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顯然因爲(wèi)她的閃躲被激怒,揮著大刀朝她襲來,四面八方的殺氣涌來,浣女不驚不慌,利用自身矯捷迅速的優(yōu)勢不停在他們之間閃躲,時而凝聚力氣猛地一擊,其中一個黑衣人被她踢到了手腕,虎口一震,大刀竟甩了出去。
劇變讓黑衣人愣了一下,浣女卻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趁勢一個翻身扯住那黑衣人的手臂猛然朝他背後躍了過去,使上全力直接卸了他的雙肩,黑衣人陡然劇痛,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浣女穩(wěn)穩(wěn)落地,冷然瞧著他們幾個,站在一旁的男子瞇起了眸子,周身氣勢不在輕鬆,有些冷厲起來。語畫也被眼前局面嚇住,不敢置信的望著浣女。
“五小姐……”灰衣明顯也是愣了。
劉伯卻笑了出來,“五小姐果然不簡單。”
許是浣女帶給了他們侮辱,三個黑衣人一起擁了上去,浣女面不改色,心底卻是暗罵劉伯是什麼暗衛(wèi)啊,耳朵這麼背,這麼大聲響也沒吵醒他。
浣女冷眸一瞇,玩起近身攻擊,一邊閃躲陰森的大刀,一邊不時攻向三個黑衣人的薄弱之處,浣女對人身上的軟肋那是極其清楚的,所以三個黑衣人不時痛呼哀嚎。浣女雖都沒下死手,卻招招不留情,好像不打的他們叫娘就不算完。浣女自然不敢下死手,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男子,那個人絕對不會這三個只會用蠻力的殺手可比擬的,她可不想激怒了那人,屆時她就真的沒活路了。一邊想著,浣女一邊又扣住了一個黑衣人的麻穴,那黑衣人手臂一僵,大刀砰的落在地上。
浣女猛地一腳踢起了黑衣人落在地上的大刀,身子一旋準確無比的接住,然後虎虎生威的耍起了冷兵器。那大刀如她想象中的一般沉,浣女使的有些吃力,但好在用大刀分開了自己和黑衣人的距離。
三個黑衣人顯然動作遲疑了許多,對上浣女的眼神也有些懼,他們沒想到眼前的一個女娃子竟有這麼犀利的眼神和奇怪的招式,他們竟對這個女娃無可奈何,她太靈巧,害得他們閃躲不及她的偷襲。
“你們四個還奈何不了一個小丫頭嗎?”男子的聲音在他們耳中響起,四個黑衣人陡然一驚,主子發(fā)怒了,雖然他語氣依舊平靜。他們心一顫,立馬兇神惡煞站起來重新圍住浣女,看著她的目光裡滿是殺氣。
浣女心下也沒有多少把握,面上卻一點沒透漏出來,依舊不動如山的冷然。
正當(dāng)她欲拼了的時候,忽聽身後一陣勁風(fēng)襲來,只見一個灰影極其凌厲的對上那幾個黑衣人,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機。
“敢欺負我們五小姐,你們且不是膽大的連命都不想要了?”佝僂著身子的劉伯拄著柺杖,慢慢悠悠的走到浣女身邊站定。
浣女雖訝異陡變的情況,可聽見劉伯的話還是有些好笑,“劉伯。”
劉伯大手一揮,“五小姐不用怕,有劉伯在這兒,誰也傷不了你。”
“額……”她望向院裡,那灰影是個厲害人物,三兩下收拾了四個黑衣人。
“看來五小姐果真不簡單,”還站在一旁的男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他的鷹目掃了一眼劉伯和灰影。
劉伯瞅了瞅他,哼聲道,“孤魂門。”
聞言,男子面色似是變了變,然後道,“看來是遇到高手了,五小姐,我們下次再會。”男子勾了勾脣角,手一揮,一片白霧籠罩,待散去時,院中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除了臉色慘然的語畫。
灰影朝浣女和劉伯點了點頭,一個飛身,又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浣女看著他隱去,眼裡有抹深意,看向劉伯,道,“劉伯,那人便是一直暗中跟著浣女的人吧?暗衛(wèi)?”
劉伯眼睛一轉(zhuǎn),笑了笑,“五小姐果真聰慧。”
浣女笑著搖搖頭,她不是猜出來的,是因爲(wèi)太敏銳,才察覺到似乎是有人一直暗中跟著自己,因爲(wèi)沒有感覺到惡意,才一直沒有理會。其實也是因爲(wèi),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也揪不出來那人,心道反正早晚會引出來的。
“對了,劉伯,您耳背嗎?”她突然問道。
“……”劉伯啞口無言。
“碰”的一聲,劉伯和浣女一同看去,原來是語畫暈倒在地,許是沒料到事情會如此轉(zhuǎn)變,那些黑衣人還把她留在了這裡,所以一時受不住暈了過去。
“五小姐,她怎麼辦?”
浣女望著倒在地上的語畫眼裡滿是複雜,也許最終還是夾雜了些許失望,“劉伯,饒她一命吧,她也不過被利用了。”她是利用了語畫,在察覺了她的背叛之後,她由著語畫還留在浣閣,由著語畫處心積慮的跟著她來車南城,順著她讓她以爲(wèi)自己如她計劃中的原諒了她,然後引出她幕後的人。
她早就有種直覺,語畫身後可能不止秦氏和伊爾嵐,所以今晚纔會有此一問,果然,語畫真的與留王府的慕容小姐脫不了干係。
從香山回來之後線索就斷了,所以察覺到語畫的異樣,她立馬就不動聲色的從語畫下手了,而現(xiàn)在,語畫沒讓她徒勞,卻,讓她失望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是不是,貪心了?
