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琉璃不斷煩惱,龍馬不斷躊躇的時候,兩個人要參加全美公開賽的消息已經在各校的網球部中傳開了。
“怎么連你們都知道了?”
位于銀座的一家著名的冰品店內,一群英俊出色的少年和一個甜美可人的少女被店家當成招牌一樣,安排就座于顯眼的位置,連端上來的果味刨冰都比平時的量要多了幾分。
琉璃邊鑿著面前過于巨大的冰山邊問。
“現在是信息時代啊!”忍足調侃著,當觀月來冰帝繪聲繪色的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和跡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電話找她求證,現在看來是真的嘍。
“你,要去嗎?”簡單的話語,貴族式的聲線,琉璃從冰山前抬起頭來,看見跡部鉛紫色的眼睛里有著一絲碎冰一樣的棱芒。
“……不知道。”琉璃搖首,如果蘭德兒還活著的話,琉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現在……
氣氛一下子冷場,就連冰冷香甜的水果香氣都化不開空氣中的濃稠。
鳳和宍戶看著琉璃低垂的臉,冰沙散發出微微的濕氣如光環一般在琉璃四周游移。
“NE NE,琉璃會去的吧?”向日倏忽的坐到琉璃邊上問,孩童般的語氣里竟然有些許興奮和期待的味道。
“向日為什么這樣說?”琉璃挖了勺刨冰送到口中,向日明亮的眼神像極了在口中融化的冰涼,讓琉璃沒由來的好心情。
向日同樣挖了勺冰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說:“我覺得琉璃那么華麗的網球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啊!”友誼賽上,琉璃的比賽可是讓他興奮了好久好久的。
琉璃心里一悸,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這是她最初的夢想啊。
“呵呵,謝謝你,向日。”琉璃的心就好象被帶著手套的手輕輕柔柔的抹去了一層灰,整個人都變的清亮起來。
“……沒,沒什么。”向日耳垂微燙,覺得就連晶瑩的冰沙都及不上琉璃的笑容來的剔透。
“岳人,吃你自己的。”跡部沉著臉說,看琉璃的笑容應該決定去美國了吧。
琉璃這才發現原來向日在吃自己的這份,巨大的冰山在向日的努力下坍塌了一大半。琉璃嘴角抽動。
“我覺得琉璃的這份比較好吃。”向日嘟著嘴不依。
“可是我覺得向日的那份櫻桃口味的好象比較好吃。”琉璃對著向日的那份垂涎三尺。
“誒,是嘛?那我們一起吃櫻桃口味的吧!”向日把自己的那份刨冰拉了過來,于是兩人就像小倉鼠一樣把碎冰嚼的咔吧作響。
跡部額頭垂線。
忍足對自己的搭檔頗感無奈。
宍戶啐了一口,對著自己的香蕉船狠狠的挖了一大勺。
鳳說:“吃那么多冰,會吃壞肚子的。”
“沒關系,沒關系,我是鐵胃。”琉璃說。
只有樺地最乖,迷茫的眼睛好象什么也沒看到,吃他自己的絕色雙拼。
“NE,琉璃,告訴你哦,我們冰帝進全國大賽了哦!”向日眨眨眼睛,對著琉璃像小孩討好大人一樣的表情。
“咦?真的?”琉璃用眼神詢問其他人。
“嗯,是特別名額。”忍足優雅的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好看的回旋。
“該不會是跡部去賄賂人家了吧。”琉璃咬著銀勺,斜昵著跡部。
“噗~”跡部非常不華麗的一口咖啡噴了出來,“本大爺看起來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不像。”琉璃搖搖頭,在跡部算你識相的表情中接著說,“你只會威脅人家。是不是,樺地?”
“wushi!”
!?#¥%……
眾人后腦勺滴汗。
“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大賽舉辦地可以推薦一個名額,所以,我們……”向日急急申辯,不希望琉璃以為他們是采取不正當的方法進入大賽。
“噢~那就是狗屎運嘍。”琉璃了然。
噼里啪啦,倒地聲一片。
琉璃看著他們各個吃鱉的樣子,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那笑容,無法形容的明亮。
那笑容,讓人無法忍心責怪。
只聽宍戶用一種壓在喉嚨里的奇怪語調說:
“嗯,是狗屎運。”
琉璃站在高架下的網球場旁默默的看著龍馬和手冢的比賽,心像被放在爐子上用小火慢慢烘烤著,細火烘培,氤氳出名叫感動的芳香。
龍馬在以自己的方式向前輩們致敬。
“越前已經決定去美國了,琉璃你呢?”不二走過來問。
向日的話像閃電一樣劃過琉璃的腦海:琉璃的網球應該讓全世界都看到啊!
