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上午10點,飛機緩緩滑落在貢嘎機場的平坦跑道上,不多久,李晨燦和葉希從飛機上下來。
日光城果然名不虛傳,高原陽光還在上午就已經非常強烈了,葉希的面部輪廓十分堅毅,在陽光下看起來是更加猶如刀削一般。旁邊的葉希看上去睡眼朦朧,這一段他的精神確實不太好。不過這也跟他自己的習慣有關,在他看來,無精打采的模樣也是一種養精蓄銳的辦法。
不過更奇怪的是兩人的打扮,葉希一身黑色的唐裝,帶著隱隱的團花;而李晨燦卻著白色的休閑褲配銀灰的短袖襯衫,遠遠的看去,一黑一白,就像黑白雙煞兩個打手。特別是當李晨燦因為高原的陽光太過刺眼而戴上墨鏡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他們坐車去了木如寺,這里是葉希教會李晨燦九轉身法的地方,李晨燦對這里記憶猶新。原來這個倉央嘉措早就在自己的身邊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難道他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活佛嗎?那個失蹤的活佛?那他豈不是有三百多歲的活木乃伊。李晨燦跟著葉希走進那密宗殿,看到那些目露兇光表情猙獰的佛像,突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對于未知的東西,誰都會害怕?,F在李晨燦倒是怕見到這個倉央嘉措了,一旦有挑戰自己唯物主義世界觀的事情出現,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
不過在這里他并沒有見到倉央嘉措,因為小喇嘛告訴他們。倉央嘉措去雄色寺了。
“雄色寺?”葉希的臉色變得十分詫異。
李晨燦看到葉希面色有異,忍不住問了一句:“有什么不對嗎?”
葉希沒有回答他,而是面色凝重地對他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他稍安勿燥。
“小師父,這幾天,活佛他有沒有接待什么客人呢?”
那小喇嘛面露難色,葉希立刻明白了:“嗯,小師父如果不方便回答,那就不回答就是。既然活佛不在,那我們就告辭了?!?
出得門來。李晨燦追問葉希:“大叔,那個雄色寺有什么古怪么?”
葉希嘆了一口氣。向他解釋道:“雄色寺位于拉薩河下游南岸的雄色山山谷山坡上,是寧瑪派的修行圣地。也是目前西藏境內最大的一座尼姑寺院。”
“尼姑寺院?”李晨燦瞪大了眼睛,那豆大的眼珠子差點就從眼眶里蹦了出來:“你是說,我的老婆去尼姑寺院出家了嗎?不可能啊!她還要替我生兒育女呢?她不會這么沒良心的!”
葉希笑了:“尼姑寺院就不興人去參拜一下了么?也許他們只是過去旅游而已……”
李晨燦郁郁地想:“但是,他們去旅游有必要請一個活佛做向導么?可是,cherry又是怎么聯系上倉央嘉措的呢?這件事情,實在太讓人覺得蹊蹺了?!?
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到雄色寺。
雄色寺坐落在拉薩河南岸的束妻山半坡上,環境清雅。灌木環繞,林中棲息著飛禽不是展開白色地翅膀在空中盤旋……
李晨燦看得心馳神迷,呆呆的想:“如果亂mm真地在這里出家了,那我也在這里出家,這里就像是神界仙境,我們就在這里做一對神仙眷侶吧?!?
雄色寺如果翻譯過來應該是秀色寺的意思。相比布達拉宮地雄偉,白墻紅檐的雄色寺看上去確是秀麗無比,就像一個沐浴著山泉林風的小女子。顯露出幾分高遠清秀來。
葉希跟當值的喇嘛說明了來意,通報進去之后,兩人得以登堂入室,進了雄色寺的一個偏殿。
李晨燦見到一個看上去十分清秀消受的年輕喇嘛,他就像老友一樣對著自己笑,而葉希竟然叫了他一聲:“喂,老哥,你可是難找啊?!?
李晨燦不明白葉希怎么會管一個年輕人叫老友,難道是說,這個年輕人并不像他看起來的那么年輕嗎?
這個倒是有可能地,在西藏,許多喇嘛在閉關修行的時候,能夠一入關便是三年,這三年當中不吃不喝,將人體的體能特征降低到比動物冬眠還要寧靜的休眠狀態,這些的人,自然要老得慢一些。
“這位喇嘛是……”李晨燦試探著問道。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啊,倉央嘉措?!比~希神秘地沖他眨了眨眼說。
“什么?”李晨燦先是驚異的叫了一聲,旋即又醒悟了過來,“這么年輕,難怪也會沉迷于網絡游戲了?!?
倉央嘉措絲毫沒有隱瞞:“是啊,小友,多謝你那次幫我守城哦?!?
“那只是個虛擬的東西,呵呵,真地是你啊?!?
“雖然只是虛擬的東西,但是對于我們的心而已,那是真實的東西。你幫我守住了心靈的凈土?!眰}央嘉措有板有眼的說。
“大師,你功夫比我強得多,其實我幫你守城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呵呵,不一樣,不一樣。”倉央嘉措笑得十分曖昧。
“大師,你跟一個三百年前的活佛取了一個同樣的名字,你們……不會有什么聯系吧?”
葉希沒想到李晨燦也會查找資料知道這些,但是他認為這個是個禁忌,就趕緊阻止李晨燦:“阿晨?!?
倉央嘉措擺了擺手,倒不諱言,只是打了個禪機:“我是他,也不是他。”
李晨燦完全沒聽明白,只得抓住他的前半句話繼續問道:“你怎么會是他呢?大師,那位活佛可是三百年前的人物?!?
倉央嘉措用那充滿智慧之光地眼眸望著李晨燦說:“你沒有聽說過活佛轉世么?”
