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咧,瞧瞧我看見了誰?”一個像大提琴一樣低沉又像海綿一樣綿軟的嗓音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青學一行人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見一個身體肥碩大腹便便的老人朝他們走來,只有琉璃鼻子朝天。
“哦呵呵,我那得了白內(nèi)障的瞇縫眼告訴我,它看見了小琉璃。”老人使勁睜了睜被臉部過多肌肉擠壓成皺紋的眼,歡喜地想要抱她。
“大師,你那得了白內(nèi)障的瞇縫眼告訴你,你看見的是幻覺。” 琉璃雙手在胸前交叉作十字狀。拜托,她可不想被擠在那堆肥肉里活活悶死。
“哎呀呀,連我那得了重聽的半聾耳朵都告訴我,它聽見了小琉璃。”老人像重型坦克一樣駛過來,一把抱住琉璃塞進懷里,肥厚的手掌還在她背上拍了兩下,作深情款款久別重逢狀。
“……咳咳,大師,我替埃塞俄比亞的難民仇恨你。”琉璃在像食用植物膠和糖加可溶性膳食纖維俗稱‘果凍’一樣的肥肉里垂死掙扎。
“斯方?德蘭,著名的網(wǎng)球教練,以專門培養(yǎng)有潛力的青少年選手聞名,人稱‘大師’,不過他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乾用中指推了推眼鏡說,“他,只收女弟子。”
眾人:咦?有這等癖好?
琉璃用你知道的可真多的眼神撇他。
乾:謝謝夸獎,一般般而已。
琉璃:死邊去!
眾人對琉璃能和世界頂級教練相識變的好奇起來,個個擦亮眼睛豎起耳朵,當然,只有龍馬例外。
“哦呵呵,龍馬也在啊!真是緣分啊!”斯方教練說。
“孽緣!”琉璃哼哼。
斯方教練放開琉璃開始了他千年不變的開場白:“哦呵呵,小琉璃啊,要不要到我這里來打網(wǎng)球啊,我保證把你送上世界的頂端。”
“我拒絕。”琉璃回給他萬年不變的回答。
這個胖老頭自打她一戰(zhàn)成名以后幾乎是每天跑來游說她,無論她怎么拒絕,他都充耳不聞,坐在她家里成天對著她“哦呵呵”,搞得她精神崩潰,最后卷著鋪蓋躲到龍馬家避難。
“哎呀呀,再考慮一下啦,我可是當今最好的教練噢。”
“不用考慮,沒得考慮,我不打網(wǎng)球了,我要當醫(yī)生。”琉璃說。
“啊咧咧,真的決定了嗎?蘭德兒的‘夢幻網(wǎng)球’你放棄了嗎?”斯方教練故作惋惜的搖頭,不時偷瞄她。
琉璃身體輕顫眼神一凜,快的不易察覺,然后坦然的說:“大師,你不用激我,說什么我也不打球了,你死心吧。”
斯方教練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聽見一記清亮的女聲嗔斥著從他背后響起:“教練,像她這種把網(wǎng)球當游戲,只會模仿別人的家伙有什么好的!”
琉璃奇怪地往斯方教練身后楸了楸,一個金紅色頭發(fā),綠色眼睛,皮膚白皙的歐洲美少女站在他后面,杏目圓睜的蹬她,青學其他人這才也看見了她。實在是斯方教練在視野范圍內(nèi)還要鋪出去三分之一的身材擋在前面,讓誰都很難看到她。
“大師,你的新徒弟?”琉璃問。
“哦呵呵,這是愛莉,得過兩個青網(wǎng)冠軍,是實力上僅次于你的優(yōu)秀選手哦。”斯方教練絲毫不在乎自己‘僅次于’三個字對自己愛徒脆弱的心靈上造成的打擊,一句話聽不出是褒是貶。
果然徒弟發(fā)火了,一只手氣歪歪的指著琉璃說:“我要和你比賽!”