琉璃握了握胸前的十字星項鏈說:“嗯,決定了。”
比賽結束的時候,夕陽差不多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下了,琉璃走到手冢面前小聲的說:手冢陪我一會兒吧。手冢怔了怔,看著琉璃似薄霧一樣的表情點頭答應了。兩人一起離開的時候,琉璃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龍馬的臉。
華燈初上的東京街頭繁華熱鬧,琉璃側過頭看到手冢棱角分明的側臉,鼻梁很高眼眶很深,嘴唇很薄顯的冷漠,眉毛飛斜上去消失在濃密的頭發里。這張帥到沒邊的臉,在霓虹燈的燈光里,明明滅滅。
琉璃想當手冢女朋友的人一定很辛苦,約會的話絕對冷場到不行。
“等一下。”琉璃叫住手冢,把他拖入一家體育用品商店。
琉璃挑了頂粉紅色的網球帽戴在頭上,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好看嗎?”琉璃問手冢。
“嗯。”手冢雖然不知道琉璃要干嗎,但還是頷首回答。
“嘻,那你買給我吧!”
“……”
付錢的時候老板對手冢說了句小伙子,你的女朋友真可愛啊,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喔。讓手冢微微有點尷尬,琉璃好象聽見了似的在旁邊一個勁的笑,讓手冢更覺得尷尬。
隨后兩個人來到公園,并排坐在兩架秋千上晃晃悠悠。
四周安靜的只有蟬鳴蟲叫,空氣中帶著濕漉漉的盛夏的氣味。
“NE手冢,我的網球你是知道的吧,因為喜歡蘭德兒才喜歡他的網球,失去了蘭德兒我的網球就失去了意義。手冢,你覺得這樣的我可以去美國嗎?”
手冢側首看著琉璃,月華照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光亮,遙望星空的眼像在看著未知的時空,璀璨繁星的光芒成為她眼底的蒼穹。
這一刻,手冢覺得琉璃像一個幻覺。
“要是沒有繼續用右手打網球的理由,你不是還有左手嗎?只需換一個手,新的意義就會誕生。”
琉璃一愣,在空中輕擺出的弧度硬生生的斷在那里,像DVD錯按了暫停鍵,畫面形成一個不自然的截面。
“你是說,要我用左手打網球嗎?”琉璃的聲音里有料想不到的顫抖。
“想想友誼賽上,你左手握拍的感覺,打你自己的網球,很愉快吧。”手冢說。
琉璃看著自己的左手,身體竟然莫名的顫抖起來。是啊,真的很愉快,那感覺比用右手時還要暢快淋漓百倍。
“呵呵,手冢,其實我已經決定去美國了。因為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蘭德兒的網球。”
手冢站起身來走到琉璃面前,失去重量的秋千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琉璃仰著脖子看他。
“不是蘭德兒的網球,是你自己的網球,你要讓全世界的人看到屬于你,安倍琉璃的網球。”
“沒有人想看的。”琉璃說。
“至少,我就很想看。”手冢說。
琉璃看著手冢在夜色里格外清晰的眼,心里突然潮濕一片。
路邊昏黃的燈光下,一只白蛾跳著舞蹈,朦朧的光線里懸浮著安靜的塵埃。
空氣里有了微妙的變化。
琉璃跳下秋千,身后又一次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琉璃把那頂手冢給她買的網球帽連同一支麥克筆一起遞給手冢。
“我需要支持著新意義的新的力量,所以寫下你的名字吧,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等待看我的網球。”
手冢接過來深深看了眼琉璃,然后在帽檐上寫下:手冢國光。
世界上的任何一個飛機場都是上演相聚分離離愁別緒的爛俗場景地之一。
只見琉璃咬著小手絹眼角噙著淚光,還時不時地抽抽泣泣。
“龍馬,要分開了呢!”
