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子外面站了一會兒,抬頭確認好哪個才是天字號房間,這才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鐘靈就跟在我身后,踏進房門,轉身拉緊了門扇。
鐘靈又四下打量我半晌,臉上是殲詐和銀蕩的笑容:“看來夫人昨夜和將軍真是好好地巫山蕓雨了一番……”鐘靈還要說些什么,被我一個手掌就捂住她的嘴。
我故作惡狠狠地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夫人我這般折騰是為了誰?如今你倒還說起風涼話來了,當心我再也不幫著你倆了,畢竟命運還是天注定的,對不對?”
鐘靈一聽,這下可慌了,立馬低頭認錯:“夫人別動怒,是鐘靈不對!還請夫人多多傳授我一些小秘術吧,若是我跟扶桑真成了……嘻嘻,那夫人就是我們的大媒人!”鐘靈說著,半試探半討好地把我的手牽起來,在空中蕩蕩晃晃。
哎,夫人我向來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子,既然鐘靈都認錯討好了,我也就大發慈悲地原諒她了。我拉著鐘靈向屋內走了幾步,兩人一起坐在chuang沿上,我垂眸想了想,道:“你和扶桑是因為什么認識的?都告訴我一些重要的情節,咱們若是來個回憶重現,或許他會一下子就愛上你!”
鐘靈撓撓腦袋,臉上浮起紅暈,嬌羞可人:“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慚愧……我和扶桑初遇……其實是我狂購癥病發出去掃蕩一圈回來,然后在我家門前看見扶桑,他是來向我家借錢的。夫人你也知道,我們家著實太富裕了點,但是我爹這個人又很摳,他一般不外借財物的。扶桑當時把我當成了他的難兄難弟,勸我不要去借錢……這些好像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一直很敗家,我爹偶爾罵起我來都會說我‘敗家娘們’,我想外界對我的名聲也不是太看好。我也挺單純的,哪知道天下無殲不商……我被我經常光顧的掌柜拉去做伙計,因為我沒錢還債,扶桑跟我一起經歷了一些小災小難,在我的勸說下……呃,其實我沒勸過他,他也一并留了下來,我們要一起干一年半的活,就能把我欠掌柜的錢還清。”
夫人我乍一聽到扶桑要在外不回朝一年半,頓時就有些震驚……要是謝長風如今敢在邊*自過活三個月,本夫人就讓他再也別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鐘靈看著我,她繼續說道:“之后的一個月,我都和扶桑一起干活,他也沒表現出太大的怨氣。然后有一天,我闖禍了,差點惹出人命,他助我逃脫,自己卻不與我一同離開。等我回家找到老爹出面解決那個禍,扶桑已經不見了?!辩婌`說到此處,眼里是深深的落寞,我看著也于心不忍,便提醒了她一句:
“好啦好啦,如今扶桑也回來了,你先看開些?!?
鐘靈輕聲答應,靜默了一會兒道:“后來又發生一些事,我那個狂購的病也好了,因為我想念他。有個老嬤偶遇我,對我說了一些她過去的事,對我深有啟發,我就決定自己出來找尋扶桑。我對老爹是說我出來磨練磨練,人不會離開千銀山外三十里。我終于在南疆找到扶桑,可這距離,何止是三十里……”
聽完鐘靈和扶桑的故事,向來就感情豐富的夫人我頓時腦補出所有的情節,雖然我知道這些情節不一定真的發生,但是這明顯就是個很好的話本素材啊……等夫人以后懷了孩子,就在家里寫書寫話本,還可以賺外快……真是個好主意!嗯!
我建議道:“哎,你不如今天再去買點蝕骨香?那個……昨天晚上你們將軍寶刀未老的,其實感覺也還不錯……咳咳,今天再吹的話,肯定不會吹錯房間了!若是今晚這事兒還沒成,那就得委屈你一些時日了?!?
鐘靈疑惑:“怎么說?”