真的很不甘心啊,長久以來不懈的努力終于成為了著名教練的首席弟子,每天刻苦的練習,打贏每一場比賽,希望得到教練的贊許和肯定。可是一年多來教練卻對這個安倍琉璃青睞有加,不顧面子,無論被拒絕多少次都想要把她收攏翼下,即使在她離開美國后也對她念念不忘,仿佛她愛莉是退而求其次的不得已選擇。所以她看了琉璃的比賽和關(guān)于她的報道,這個只是一味模仿別人打球,完全沒有自己風格的人,一年以來都沒有碰過網(wǎng)球拍的人竟然讓教練如此看重,叫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今天她就要讓教練知道誰才是最好的。
“哎呀呀,太好了,又可以看到‘夢幻網(wǎng)球’了。”斯方教練立馬贊成。
琉璃把指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指挪開說:“我不會和你打的,你來這里是不是也受傷了?”
“哦呵呵,來這里治療的是我。”斯方教練說,“年紀大了,年輕時積累的傷痛經(jīng)常跑出來折磨人了。小琉璃啊,你就滿足一下人之將死,時日不多的老人的希望吧!”
“你放心吧,大師,老天對老奸巨滑老謀深算花言巧語口蜜腹劍看似無害實則狡詐的人一定長命百歲的。”琉璃惋惜的搖著頭說。
“不準這樣跟教練說話!”愛莉氣極,沒禮貌、沒教養(yǎng)、細胳膊細腿估計都撐不到半場的家伙,真不知道教練看上她哪一點。
“哦呵呵,沒關(guān)系我就是喜歡她這種調(diào)調(diào)。”斯方教練笑哈哈的說,一點不生氣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喂,你不是怕了吧!”愛莉睨視琉璃挑釁的說。
“是,我好怕,怕的要死。”琉璃雙手抱胸作顫抖狀,可語氣卻是一副怎么可能的腔調(diào)。
“你,你……”愛莉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琉璃的無賴樣,你了半天你不出下一個字。
“既然你這么要比,這樣吧,你和他們打吧。”琉璃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既然人家?guī)熗竭@么誠心誠意的要求被人打,那么她就做個順水人情,指了指青學一干人說:“他們幾個隨便你選。”儼然一副皮條客的樣子,“噢,這個就算了。”琉璃把手冢往外撥了撥。
“為什么他不行?”愛莉指著手冢說。
“因為……”等等,琉璃眼波流轉(zhuǎn),愛莉為什么對手冢那么上心,那么容易順著她的話走,難道、也許、可能、大概、一定是在這之前已經(jīng)芳心暗許思相授受了!
琉璃瞄了瞄手冢又看了看愛莉,曖昧的眼神讓愛莉渾身不自在。
“你,你看什么?”愛莉語氣漂浮,心虛不已。
哦呵呵,琉璃掛在龍馬身上笑的老奸巨滑:“那你就和手冢打吧,興許還能打出點其他的東西來。”說完立刻開啟她的自動屏蔽功能,無視掉手冢冰凍三尺的冷洌視線。
“……嗯。”愛莉?qū)χ众D樕⒓t,雖然他不茍言笑,可是他天生的領(lǐng)袖氣質(zhì),讓她知道有些人注定是要被仰望的,特別是他每天在清晨薄霧中慢跑的身影讓她心動不已。
“啊,不對,我是要和你比哎!”愛莉跳腳,反映過來才明白對方使了個金蟬脫殼,把自己繞了進去,還白白露了心思。可惡的安倍琉璃,今天不和你比出個高低誓不罷休。
“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打的。”琉璃擺了擺手,像揮蒼蠅一樣打發(fā)愛莉。
“哈,不敢和我比賽,想必‘夢幻網(wǎng)球’也不過如此,什么‘劃過球場的蘭德兒?艾兒德魯克的彗星’,我看根本是記者瞎編爛造的東西,蘭德兒?艾兒德魯克也沒什么了不起。”愛莉越說越不屑,神情輕蔑。