“活佛轉世?這個我倒是聽說過的。但是我記得轉世之后,即使是活佛也應該不會保留前世的記憶的。”看來李晨燦懂得還不少哦。
“還有一種轉世方式叫奪舍?!眰}央嘉措說。
倉央嘉措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見李晨燦意猶未盡還想追問什么,葉希趕緊打斷了他:“阿晨,你忘記了你來的目的了嗎?”
李晨燦知道葉希的意思,他也不再過多追問人家的事情,即使眼前這個年輕人是通過奪舍而來的三百多歲的老怪物,那跟他又有什么關系呢?難道還要問人家一個私自藏匿尸體罪么?
“大師,我想問問,cherry和亂有沒有來找過你?!?
“她們幾天前還在這里。不過最近兩人好像是結伴外出旅游去了?!?
“大師,她們到這里到底有什么目地?還有。你又是怎么認識cherry的呢?”
李晨燦地問題還真多,不過倉央嘉措卻一一回答了他:“cherry本來想來出家的。但是那個叫龍清鈴地女孩。嗯,你叫她亂是吧。她是來勸阻cherry的,cherry不依她,她就不離開……至于我為什么認識cherry,她的名字叫思怡是吧,那是我替她取的。”
太吃驚了!不過李晨燦又釋然松了一口氣,原來要出家的是cherry。不是亂,亂到這里來是來勸阻cherry的。
不過他想到cherry出家的原因自然跟他也不無關系,這又讓他有些汗顏。
“你在這里等吧,她們會回來地?!眰}央嘉措看李晨燦有些失神,就勸慰他說。
“大師,我想問問你。你究竟是如何操作的,為什么我無論如何努力都打不過你呢?”
倉央嘉措那黝黑的眼睛閃了閃光,他笑道:“因為我不是操作的。你再快,也快不過我的思想吧?!?
“你說什么?”李晨燦驚爆得眼珠子都快炸了。
“就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以一縷精神分念控制了那個游戲中地角色而已。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為科學的解釋啦。你為什么要那么吃驚呢,你們這些科學地信徒,不是也有一句話么?叫作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得到的?”
李晨燦有些冷汗漣漣的感覺:“那倒是那倒是。只是我沒想到這些神異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罷了。”
倉央嘉措朗聲大笑:“哈哈,小朋友,其實你自己也是個神異的人了,難道你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普通自己么?”
倉央嘉措這么說也是有道理的,李晨燦自從修煉九轉旋璣以來,就已經不再是常人了。無論體質還是精神,都不能用常人的標尺來衡量了。
把一切都弄明白之后,李晨燦卻不愿意在雄色寺停留,他說:“我明天就出寺四處逛逛,她們要去的地方,也許我知道。”
“那好吧,你要主動出擊我也不攔你。我在這里等你,我和老哥又可以促膝長談了,哈哈?!比~希說。
李晨燦想亂既然到了這里,那自然要懷舊,羊八井應該是她必然要帶cherry去的一個地方。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趕到了羊八井。
他們泡溫泉的地方,看地熱井噴的地方,李晨燦找了個遍,可是卻沒有絲毫蛛絲馬跡。李晨燦開始覺得沮喪:“難道亂并沒有來這里懷舊么?難道亂根本就對這個他們情感發源地沒有什么感覺么?”
他回到了他們以前住過的飯店,走進酒吧決定喝一杯??墒撬€沒見門,就聽到了一陣憂傷而飄逸的琴聲。
他愣了愣神,那曲子叫《tears》——
多年后,如果我們相逢,我將以何來面汝,以沉默以眼淚……
他走了進去,那彈琴的女子一襲白衣,身材瘦削,十指纖長,在琴鍵上滑動,就像十個跳芭蕾舞的小天使……
那是cherry,赫然就是cherry!
亂就坐在她的旁邊,轉動著酒杯,聽得心醉神迷,表情似乎也有些縹緲的傷感。
李晨燦走近了她,亂悚然而起,她沒想到李晨燦竟然能找到她們,這實在叫她又驚又喜,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晨燦也沒說話,他輕輕的攬過她,將她攬進了自己寬厚的懷抱中——
良久,他抹去了亂臉頰上的淚珠,他不知亂為什么流淚了,是被自己千里尋妻的真情感動了么?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地說:“老婆,一月不見,你的胸還是那么飽滿而又有彈性。”
亂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不由破涕為笑,捶他道:“死性不改的臭小子!”
不知何時,琴聲停了,cherry站了起來,幽幽地往外走去。
亂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推開李晨燦說:“來,我來介紹一個人?!?
說著她沖了過去,一把拽住了cherry,然后將cherry推搡到李晨燦的面前:“這個是cherry,李晨燦的二姨太,怎么樣?長得漂亮吧,氣質容貌兼備的美女哦?!眂herry羞紅了臉,雖然愛情不能分享,但是亂太大度,太好相處,這令她覺得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李晨燦沒說話,他有些傻眼了——享齊人之福么?她們兩個相處了一個月,竟然達成了共識了?
他一手攬一個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雄色寺前有片林子,有山泉叮咚,有小溪潺潺,咱們就在那里買塊地,過一過世外桃源的生活你們覺得怎么樣?”
“好啊好啊?!?
“雄色寺太美了,要離開我們還真舍不得呢?!?
兩人都表示贊成。
李晨燦卻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既然二姨太都有了,那不如把三姨太也接過來吧,據說無言要在國外做修女……啊,你們就可憐可憐吧……哎喲……”
李晨燦的屁股不知被誰偷襲了一腳……
歲月滄桑白云蒼狗,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多年以后,或許你會發覺,原本以為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的點點滴滴,竟然會成為你人生中永不磨滅的記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