罷了,目前她要做的,就是查出來留王府的那兩位慕容小姐與自己有什麼過節(jié),亦或是,又是受什麼人所指使。
“劉伯……”
“劉伯一把年紀了可擡不動那丫鬟,還是由著她自己在這兒躺著吧,”打斷浣女的話,劉伯慢悠悠的走了。
“……”浣女無言,望著暈在地上的語畫輕嘆了一口氣。
第二日,語畫醒來之後先是一陣恍惚,然後驚慌失措的忙掃著周圍,待看清了她心裡一驚,還是在別院裡她住了兩日的下人房。她小心翼翼的下牀,穿上鞋,忙打開門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
語畫心一跳,慢慢轉(zhuǎn)身,果然看見五小姐淡然的面容。
她白著臉看著浣女,浣女清冷的目光亦落在她的身上,過了一會兒,語畫承受不住懼怕猛地跪了下來,淚如雨下,不住求饒,“五小姐,語畫錯了,求您饒了語畫吧,語畫再也不敢了。”
浣女無動於衷,看了她良久,才道,“起來吧。”
語畫一愣,惶然的擡頭望著她。
“不想起來那就跪著,”冷淡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語畫臉上露出一抹欣喜,連忙爬起來跟上浣女。
劉伯瞧見尾隨在浣女身後的語畫,頓時臉色不愉,二牛也在這裡,卻不明所以,仍舊燦笑著喚道
,“五小姐,語畫姐姐。”
浣女對二牛淺笑著點點頭,坐在桌邊,接過二牛遞過來的菜粥,小口喝著。
語畫兢兢業(yè)業(yè)的站在一旁,垂著頭,二牛頗覺怪異,卻又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低頭喝粥了。
飯後,語畫依舊垂著頭跟在浣女身後,走至後山處,浣女在遮天大樹下停步,遙望著隱隱散著白霧的模糊不清的山中,眸色漸深,卻不起波瀾。
語畫耳中傳來五小姐飄渺的聲音,“語畫,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語畫一愣,竟微張著脣不知如何作答,她心中是激動的,卻又有些忐忑。
半晌,她不回五小姐也不語,她終於小心翼翼的問道,“五小姐打算讓語畫怎麼做?”
語畫是個機靈的,浣女勾了勾脣,“背叛你原來的主子如何?”
語畫一驚,緊緊盯著浣女的後背。
浣女慢慢轉(zhuǎn)過身來,“你與慕容家那兩位小姐是在香山寺接上頭的吧?我想,那兩位小姐也算不上你的主子,頂多,威逼利誘了你。至於秦氏和嵐郡主,我相信語畫不是真心歸順的。”
語畫咬緊了脣,臉色變了又變,五小姐都說準了。
“留王府的那兩位小姐想必還不知你被我識破了,那幾個殺手刺殺失敗,想必也不會無故去泄露你的消息。不如,我們繼續(xù)演下去如何?”她循循善誘,語畫是個棋子,她暫且還不想棄了。說白了,語畫不過是個牆頭草,所以她不恨,她恨得,是那些躲在暗處欲置她於死地的人。她一定會一點點,把那些冰冷陰毒的蛇都引出洞來。
“五小姐的意思是?”語畫心裡漸漸明瞭。
浣女淺笑了一下,直截了當(dāng)?shù)奶裘鳌拔乙阒苄谇厥弦翣枍购土敉醺娜酥g,語畫,伊爾王府最後當(dāng)家的絕對不會是秦氏和伊爾嵐,這次,我希望你站對方向。”
語畫心驚,望著風(fēng)輕雲(yún)淡卻如此信誓旦旦的五小姐,她心中不停想著,如今她被五小姐識破,刺殺計劃又失敗,慕容小姐若知道了也饒不了她,秦氏和嵐郡主根本就不重用她,如果,如果跟著五小姐,也許真能活下去。畢竟,現(xiàn)在的五小姐不是之前那個懦弱乖巧的五小姐。她咬了咬牙,擡眸道,“五小姐,語畫都聽您的。”
浣女恩了一聲,笑意更濃了些。
語畫瞧著她的神色,心裡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不由遲疑的問道,“五小姐,是怎麼識破語畫的?”
浣女閒適的靠著大樹,淡淡道,“那些黑衣人第一次來到別院,怎麼會熟門熟路的知道我住哪間?”她一點語畫就通了,語畫不由臉紅慚愧的站在她身後。
浣女不再出聲,閉上了眸子,感受山間清冷的風(fēng),她怎麼會跟語畫說,一開始,就是她引著語畫一步步踩入她設(shè)下的陷阱的,語畫她,破綻太多,更何況,她從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若說她這次放長線釣大魚唯一的失算,便是劉伯的耳背了,昨晚上差點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唉。浣女突然眼眸一閃,精光四射,劉伯居然敢設(shè)計她。
既然那灰影是暗衛(wèi),又一副認識尊敬劉伯的樣子,那定然就是伊爾持派來跟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但昨晚那麼危險的處境灰影卻沒出現(xiàn),而是跟劉伯在最後關(guān)頭纔出來,肯定是,劉伯的示意。浣女想通了之後,苦笑連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