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她睜開清眸,望著來人,略有些詫異的道,“蘇瑪姑姑您怎麼來了?”
蘇瑪姑姑先含笑恭喜了她,然後道,“是陛下派奴婢過來給郡主幫忙的。”
伊爾浣眨了眨眸子,“確定是陛下,不是寒世子嗎?”
蘇瑪姑姑一怔,然後無奈的笑了,道,“郡主您果然都知道。”
有了蘇瑪姑姑的巧手,語畫和椿芽就派不上用場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瑪姑姑的纖手慢慢塑造出一個讓人屏息的新娘,郡主她,真的好美。
莫說是她們了,饒是親自動手的蘇瑪姑姑也不由驚歎了,她知道浣郡主很美,卻不曾想精緻點妝後,浣郡主如此懾人奪魄,迷人心魂。
那張一向淡薄的心型小臉上自然點綴著紅粉,明眸皓齒,顧盼生輝,伊爾浣難得升起了緊張的心思,兩個手指不由自主的糾纏到一起。
這廂浣閣熱鬧喜慶,伊爾王府卻有一處正糾纏吵鬧著,秦氏驚慌的忙叫人拉住一瞬間癲狂了的伊爾芙,“快,制住她。”
“母親,”被束縛住身子的伊爾芙紅著眼睛大叫道,眼裡滿是不甘和怨恨,“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再不放,本小姐殺了你們。”
秦氏看不下去了,一步走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厲聲道,“你清醒一點,別鬧了。”
伊爾芙被打的一愣,接著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氏,然後漸漸凝聚起淚意,哭道,“母親,芙女求求你了,求求您放開我吧,要不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秦氏不解。
伊爾芙哽咽,“吉時就快到了。”
吉時?秦氏先是疑惑,然後驚異的看向她,像是猜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她先厲聲屏退了所有下人,然後看著他剛剛命人綁住的伊爾芙,質問道,“你看上寒世子了?”
被揭穿心事,伊爾芙絲毫沒有不安,反而破罐子破摔的承認道,“是,我喜歡寒世子,我早就喜歡寒世子了,所以他絕對不能娶伊爾浣。”
秦氏被衝擊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板起臉來訓道,“母親不允許,絕對不允許你做出這種事來。”
伊爾芙不甘心,擡眼瞪著她,反駁道,“怎麼不行?伊爾柔都能嫁給澤王,我爲什麼不能嫁給寒世子?哪怕和那個賤女人共侍一夫,”雖然她最終也會慢慢弄死伊爾浣的,沒有人可以與她相爭,她不顧一切的回來,不就是爲了這個嗎?可惜上次的計劃沒有成功,所以她一定要阻止今日的親事,或者讓聶從寒也一併娶了她,此時的伊爾芙已然開始病態般的癡心妄想了。
秦氏聽不下去了,又扇了她一巴掌,伊爾芙兩面臉頰都紅腫了起來,她怨恨的看著秦氏,怪秦氏偏心不幫她。
秦氏哪是不幫她,她是不想自己剩下的另一個女兒也去送死,她恨聲道,“就是因爲伊爾柔那個賤人搶走了你姐姐的心上人,你纔不能像她一
樣也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還是你跟她一樣,犯賤的就想搶姐妹的夫君!”秦氏的話說的很重,伊爾芙漸漸垂下頭去。
秦氏以爲她終於聽勸了,聲音也不由緩和了些,望著她,慢慢道,“芙女,寒世子不是你能想的,母親再給你尋思一個更位高權重的夫君好不?將來你一定比伊爾浣,伊爾柔,那些卑賤的庶女過的好,比她們更高高在上。”
“芙女,母親可不準你犯渾做了後悔莫及的傻事,你姐姐她已經……瘋了,母親可不能再讓你出什麼事。”她說的語重心長,伊爾芙則一直低著頭,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聽了進去。
可垂著頭的伊爾芙眼裡卻掠過一抹陰狠的精光,她趁秦氏不注意猛地撞了過去,然後不顧倒向一邊的秦氏,急急往外面跑去。
秦氏一頭撞在桌上,臉上撞出血跡,她一手扶著暈頭轉向的額,一邊不忘大聲叫喚道,“快給本妃抓住那逆女,快。”
可惜,伊爾芙像打了雞血般橫衝直撞,愣是把一羣人甩的老遠,或者根本不敢靠近眼睛發紅的她。
此時,聶從寒已在孫倫,阿澈的陪同下帶著八擡大轎,張揚如火,無比鋪張的來到了伊爾王府。
伊爾持滿面喜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這讓看者不由目瞪口呆,質疑的看著他,沒想到伊爾王爺居然也會笑?喜不自禁了吧!