龍馬翻了個三白眼給她,在心里不只一次咒罵了那對在他和琉璃面前上演八點檔言情劇中,被迫分開而做生離死別狀的戀人。靠!搞的他跟著看了場現場版的惡心橋段,惡心的讓他連芬達都喝不下了。而且,他怎么不知道琉璃什么時候感情那么豐富了?
“好可憐哦!分隔兩地的戀人。”琉璃又吸了一下鼻子。
“切!”龍馬不屑。
“龍馬!我要是和龍馬分開了的話,一定也會很難過的。”琉璃突然對著龍馬說,眼睛里有著無比認真的光芒。
龍馬怔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末了,說了句:“那就不要分開啊!”聲音細不可聞。
“啊哈哈,小琉璃一起去美國,我們家龍馬就拜托給小琉璃了。”越前南次郎大咧咧的說。
“放心吧南次郎叔叔,龍馬是弟弟啊,我一定會很好的照顧他的。”琉璃摸了摸龍馬的頭,一副大人樣。
龍馬不悅的皺起眉頭,最討厭琉璃說他是弟弟了。
“還有,到美國見到你母親,告訴她,就說南次郎在日本無時無刻的想念著她。”越前南次郎花癡兮兮的說。
“南次郎叔叔,你確定這句話要帶嗎?”琉璃指了指臉色陰沉的倫子阿姨。
“哈哈、哈哈。”越前南次郎滿臉冒汗ing。
“越前!琉璃!”是桃城和菊丸咋呼的聲音。
青學的人來送行了。
龍馬突然覺得他也成了言情劇爛俗情節中的一部分。
琉璃倒挺開心的,一點也沒有剛才看別人送機時的難過情緒,感覺就像去度個假一樣的輕松。收禮收到手軟。大石沒什么創意的送了護生符;桃城送的是最新一期JUMP雜志;菊丸送的是柑橘味的牙膏?河村送的是白醬油?(貌似他送龍馬的是紅醬油。)
輪到不二的時候不二笑盈盈的拿出了副粉白色相間的護腕給琉璃,琉璃拿到時候詫異了一下下,居然是跟手冢買給她的網球帽是一個系列的,而且上面同樣簽上了不二的名字,琉璃懷疑不二那天晚上是否跟蹤了他們。
“琉璃在美國要努力啊!”不二說,笑容溫柔而好看,電的琉璃七葷八素。
這時候氣喘吁吁的櫻乃姍姍來遲,手里拽著個小小的禮品袋,一雙包含千言萬語的眼諾諾的看著龍馬。
琉璃對龍馬挪了挪嘴:去啊。
龍馬不明白的看著她:干嘛?
琉璃心里嘆一個,說:“人家現在是你的忠粉,以后會是你的鐵粉,要呵護自己的FANS才是做偶像的最基本態度。快去,要好好跟人家道別哦!”說著把龍馬推到櫻乃面前,也不管龍馬的臉色是多么的不自然。
“你好象比較喜歡擅自替別人作決定。”清冷的聲音,卻有點點無奈的味道。是手冢。
琉璃對著手冢訕笑,他還在在意她把他的X檔案給愛莉的事嗎?她也是為他著想啊,否則光靠手冢那張只是帥卻萬年面癱的冰山臉,不知哪年哪月才能交上女朋友呢?
“手冢,雖然你現在手臂沒什么問題了,但是還是要注意不要長時間練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打削球,定期去醫院復查,肩膀上的藥油最好每天都要擦,還有啊……”琉璃扳著手指頭一件一件的交待著。
手冢看著面前這個像出門的老媽交待兒子不要忘了關煤氣一樣的人,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柔,越來越柔……
“還有還有,我上次給你的草藥,泡澡用很好的,累了的話要記得用哦!”琉璃說完最后一句話抬起頭,用一種略微仰視的角度看著手冢。
傻掉!
這是手冢國光嗎?狹長的深不見底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因為鏡片反光的關系,像無垠的湖水被風吹起波瀾般,微光粼粼,涌動一抹柔和的光澤。細薄的嘴角雖然沒有上翹起優美的弧度,但是卻依稀有了微笑的紋理。粗看沒什么不同,但是,滿眼滿臉都是明明白白的笑意啊!
琉璃一下子緘口結舌楞在那里,她比較能接受這時候手冢說上一句‘不要大意’或者是‘每天早上跑操場20圈’這樣得話來應應景,而不是現在用厄爾尼諾效應下開始融化的冰山一樣的表情看她,難不成她剛才講了個‘厄爾尼諾笑話’?所以冰山開始有了溫度?
