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您何必呢?好好跟老王爺說說也不至於受了這罰,”小倫子跟在聶從寒身後,唉聲嘆氣。
聶從寒似是感覺不到身體的痛意,眼含笑意的把玩著手中的雪玉膏,對於小倫子的話不以爲然。
“世子爺,其實老王爺很關心您……”
“就這樣的關心法?”聶從寒嗤之以鼻,談到聶老王爺時,神色明顯淡然了許多。
小倫子也不知該如何替老王爺說話了,畢竟老王爺的確每次見到世子爺都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從來沒有好臉色給世子爺看。世子爺也是這樣,對老王爺愛答不理,沒大沒小的,也難怪老王爺每次見他那模樣,都有點恨鐵不成鋼。但是現在世子爺明明出息了啊,世子爺現在可是大承王朝的戰神,但老王爺卻絲毫沒有以世子爺爲榮的感覺。說起來,這爺孫倆就跟冤家是的,沒一次見面能和和氣氣的。
“小倫子,本世子給你個任務,務必給本世子辦好了。”
“什麼?”
“把這雪玉膏送去伊爾王府,親手交給五小姐,”聶從寒把雪玉膏遞給小倫子。
小倫子連忙接住,倒也聽從吩咐轉而去了伊爾王府,早該料到的,世子爺寧願受罰也要換得雪玉膏肯定是爲了那五小姐,就是不知那五小姐是怎麼了?
見小倫子走的沒影了,聶從寒才悠然往望涵院他的住處走去,他倒是想親自把雪玉膏拿給浣兒,更想像在客棧裡一樣親自爲浣兒上藥,可惜了現在自己卻是不能去。身上的棍傷不重,可老頭子下手也沒留情,他若是這樣去了,浣兒瞧見的話肯定不願意用雪玉膏了。那丫頭,口硬心軟的,他懂。聶從寒想著想著便笑了,負手往院子裡走去。
而這邊,小倫子拜訪伊爾王府卻是給攔住了,他又不能像世子爺那樣不走尋常路,翻牆這種高技術含量的事他還真做不來,於是只能和守衛在伊爾王府門口僵著了。
“我說,我可是奉寒世子的命令來探望五小姐的,”小倫子不滿的衝著守衛道。
“王府有規矩,不能隨意放人進去,”守衛一板一眼,不爲所動。
小倫子指著自己鼻子,“我是隨意的人嗎?要不是世子爺吩咐,我纔不來你們王府呢?!彼櫫税櫭迹豢斓牡溃耙荒氵M去稟報一聲,五小姐一定會見我的。”
“怎麼回事?”
守衛聞聲,連忙轉過身行禮,“回嵐郡主,是這個人,非要見五小姐,說是奉寒世子的命令,但是沒有邀帖……”守衛爲難的道,他的職責就是守著王府,不讓人隨意進入,所以才固執的一直攔著這小廝模樣的人。
伊爾嵐聞言看了過去,小倫子瞅著她,伊爾嵐審視了小倫子一番,開口詢問道,“你是寒世子派來的?”
小倫子露齒一笑,“是的?!?
伊爾嵐不禁暗暗皺眉,怎麼聶從寒身邊的人都跟他一樣目中無人,一個小廝也敢不跟她行禮,伊爾嵐有些氣卻面不改色的道,“寒世子派你來見五小姐有什麼事?”
小倫子揮了揮手中的玉瓶,“寒世子聽聞五小姐受了傷,故而讓小倫子來給五小姐送上藥膏,寒世子重情重義,斷不會忘了五小姐的救命之恩,還請嵐郡主帶小的去見五小姐一面?!?
伊爾嵐想了想,眼裡劃過一抹算計的神色,竟然笑道,“好,你跟本郡主來吧?!?
小倫子喜出望外,重重撇了守衛一眼,大搖大擺的進了伊爾王府。
浣閣
“五小姐,嵐郡主來了,”語畫對趴在牀榻上的伊爾浣道。
哦?伊爾浣擺手讓椿芽停
下替她扇著風的動作,椿芽忙扶她坐起身,伊爾浣神色莫名的道,“語畫請嵐郡主進來吧?!?
