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聞聲,伊爾浣和聶從寒看到來人愣了一下,伊爾浣掙扎著離開聶從寒的懷,聶從寒也順勢鬆開了她,不讓她不自在,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
“從寒拜見未來岳丈大人,”他含笑對伊爾持道。
未來岳丈大人?伊爾持聞言又“咳咳”了兩聲,然後一本正經(jīng)的道,“寒世子雖與小女訂了親,但擅闖小女閨房還是於禮不合的。”
“未來岳丈大人莫怪,從寒也是聽說五小姐受傷,從寒心急故而才疏忽了禮節(jié)。”
他顧及過禮節(jié)嗎?伊爾浣和伊爾持不由在心中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伊爾持看向伊爾浣,“你的傷可有大礙?若是不適,父親去宮中給你請?zhí)t(yī)。”
瞧著他們一個兩個都大驚小怪的模樣,伊爾浣有些好笑,道,“無礙的,父親不必擔心。”
伊爾持點點頭,也是聽了大夫的話才放下心的。
這邊三人還沒說幾句,那邊秦氏一行人又去而復(fù)返,秦氏聽成德說王爺去了浣閣,秦氏自然追了過來,受傷是一回事,但怎能這麼輕易就把這事了了呢?
“王爺,王妃過來了,”灰影提醒道。
三人對視一眼,伊爾持和聶從寒走至廳外,若在伊爾浣內(nèi)室呆著總是不好的,尤其還有不請自來的聶從寒。
“臣妾參見王爺,”秦氏含笑行禮,一擡頭看見另一側(cè)的聶從寒不由一愣,這人何時來的?
“嵐女見過父親,”伊爾嵐和伊爾柔同時對伊爾持行禮,連宋姨娘也跟了過來,這般興師動衆(zhòng),看來是來勢洶洶了。
伊爾持擺手,“王妃所來何事?本王聽成德說你不是一早就來探望過浣女了嗎?”
秦氏笑意一僵,而後笑道,“臣妾見王爺過來,便想著過來瞧瞧,浣女在王府裡被賊人掠去這可不是小事。”
“這王府一向守衛(wèi)嚴密,怎會讓賊人進了府?想必是浣女不知在外得罪了什麼仇家吧?這事可不小,”宋姨娘附和著道。
“王妃所言有禮,浣女現(xiàn)在不僅是伊爾王府的五小姐,日後還是聶親王府的世子妃,此事不可大意了,”伊爾持淡聲道。
聶從寒也閒閒的開口,“自然,五小姐可不能有了閃失,本世子還等著迎娶五小姐呢。”
這話一下就扣死了秦氏疏忽,她身爲當家主母竟然讓五小姐被人掠去,實在失責,且這責任大了去了,不止伊爾王府,還得給人家聶親王府一個交代。秦氏瞪了一眼宋姨娘,怪她多嘴,宋姨娘自然氣悶,明明是幫王妃說話,卻弄得不得好,索性閉嘴不言看戲了。
秦氏面色難看,她本意是想引導(dǎo)王爺和寒世子往伊爾浣在外惹事才招來仇家的方向想,這下卻變成她沒有保護好自家小姐,含義可完成不相同了。她又強笑道,“話雖如此,可浣女昨夜被掠去,今晨才歸來,這名聲終究是……寒世子不妨在考慮考慮。”
“啪,”伊爾持拍了一下桌子,嚇了秦氏一跳,他面帶薄怒的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你還希望寒世子跟我們伊爾王府退親不成?本王以爲你大度,你怎可如此誣陷浣女名聲。”
秦氏面色如土,自知失言,觸怒了王爺,連忙道,“王爺,臣,臣妾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王妃是什麼意思?告訴本世子五小姐已不潔了嗎?”聶
從寒面色不變,眼底卻已溢滿不悅。
“不,不是的,”秦氏難得被人堵得說不出話來,暗惱王爺和寒世子明擺的是護著伊爾浣那小賤人了。
伊爾嵐見母親被質(zhì)問,連忙出聲維護道,“父親,母親絕對沒有這種想法的,您誤會母親了,母親也是關(guān)心五妹妹。”
“那浣女可得多謝母親的關(guān)心了,”從內(nèi)室走出一個佳人,伊爾浣早換好了衣衫,肩上的傷也看不出來了,除了神色微恙,並無其他異樣。
見她出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是落在她的身上,伊爾柔才裝作不經(jīng)意的打量著他,心底直打鼓,伊爾浣果然受傷不重。
“不過,”她話音一轉(zhuǎn),衆(zhòng)人都屏息聽她接下來的話,“不過母親真的是冤枉浣女了,浣女說過了,浣女是一早想去跟您請安的時候才被賊人掠去的,而不是昨夜。”她說謊不眨眼,竟淺笑著看著秦氏。
伊爾嵐則道,“五妹妹不用說謊,我們都不會怪你的,這賊都知道深夜纔是最好掠人的時機,又怎麼會一早纔來……”她言下之意是伊爾浣欺人。
伊爾浣卻是不慌不忙的一笑,“嵐姐此言錯了,衆(zhòng)人皆知深夜纔是打家劫舍做壞事的好時機,所以豪門大戶的守衛(wèi)在這個時刻都會無比嚴謹,而清晨,天色微亮的時候則是守衛(wèi)最鬆懈的時刻,因爲誰都認爲這個時候是最安全的。嵐姐也莫低估了賊人,是人都不會墨守成規(guī),總要進步的不是嗎?”她這一番賊人理論,驚了不少人,看似只是猜測,卻很是有理。
聶從寒甚至恨不得爲他家壞丫頭拍手稱快,這一席話說的伊爾嵐那個才女的臉色極其精彩,尤其是還暗諷了伊爾嵐墨守成規(guī),爲人愚笨。
“五妹妹這是強詞奪理,”伊爾嵐恨聲道,高雅的姿態(tài)再也端不起來了。
伊爾浣一笑,“不,浣女是當事人,什麼時候被掠走的只有我最清楚,當然,還有賊人或者指派賊人的主使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掠走的,難不成嵐姐真的知道我是昨夜被掠走的還是今晨被掠走的?”