龍馬明顯感覺到靠在自己身上的琉璃身體越來越緊繃,環(huán)在他肩膀上的雙手在微微顫抖。當下心里一凜,擔心地側(cè)頭看向琉璃。
明明知道對方是在激自己,可偏偏自己就是不能容忍別人那么不屑的說蘭德兒,琉璃眼神變的凌厲,笑容凝結(jié)在唇邊,從緊抿的雙唇中一字一句決絕的說:“好,我和你比。”
網(wǎng)球場內(nèi),兩大高手風云對決,風卷衣角噼哩叭啦。
網(wǎng)球場外,青學一行人好整以昵的看著琉璃,實在是對她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正面還是反面?”愛莉拿著球拍像一個性感的女戰(zhàn)士。
“正面。”琉璃轉(zhuǎn)著龍馬的拍子,故意忽略自己的第六感,選擇了錯誤的一面。
球拍旋轉(zhuǎn)落地,是反面。
“不好意思,是我先。”愛莉址高氣昂的說。哼,讓她先發(fā)球,那個琉璃就一分也別想得。等愛莉走到場上站好,才發(fā)現(xiàn)對面根本沒有人。
只見琉璃在場邊哼哼唧唧地開始唱歌:“三只熊住在一家 ,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 ,熊爸爸很胖熊媽媽很苗條熊寶貝很可愛 ,一天一天長大著……”(注:韓文版的)邊唱邊雙手舉過頭頂彎成心狀做企鵝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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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汗顏……
“你在干嘛?”愛莉氣結(jié),她在搞什么飛機?
“熱身啊!不把身體活動開了待會兒可是會抽筋的呀。”琉璃用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她。
“……那,那你快點。”
琉璃繼續(xù)壓壓腿扭扭腰,轉(zhuǎn)轉(zhuǎn)脖子甩甩手,唱著地球人都知道的《三只小熊》,怕人聽不懂似的,分別用英文、日文、中文各唱了一遍。
青學眾人各個忍俊不禁,憋笑到臉紅脖子粗,菊丸更是趴在大石身上笑的花枝亂顫。
愛莉氣得手指扭曲,額頭青筋暴跳,她已經(jīng)等了一場球的功夫了,琉璃還在不要臉的唱著“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在那兒下蹲上跳。
“喂,你不會是打算晃啊晃的把我的耐心都磨光了,然后不比了吧?”
“啊咧,被你看出來啦。”某人老實的點頭,承認的臉都不紅一下。
愛莉引頸噴血。
“呵呵,琉璃是在比賽前讓對方心浮氣躁火氣上涌,這樣比較占心理優(yōu)勢。”不二笑著說。
“哎呀,不二學長不要那么了解我嘛!”琉璃朝不二拋了個媚眼嬌嗔到。
“喂,你們在說什么?”愛莉叫到,直覺他們說的和自己有關(guān),欺負她聽不懂日語嗎?
“哎呀,不二說,他對像花一樣美麗像月亮一樣高貴的你,一見鐘情了,而且還是海枯石爛致死不虞的那種。”琉璃騙死人不償命。
“你,你胡說。”愛莉滿臉通紅,情竇初開的年紀被人說喜歡總是會羞澀的吧。不過,那個捂著嘴咳的像個小老頭的人一點也比不上手冢國光,她還是一心一意的喜歡手冢國光好了。
不二知道了原來琉璃也是個記仇的人,逮著機會報復(fù)了自己曾經(jīng)拆穿她“綁架事件”的謊言,腹黑指數(shù)不亞于自己。
愛莉把琉璃拖進球場,怒氣洶洶的說:“不想讓我看不起蘭德兒的話就給我好好打。”
愛莉的話猶如催化劑,琉璃變的認真起來:“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