不一會兒,伊爾嵐笑面如花的便走了進來,這是伊爾浣受傷這幾日她第一次踏足浣閣,若是探望,那也來的太遲了吧?不知她的來意,伊爾浣只等著見招拆招,反正伊爾嵐絕不是好心來看她的,不定有什麼陰謀呢。
不得不說浣女料得極準,伊爾嵐假笑著關心道,“五妹妹可還好些了?”
浣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甚熱絡的笑意,淡淡道,“勞煩嵐姐關心了,浣女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不過無法起身迎接嵐姐,還請嵐姐見諒?!卑凑f伊爾嵐現在是郡主,地位高了她不止一級,浣女也樂得藉著受傷這個藉口不行禮,若是要給伊爾嵐行禮,想想就很憋屈。
“五妹妹說的哪裡話,你身受重傷,連父親都心疼的緊,嵐姐哪敢讓你起身迎接啊。”明明是含笑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絲冷意和嫉妒。
浣女不爲所動,懶得浪費時間和她周旋,繼而問道,“不知嵐姐來此所謂何事?”
“嵐姐就是來看看你還不行嗎?”她顯得很委屈,隨即對門外招了招手,“進來吧,五妹妹你看誰來了。”
浣女順著門口望去,眼裡閃過一抹訝色,她若沒記錯,這人好像是聶從寒身邊的那個小廝吧,叫什麼?小倫子?奇奇怪怪的名字。
“小倫子見過五小姐,望五小姐安好,”小倫子對著浣女竟比對著伊爾嵐還尊敬,闆闆正正的行了個禮,有些孩子氣的臉上難得正經。
伊爾嵐見狀,臉色暗了一下,對這般不一樣的對待自然心生不滿。浣女只是一個庶女,而她高貴的嵐郡主居然還沒有她來得被一個小廝敬重嗎?
浣女擺擺手,示意小倫子不必多禮,溫和的問道,“不知小倫子前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小倫子笑了笑,“小倫子只是奉世子爺的命令給五小姐送來雪玉膏。”
聞言,伊爾嵐大驚,雪玉膏?大承王朝最貴重稀有的祛疤潤膚的上好良藥,這般錢財都換不來的珍貴藥物就這麼送給這庶女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伴在伊爾浣身側的語畫也是聽過雪玉膏的,也是一驚,隨即一喜,有了雪玉膏,五小姐背後定不會留疤了。之前她還和椿芽一直擔心萬一留了疤,五小姐日後可怎麼辦?
唯有伊爾浣神色淡淡的,不是她沉得住氣,而是她對於雪玉膏其實沒啥概念,只當是上好的療傷藥品罷了,不過這個上好可是真的頂好了?!奥闊┬愖哟抑x過寒世子,”她淺淺笑道,不能拒收,聶從寒會生氣的,那麼,既然是他的心意,她就大大方方的收下好了。
把雪玉膏親自交給五小姐,小倫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笑呵呵的告了退,道回去跟寒世子覆命去。
“這寒世子對五妹妹可真是用心啊,”伊爾嵐語氣不明的說道。
看了眼陰陽怪氣的伊爾嵐,伊爾浣淡淡笑了,竟道,“的確,寒世子乃世間至情至性的男兒,浣女何其有幸,只一救命之恩,便換來寒世子這份涌泉相報?!?
伊爾嵐便是不喜那聶從寒,此刻心裡眼裡也滿是嫉妒,憑什麼伊爾浣就有人這般疼惜?她現在卻連心上人的一個目光都得不到?!半m說如此,五妹妹最好還是懂得避嫌,不然王府的名聲可就被你毀了。”
伊爾浣眼一眨,“只要嵐姐不往外說,誰會知道?就怕有心人會亂傳什麼謠言?!?