陪在伊爾持身旁的是含笑的柳側妃以及真誠祝福浣郡主幸福的宋姨娘,聶從寒拜過長輩,就被起鬨取笑著可以去接他的新娘了。
聶從寒也一直笑的合不上嘴,看著他的傻樣,孫倫都鄙視好幾次了,阿澈則但笑不語。
浣閣裡,蘇瑪姑姑從外面走進來,道,“來了,浣郡主,快,戴上鳳冠。”
語畫和椿芽手忙腳亂的去拿鳳冠,伊爾浣則更加緊張了,不過她越是緊張,面上就越淡定,但若細心的人瞧見,定能發現她已經手腳僵硬了。
門外傳來動靜,幾人都以爲是聶從寒來了,卻沒曾想看到一個儀容不整,紅著眼睛的女子朝著她們衝了過來,氣勢洶洶。
蘇瑪姑姑三人一驚,連忙護在伊爾浣身前,伊爾芙不知何時早已解開了繩子,仇恨的望著伊爾浣,怒吼道,“本小姐不準你嫁給寒世子。”
這愚蠢衝動的行爲加上伊爾芙失去理智的模樣,多麼像以前的伊爾芙啊,伊爾浣嗤笑一聲,鄙夷的望著伊爾芙,她真是高看伊爾芙了,還以爲她真的變聰明瞭,沒想到一個親事就弄得她原形畢露了。
伊爾浣的笑更是刺激到了伊爾芙,她再也忍不住嫉恨,抽出鞭子就朝她們甩了過去。
伊爾浣頓時眉色一凜,推開語畫她們三個弱女子,正欲親自動手,但見冥欒破空而出,冷著臉躲過鞭子,然後鬼魅般的移動到了伊爾芙的身後,極快的點了她的穴道。
這一幕,被剛到浣閣門口的一行人看在眼中,聶從寒頓時用輕功掠至伊爾浣身邊,擔憂焦急的詢問道,“沒事吧?沒傷到吧?”
伊爾浣慢慢搖著頭,紅紗下的嘴角輕扯,安撫道,“
無礙,我沒事。”
這下聶從寒才放下心,隨即惱怒涌來,冷冷的射向不甘心望著他和伊爾浣的伊爾芙,找死,居然敢在他最重要的婚禮上對他的新娘做出這種事。
“來人,給本世子拿下出手傷害本世子世子妃的兇手,稍後交由官府嚴辦。”
“是,世子爺,”當下,伊爾芙就被綁了起來。
她不甘心的望著聶從寒,一手指向伊爾浣,尖利的嘶吼道,“爲什麼娶她?本小姐哪裡不好?哪裡配不上你,爲什麼你只要一個卑賤的庶女,一個不知道那個賤女人生的賤種。”
“啪,”重極的巴掌聲,這次不是聶從寒動的手,而是一向溫潤的阿澈,他面目一冷,警告道,“不準辱罵浣郡主的孃親。”
此舉惹來伊爾浣略微的不解之色,聶從寒則滿含深意的看著阿澈,其他人只當是阿澈替聶從寒看不過去,然後才仗義相幫。
“你憑什麼打本小姐?快放開我,放開本小姐啊。”
“帶下去,”聶從寒看著不斷掙扎,面目扭曲可憎的伊爾芙不帶一絲感情的吩咐道。
“放……開……本小姐要殺了你們,該死的,”間歇著,不停傳來女子瘋狂狠戾的嘶吼。
“怎麼樣,四小姐追回來沒有?”剛能站起來的秦氏立刻抓住下人問道。
下人避開她的眼光,支支吾吾道,“四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你倒是說啊,”秦氏一激動又觸痛了傷口。
“四小姐以攪亂賜婚的由頭被寒世子命人送去官府審問了,”下人一口氣說完,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秦氏的臉色和反應了。
秦氏搖著頭,嘴裡呢喃著,“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被鬆開的下人趕緊驚怕著跑了出去,就怕王妃發瘋,波及了他。
秦氏一張臉上失魂落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凌亂的嚷著,“都完了,完了,呵呵。”
一個女兒已經瘋了,另一個自尋死路也離瘋不遠了,秦氏精心設計多年心願落空,甚至什麼都沒了,她定是也跟著瘋了。
可惜,偌大的王妃院子裡除了她一個人,再無其他,淒涼的很,連一心擁護她的劉嬤嬤,也年前被她送回鄉下頤養天年去了。
秦氏,活了那麼多年,算計了那麼多年,最終只剩下她自己。
她終究沒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引以爲傲的兩個女兒,連敵人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就全部陣亡了,這讓她難以面對現實。
伊爾持在前廳聽見下人的稟報,臉色頓時沉下去了,衆人不由道,嘖,這纔是冷麪王爺嘛,剛剛那個笑的滲人的伊爾持根本不是。
伊爾持頓時起身離開了前廳,那個該死的不孝子女,竟然敢破壞浣女的婚禮,不可饒恕,他真是太放縱這些逆女了。
毒害他,他可以看在是他女兒的份上算了,不予追究,可這次,絕對不能再容忍了。
伊爾持率先往秦氏院子院子走過去,逆女如此大膽,與她的母親脫不了干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