要好上兩分,您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若是主子聽到的,不知該如何傷心!”
歐陽姑姑不愧是浸淫宮中多年的老人,一番話說的感人至深,聲淚俱下,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真會覺得皇后對獨孤夜有多好,而獨孤夜則是那個沒有良心不思感恩的混蛋皇子。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這麼認爲。
“是麼?”獨孤夜嘴角嚼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淡淡道:“是啊,母后的確惦念本王,否則的話不會急急跟著父皇過來,與其說是心疼本王的病,不如說是疼本王的命好了。”
皇后想要他的命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既然劇毒得解,他也懶得再跟皇后演什麼母慈子孝的戲碼,他要做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開皇后和獨孤睿的真面目,還自己,也還卿兒一個安寧。
“三皇子您……”歐陽姑姑心裡自是狠毒了獨孤夜,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繼續假裝痛心疾首地看著獨孤夜,繼續道:“奴婢不知道三皇子從哪裡聽來這些傳言,您一定不要相信,真正要對您下手的是二皇子獨孤睿!”
事到如今,歐陽姑姑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選擇把獨孤睿給賣了。
“哦?二哥要對本王不利?”獨孤夜假裝不解地看了歐陽姑姑一眼,輕笑道:“看來姑姑跟二哥走的很近啊,這麼隱秘的事情您都清楚。”
這件事果然有獨孤睿的手筆,爲了對付自己,一向如死敵般的兩人竟然聯起手來,獨孤夜輕笑一聲,
感覺自己的面子還真是大得很。
“二皇子野心勃勃,一直覬覦皇位,視太子殿下爲眼中釘,而殿下自幼在皇后娘娘膝下長大,自然也被視爲太子一黨,更何況您還深受皇上喜愛,試問二皇子如何會甘心!”歐陽姑姑一番話說的也算掏心掏肺了,奈何獨孤夜並不是三歲孩童,並不會被這三言兩語所矇蔽。
“是啊,所以皇后娘娘就跟我那位好二哥聯合起來,想要本王的性命?”獨孤夜把玩著手中的摺扇,淡淡笑道:“父皇雷霆之怒下,一定會徹底調查今日之事,既然母后這麼想體驗一下昏迷的感覺,那本王就幫母后一把,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
皇后根本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敗露,更沒預料到皇上會扔下她一個人回宮,所以爲求逼真纔給自己下了這麼重的藥,如今要讓她早早回宮,勢必會想辦法抹滅一些證據,拖一會兒不是壞事。
聽到這話,蘇嘯微微點頭,心裡對獨孤夜的好感忍不住加了一分,這傢伙折磨其人來,還真是一把好手,看樣自己以後還是要少跟他作對,省得秋後算賬。
相比於蘇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歐陽姑姑的臉色卻是瞬間慘白如紙,只見她跌坐到地上,不敢置信地瞪著獨孤夜,好一會兒纔不住地搖頭,凌厲道:“三皇子,皇后奶奶乃是皇后的髮妻,一國之母,您若是敢做出有損娘娘鳳體的事情,奴婢一定如實稟告皇上,哪怕皇上再寵愛您,也不可能包庇您這種暗害嫡母的卑劣行徑!”
不尊嫡母?
皇后那種蛇蠍心腸的嫡母有哪裡值得尊敬的,簡直就是個笑話!
雖然這般想,但獨孤夜面上卻是分毫不露,一臉無辜道:“姑姑說這話可冤枉死本王了,本王只是爲母后的鳳體安康考慮,讓她多睡一會兒,何曾要暗害母后了,您可不能見本王好說話,就一味地誣陷本王吧!”
好說話?
獨孤夜好說話?
若不是歐陽姑姑心理素質還不錯,肯定會一口老血噴出去!
歐陽姑姑氣的渾身發抖,偏偏又是在獨孤夜的地盤,身邊沒有自己的任何心腹,就算想要對獨孤夜怎樣也無可奈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纔好。
偏偏獨孤夜還繼續火上澆油,不疾不徐道:“蘇少莊主,本王的母后身體欠佳,需要您給她好好調理調理纔是,您前幾日研製的那什麼白金丸來著,不是還沒有試驗功能麼,母后千金貴體,做這個試驗者想必最爲合適。”
皇后給他下毒,讓他受了十幾年的折磨,如今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必效果一定非常好。
“三皇子不說,本少莊主還忘了,的確如此。”蘇嘯跟獨孤夜相視一笑,配合默契。
那什麼,他以前怎麼沒發現獨孤夜這麼好玩,如今看著他,反倒沒有那麼討厭了。
“什麼……三皇子你不能這麼對皇后娘娘,她可是你的長輩,你的嫡母,你這樣做可是傷天害理,天打雷劈!”歐陽姑姑徹底失
去了理智,什麼也顧不得,只緊緊拽住獨孤夜的衣袍,不住地哀求著。
“當年你們害死母妃的時候,喂本王吃下毒藥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想你們做的事情傷天害理,天打雷劈呢!”
作孽?
不,他這不叫作孽,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至於蘇嘯,更不會理會歐陽姑姑的哀求,徑直出了內殿,喂皇后服用毒藥去了。
“三皇子,奴婢一定會向皇上告發,爲主子討回公道!”歐陽姑姑見獨孤夜毫不動容,也明白事情已無轉機,眼眸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
“姑姑儘管去告訴父皇就是了,可是以您一己之言,父皇如何會信?”獨孤夜笑意不減地懶懶道。
“你既然給娘娘吃了毒藥,那太醫一定能驗出來!”歐陽姑姑立刻迴應道。
他料定獨孤夜暫時還不敢殺她滅口,畢竟她是皇后身邊的正一品女官,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三皇子府,獨孤夜只怕沒有辦法交代。
“哦,都是本王的錯,剛纔沒有給姑姑解釋清楚。”獨孤夜輕輕拍了拍額頭,似乎剛剛想起什麼,繼續道:“蘇少莊主所研製的這種新型毒藥,除非醫術卓絕之輩,根本不可能檢驗出什麼中毒跡象,就像當年母后給本王吃下的毒藥,太醫不是也檢查不出來麼?”
皇后能找到那麼巧妙的藥物,自己難道還會輸給她不成。
“你……”
“姑姑不要激動嘛,我親愛的母后大人恐怕還要好一會兒才能醒,姑姑如果把自己給氣出個三長兩短,母后靠誰呢?”如此說著,獨孤夜擺擺手,示意寧河他們隨自己出去,只把皇后主僕留在正殿。
“獨孤夜,你會遭報應的!”歐陽姑姑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可惜,沒有任何人同情她。
“主子,要不要給她灌一碗倒嗓藥?”寧河被歐陽姑姑的罵聲吵的實在心煩,提議道。
“不必了,讓她罵好了,強弩之末而已。”獨孤夜淡淡道。
報應?
她們現在經歷的可不就是報應麼?
很早的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讓這些傷害過自己和母妃的人付出慘烈的代價,如今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
在獨孤夜整治皇后主僕的時候,將軍府這邊也不安寧,一大早剛用過早膳,林卿就得到外院的下人報告,說肖氏和白氏在外面給自己請安。
“今日倒是巧,二姨娘和三姨娘一起來了。”正在收拾碗筷的巧兒輕笑道。
自從幾個月前,三姨娘暗中投靠了自家小姐之後,她跟二姨娘也緊緊只是維繫著表面的關係,除了不得不見的場合,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今日倒是難得一起來了。
“事反常態必有妖。”林卿淡淡一笑。
肖代玉和老太太布了這麼久的局,終於要收網了麼?
“啊?什麼妖?”巧兒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林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