夫人我站起身來,一臉沉靜地分析:“千銀山馬上要到了,我們從這邊繞行,就是為了護送你安全回家。當然扶桑是朝廷的神醫,自然不能在千銀山逗留,是要隨我們一起回朝的。所以,若是你不能說服扶桑讓你隨他一起去朝廷,那你只能暫時與扶桑分離了。”我看著鐘靈的表情越來越苦逼,我換了一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臉色:“不過呢……”
鐘靈立馬接話,愁容滿面:“不過什么?夫人夫人您倒是一口氣兒把話說完吶……”
“你是說扶桑來千銀山,是要借錢來?嗯,那夫人就再幫你尋找機會,讓他不得不再去千銀山找你爹借錢。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厚道,但是我相信你也不會介意的,對吧?!蔽姨籼裘?,一臉得意。
鐘靈的小臉蛋終于露出笑顏:“我回頭就跟老爹說,我非扶桑不嫁!不管扶桑要向我家借多少錢,我一定說服老爹都借給他!當然還要附贈我這個小姑娘啦……”
你能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我推開窗戶,朝外看了看日頭的方位,覺得時候也不早了,謝長風估計就要回房,于是跟鐘靈淺淺道了個別,她就徑自回她自己屋子去了。
鐘靈臨行前還頗為猶疑地問我“我到底要不要買蝕骨香”,夫人我覺得這種人生大事,不能我全權決定,于是安撫她:“你自己看著辦啊,就算沒成事,我們還有一張底牌不是?”
鐘靈糾結地向我伸出手來:“夫人,其實我不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買,我的錢都被黑店搶光了,沒有錢買了……夫人給我支援點?”
“……”
我掏光了身上和行裝中的十兩銀子,鐘靈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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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風回房已是午時過后,太陽逐漸西沉的光景。彼時我正趴在*上擺弄我帶來南疆的唯一一支珠釵。我轉頭看他,滿心歡喜地笑了起來:“夫君大人回來啦?!?
他解下外袍,倒了杯茶,豐姿傲岸的背影看得夫人我心神蕩漾。你說咱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把他收為囊中啊。老天真是待咱不薄。
謝長風微微轉過頭來,淡淡道:“你剛才和鐘靈談什么呢?莫不是又要算計誰誰誰?”
我心下一個震驚,不過面上還是表現得很從容:“我們哪里想過要算計別人啦……就是姑娘家之間說說小悄悄話,你不方便過問的啦?!?
謝長風淺笑,欺身過來,頓時離我就兩個拳頭那么遠。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心里有些竊喜,還好今天沒梳頭!不然又要被他摸壞了我的發型!
謝長風道:“方才我與楚副將談了會兒,他的確很在意你,但是他也不想打擾你。這一仗結束,天下也能安定幾年。楚副將也許會留在青陀城,也許會去云游四海,那你呢?你是想安心待在家里我們一起造人,還是想出去走走,四處看看風景?”
雖然謝長風一番話的重點是最后那句,但是我的關切點放在了楚青痕方面。我急急地道:“他不是答應我當大月國的國師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謝長風忽然手向下,一把捏緊了我的鼻子,我頓時不能呼吸,開始狂亂暴走狀態……
你說謝長風是不是謀殺親妻??!雖然我可以用嘴呼吸,但是我覺得這樣讓我很不爽!于是瞪著他,很嚴肅很惱怒地瞪著他。
謝長風半晌才松開他的手,我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僵住脖子,死死地盯著他,隱隱有要化身狼狗咬他的沖動。
謝長風溫潤的眉眼看我一會兒,終于是淺淺地笑開。他這一笑啊,得是天山的浮冰碎雪都要融化。,浮冰碎雪真是很頑固又很脆弱,不遇到溫暖的時候,能把天山墊得高高的,這天氣稍微暖和點啊,它就化成清涼瑩潤的水珠滑落下來,滋養一方水土。
我心頭那點小惱怒也頓時煙消云散,軟趴趴的從瘋狗變成病貓。
謝長風道:“你一天只顧著關心別人,為夫深感寂寞。人一寂寞就容易吃醋,剛才我吃醋了?!?
我覺得我家夫君大人的心態不對,于是側躺下來望著他,很一本正經地道:“這個,夫君大人呀,你要知道,為妻對你的忠心那是蒼天可鑒!我雖然又幫鐘靈又在意楚青痕的,那都是我身邊的好朋友嘛,哪一個能比得上要陪我走一輩子的夫君大人呀……”說完,我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我如今在謝長風面前很隨便,也不像一開始與他交往那樣扭扭捏捏。我還真是個陌生人前大家閨秀,熟人面前瘋貓瘋狗的人啊。對于我這個認知,我自己還是感到很滿意的。
謝長風笑道:“我看你也是耐不住性子的。不如我們日后多造幾個人,讓你以后多忙活些,這樣……娘子意下如何?”
我當然是很從容地搖頭:“造人活動沒必要這么急吧?我們時間那么長,慢慢來呀……不要生太多,不然以后孩子們打起架來,你幫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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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湮湮倦怠啦。。沒更新的實話就是這個!昨個晚上做噩夢被嚇醒了,突然就來了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