“……”伊爾嵐被堵的說不出話了,氣的發(fā)抖,伊爾浣這賤人竟然算計她。
的確,除了伊爾浣,誰也沒有親眼看見她是什麼時候被人掠走的,所以如果伊爾嵐和秦氏非斷定她是昨夜被掠走的,只能說明她們是兇手是幕後主使。更何況人家丫鬟早就說了,五小姐是一早出去的,守衛(wèi)也異口同聲的說根本沒看見半夜有人潛入浣閣。
衆(zhòng)人不禁驚歎五小姐思維好生清晰,幾句話就弄得沒有人再敢污衊她,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伊爾柔,更是不敢開口說話,唯恐被抓到了小辮子。
聶從寒見伊爾浣面色仍舊蒼白,起身把她拉到自己坐的地方坐下,伊爾浣對他淺淺一笑,又云淡風輕的反問道,“倒是母親和嵐姐,爲何一直認爲浣女是深夜被掠,且名聲被污,難道母親和嵐姐真的希望浣女如此嗎?”她說到最後,已流露出委屈不解之意。
秦氏和伊爾嵐徹底氣結(jié),這人竟然倒打一耙,到底是她們來興師問罪,還是伊爾浣在問罪她們?
宋姨娘不由慶幸自己沒再出聲,看不出這五小姐的口舌這麼厲害,說的伊爾嵐和王妃啞口無言,且不能反駁。
伊爾持不由暗道,這女兒是隨了誰了?他跟容兒可都沒有這麼伶牙俐齒,真是說
話不饒人。
“若浣女真的因爲這莫須有的罪名被寒世子退了親,浣女便沒臉活了,伊爾王府的臉面往哪擱?父親和母親又該如何自處?真若是那樣,浣女索性自盡了事,省的落人口舌。”最後這番話說下來,連伊爾持的臉色都變了。
“行了,此事本王自由分寸,王妃便莫插手了,”伊爾持一錘定音,並且道,“你們?nèi)蔗岜氵^來浣閣打擾了,讓浣女好生養(yǎng)傷。”
秦氏一行人憋屈在心,卻只得自己嚥了,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浣閣。
人散後,伊爾浣才顯露出疲倦之色,聶從寒瞧了心疼不已,也不管在場的伊爾持,一把抱起伊爾浣送入內(nèi)室。
“你好好休息,我會給你解決後面的事,”他輕聲道。
她彎脣,全然信賴的道,“好。”
待聶從寒走出來,和伊爾持對看一眼,便齊齊往府衙走去。
府衙這邊已經(jīng)查了出來,那三個殺手都是陰煞門的,陰煞門的殺手都有門規(guī),若被人制住,只有自盡一途,是決計不能泄露主僱的消息還有門裡的一切秘密,圍者陰煞門絕對有辦法讓他們比死還痛苦。
澈對此是瞭解的,所以第一時間就給三個黑衣人下了軟筋散,讓他們自盡也無力,後來送去府衙之前更是廢了他們的內(nèi)力,讓他們連自盡也做不到。便連他們嘴裡的毒藥,也被澈有先見之明的卸了出來。
“澈軍師,多謝你對小女出手相救,”這是伊爾持第一次直面對上澈說話,澈神色莫名,僅淡淡點點頭,稍顯冷淡。
聶從寒對此心底有些怪異,澈雖然一直含笑,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從不在面上給人冷淡的,爲何這般對著伊爾持?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浣兒的事,“澈,一點都沒有審問出來嗎?”
澈搖搖頭,能審問出來他也不會跟著來衙門了。
聶從寒不再多言,徑直走向府衙,打算親自去看看,伊爾持和澈隨後也跟了進去。
三個黑衣人明顯受過府衙的嚴刑拷打了,渾身上下全部是傷,想來也是府衙爲了給伊爾王府一個面子,纔會這麼上心的拷打。不過,一看就知道,毫無收穫。
聶從寒冷冷看著那三個人,聽到澈淡聲道,“刺殺五小姐的一共八個殺手,其餘五個全部被五小姐一人解決了。”
聞言,伊爾持心內(nèi)大驚,聶從寒倒是不詫異,壞丫頭有武功,會些古怪招式他是不知道的,不過也有點心驚壞丫頭手段的狠辣,以一人之力竟反殺了五個武功高強的殺手。
“一人是被利刃直擊而亡,其餘四人皆眉心射入銀針所忘,均一擊致命。”後來查探一番的澈心裡也是複雜至極,他不得不讚嘆伊爾浣手段的果斷利落,卻心疼她爲何從一個善良的小女孩,變成這樣殺人不眨眼。
“走吧,”反正從這半死不活的三人口中查也查不出來什麼。
“去哪?”澈問道。
聶從寒冷戾回道,“去會會陰煞門,”敢來刺殺他的人,他不介意一鍋端了陰煞門。
澈聞言跟上,他也想插一手,伊爾持見著那兩人面上的肅殺,不由暗道浣女結(jié)交的這些人都仗義極了。他見此也不打算插手了,光一個聶從寒都不會讓害浣女的人好過,更何況還有一看就深藏不露的澈,而且自己女兒亦不是簡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