“手、手冢……”琉璃用有點試探的口吻輕輕叫到,想確定一下是自己的眼花了,還是手冢國光不正常了。可琉璃最后一個尾音還沒來得及消散在空氣中,就被另一個雍容華貴倨傲不羈的聲音打散了。
“本大爺來得真是時候,嗯啊,安倍琉璃!”
琉璃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回頭,是純然自傲的跡部景吾和風度翩翩的忍足侑士以及萬年跟班樺地。
“你們怎么來了?”琉璃問,感到現場氣氛有一瞬間的定格。
“本大爺給你送行,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是不是,樺地?”跡部輕撩頭發,說的即帥氣又欠扁。
“wushi!”
琉璃嘴角抽搐:“勞煩你‘大爺’來送我,我還真是罪過啊!”
“你……”跡部眼睛一瞪,就差沒吹胡子了。
“ma ma,跡部,我們是來送行的,怎么你們一見面就要拌嘴呢?”忍足扶額看不下去了,然后遞給琉璃一個盒子笑著說,“來,琉璃,這是禮物,到美國要加油啊!”
琉璃接過來打開,香氣四溢,勾引著琉璃食指大動。是蛋糕。同樣是吃的,和河村比起來這就是花花公子和老實人的區別,琉璃想。
“還有這個,是岳人送的。”忍足有點不好意思地又拿出一個東西。
琉璃一看,笑到不行。是一個紅色娃娃頭的小晴陽!用紅色絨線作成的頭發像面條一樣搭在圓鼓鼓的腦袋上,樣子和向日岳人還有幾分相像。
“岳人說希望你比賽的時候都是大晴天。”忍足說。
“呵呵,向日很細心啊!替我謝謝他。”琉璃把小晴陽掛到包包上。
“想不到琉璃的人緣那么好,連冰帝的人都來送行。”不二插進來說,臉上有抹詭異的笑容。
“那是,誰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吶!”某人不要臉的開始自戀。
眾男齊吐!
“喂,手冢,全國大賽上,我們可不會重蹈關東大賽的覆轍,最后勝利的一定是冰帝。”跡部對著手冢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我很期待和你們的比賽。”手冢不卑不亢。帥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挑釁!絕對的挑釁!
琉璃瞇了眼跡部,他是來送行的?還是來下戰帖的?
“我希望冰帝還是不要太早碰到青學的好。”琉璃說。
“哦?擔心青學會輸吧。”跡部挑了挑眉毛囂張樣。
“切!我是不想太早看到冰帝輸。”王見王,那還不死棋啊!琉璃說完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話怎么聽怎么有擔心冰帝的味道,立場站錯了邊。果然,跡部笑容古怪的看著她。
裝傻!一定要裝傻!她可不想以通敵叛國罪被青學驅逐出鏡啊!
當琉璃尋思著怎么裝傻充楞蒙混過關的時候,廣播里開始播放登機信息。
“走了。”龍馬把自己的包包仍給琉璃,說。
“呃?干嗎讓我拎啊?”琉璃不滿。
“你不是說要照顧我的嗎?”
“!?#¥%……”琉璃噎住,這臭小子!
“快走啦。”龍馬拉了拉琉璃包包上的小晴陽催促著,她的好人緣讓他莫名的不爽。
琉璃瞪了眼龍馬,然后轉身對手冢他們說:“無論青學也好,冰帝也好,大家都要加油啊!BYEBYE!”說完,和龍馬一起走向關口。
龍馬悻悻的看了眼琉璃,最后還是把她手中的大包小包接到自己手中。
“你什么時候和他們那么熟了?”
“我沒告訴過你嗎?”
“沒有。”
“那說來話長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
在這個跌宕起伏的夏天里,精彩的故事才剛開始吶!
是不是,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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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給我的支持,沒想到我的文居然有人給長評了!感動的我無以復加,謝謝珞珞(撲倒,猛吭!)還有YING、12、1234、天籟寒軒、雪@leaves 、零星之羽、xsphinx、緋、starlight¢藍§、好多人,你們一路的支持讓我有了信心,我一定會好好寫的。
TV動畫的故事寫完了,接下來要按OVA的劇情寫了,我準備多寫的感情戲,爭取早點把男主定下來,不過好象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