她的話如利劍一般戳中伊爾嵐原本的心思,她的確看到小倫子的時候就想著把這事穿的沸沸揚揚的,讓伊爾浣勾搭寒
世子的流言徹底坐實,可伊爾浣這般說來,好似她已經料到她的心思,暗中警告來著。伊爾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冷笑的道,“五妹妹放心,嵐姐自然不會亂說的,只不過小倫子親自過來王府可有不少眼睛看著呢,就怕……”
浣女一勾脣角,“浣女行的正坐得直,不怕?!?
“那就祝五妹妹好運了,”最後嫉妒的看了一眼伊爾浣手中的雪玉膏,憤憤離去。
待她走後,語畫連忙開口道,“五小姐,讓語畫給您換藥吧,雪玉膏的療效是極好的?!奔幢阋翣柾鯛斠菜蛠砹松虾玫膫?,那也是比不上雪玉膏萬分之一的。
浣女點點頭,心裡卻是想著如今跟伊爾嵐她們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不過她不怕,既然她們打算針對她,她又豈會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著藏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便只是能氣著她們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她伊爾浣,想來就是錙銖必較的。
所以當流言如伊爾浣所預料的那般傳了出去時,她一點也不吃驚,反而笑著聽語畫和椿芽憤憤不平的說著。
“肯定是嵐郡主幹的,五小姐說的那些話只有當時在場的嵐郡主知曉,”椿芽一臉怒氣,替伊爾浣不平。
伊爾浣笑而不語,外面傳言她毫不羞怯的誇讚寒世子是至情至性的男兒這話一點不假,的確是她親口說的,不過那又怎樣?和聶從寒再次牽扯到一起,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些雀躍。那些添油加醋的話,她根本不在意,她相信,聶從寒也不會在意的。
果然,聶從寒聽到這些不但不生氣,反而美滋滋的,跟小倫子不停的追問確認,“她當真這樣說?”
小倫子幾乎快無語了,再次重複,“回世子爺,五小姐確實稱讚您是至情至性的男兒,五小姐說自己何其有幸,換來世子爺您的涌泉相報?!?
“算她有良心,”聶從寒剛換好傷藥,嘴角都止不住的咧的大開,心裡有種衝動直想奔向伊爾王府,把壞丫頭狠狠的抱著親一親。
不過,聶從寒回過味來厲聲道,“小倫子你可知罪?”
小倫子也不狡辯,“小倫子認罪?!眳s不知罪,他不認爲自己有錯,他想看看五小姐能爲世子爺付出多少。
聶從寒緊緊盯著小倫子,冷哼一聲道,“若是浣兒計較,本世子就扒了你的皮。”他哪會不知,從流言傳出來的那刻他就明白了,小倫子絕對是故意光明正大的去伊爾王府的,許是替他不值??陕檹暮獣缘臅r候,真真是倒抽了口氣,害怕極了壞丫頭因爲這些流言再次拉開他們好不容易接近點的關係。不過,後來小倫子說那些流言不全是流言的時候,他便放下心了,還有些甜,那些話,是壞丫頭想讓他安心才說的啊。他懂,壞丫頭那麼聰明,小倫子一去她就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她不躲避不生氣反而當著小倫子的面說那些話,就是想告訴他聶從寒,她伊爾浣不會後退,她伊爾浣願意跟他牽連在一起。
要不然以聶從寒的個性,小倫子還能安然無事的立在這兒?不過,警告還是要的,“不準有下次?!?
小倫子笑著點頭,世子爺在意的人他試探一次就夠了,哪敢還有下次?要是真敢有下次,不用世子爺動手扒他的皮,他自己直接懸樑自盡得了。小倫子知道世子爺是想他暗中想辦法把雪玉膏交給五小姐,可世子爺爲五小姐做了那麼多,還受了傷,他心底就爲世子爺不甘心了。所以臨時起意,不怕死的直接找上了伊爾王府,他想知道,被世子爺這樣珍惜的五小姐,能爲世子爺做到哪步?結果,他很滿意,五小姐不愧是世子爺看上的人,有魄力,又聰慧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