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李晨燦沒想到Cherry會在這件事情上纏住不放。
不過既然要說，李晨燦就不想說假話，何況，在這種事情上，他還沒學會說假話。但最大的問題是，他的真話聽起來比假話更玄……
“嗯，我喜歡上了一個泡芙女孩。”
“泡芙女孩？”
李晨燦很惱怒她把自己的話強調了一句，很不客氣地說：“怎么？泡芙女孩不行嗎？”
“沒有，沒有，你說你說，以后我不再打岔就是了。”
“大學的時候，在校門不遠的有家小小的泡芙吧，他們的草莓泡芙真的很棒，每當我對自己滿意的時候，我都會買一支草莓泡芙犒勞自己；每當我對自己不滿意的時候，我也會買一支草莓泡芙來激勵自己……”
“那你豈不是沒有不吃泡芙的時候了……你會不會是為了吃泡芙，所以去追求人家的？”Cherry忘記剛才的承諾，又打岔道。
“沒有啦，泡芙是泡芙，人是人，但是這個人跟泡芙在一起，真的是讓人格外著迷……”兩人開的都是聲訊頻道，Cherry聽李晨燦的聲音中充滿了向往，想來思緒已經飛回了大學時代。
“唉，初戀就是這么亂七八糟的么？我真的分不清你是愛泡芙還是愛人了啦……”
“當然是愛人了，你不知道，她的手指有多美，皮膚跟奶油一般白嫩，十指蔥蔥，散發著草莓的芳香……”
聽著他說得那么陶醉，Cherry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無諷刺地說：“難怪你說自己是單相思，你這樣迷戀她，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她每天要接待那么多的顧客，而且大多數都是年輕瀟灑的大學生，她可能都很難將你和他們區別開來……”
“不一樣，我跟其他人當然不一樣。我們有我們特殊而微妙的‘約會’。”
“約會？你不是說你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么？”
“我說的這個約會不是你理解的那種，我說的約會是手指的約會。”
“手指的約會？天啦，你還真是非一般的古怪……”Cherry呻吟道，感覺自己跟無名說話，理解力真的很成問題。
“這個手指的約會，就是當她將泡芙遞給我的時候，我會有無名指掃一下她的手指……”
Cherry再次按捺不住抗議起來：“你這哪叫約會，你這叫非禮，吃人家的豆腐，心理極度陰暗……”
李晨燦聽他把自己美好的回憶說得一塌糊涂，氣咻咻道：“阿朱，你這個感情上的菜鳥，你不懂就別亂扣帽子好不好？她跟我是有感覺的，她并非沒有反應，每當我掃過她的手指，她都會用驚鴻一瞥的羞澀來回應我……”
Cherry這次良久沒有說話，大概是覺得兩人那種微妙的關系聽上去很美，過了老半天，才悶悶地問了一句：“為什么是無名指呢？其它指頭豈不是更方便？”
“這你就不懂了，無名指最笨拙，笨拙才好，笨拙才真實……”
“那后來你一直都沒有機會跟她表白嗎？”
“沒有。唉——”李晨燦發出了一聲深長的嘆息，“在我大四那年，那家店倒閉了，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嗚呼，她輕輕地走了，連手都沒揮，就帶走了我青澀的初戀……”
Cherry聽完李晨燦的初戀故事，心里想：“他雖然在游戲中的高手，可是在感情生活上也是跟我一般的菜鳥啊……”
李晨燦說完之后，兩人陷入了一種美麗的沉默中，天風吹拂，亂云飛渡，怪物嚎叫跟他們寧靜的心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種意境蘊含著武俠世界中才有的唯美。
終于，還是Cherry打破了沉默：“無名，如果有人要陰謀對付你，你會怎樣？”
“你說的是咆哮的蚊子？”
“不止是她，她還另外叫了幫手，是一個著名的工作室，門戶清理工作室。”
“門戶清理工作室？著名的？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可見也不怎么著名吧，呵呵，這個工作室是干什么的，為虎作倀么？”李晨燦開始裝起來了，一邊心里樂開了花。他在工作室地位頗低，現在正好說些詆毀的話一泄私憤。
Cherry見他瞧不起工作室，心里有些惱怒，但是想到是工作室要對付他在先，也就沒跟他爭辯，只是說：“工作室本來的宗旨不是這樣的，顧名思義你也知道……”
“我了解，不過在利益面前，其它的東西都要靠邊對不對？嗯，你怎么對這個工作室這么了解呢？”
Cherry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其實，因為，我就是這個工作室的一員。”
“是嗎？哈哈——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工作室派來的殺手哦……你們這個所謂的著名的工作室，不會是個菜鳥集中營吧？不好意思，我說話是不是刻薄了些，但是說實話，像你這樣的菜鳥都能進的工作室，我是不怎么看好的……”
“你！你這人怎么這樣啊，好心當作驢肝肺，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你知道嗎？我這樣告訴，等于背叛了工作室，成了內奸了！我最不恥內奸了……沒想到，我自己卻成了內奸，背叛了工作室……看來，這個工作室我是呆不下去了……”
李晨燦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半開玩笑的那么一說，卻引起了如此嚴重的后果，如果Cherry離開工作室，那對他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他經營了這么久的事業與愛情雙豐收的陰謀將毀于一旦……
“阿朱，你說得太嚴重了吧？這算得上什么內奸啊，如果你不告訴我，那你豈不是背叛了我們的……友情？你這是兩難境地，你選擇了忠于友情，這有什么錯呢？何況，你是幫主，我是你的幫眾，你這么做是對行會負責，對我這天下第一嘍羅負責，說是內奸豈不是無稽之談？”
Cherry說：“你說得也有道理，我真的很恨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我無論怎么做，都要違背自己的本性……”
“你別想那么多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可千萬別為了這件事情離開你的工作室，那樣的話我會內疚的，我可不喜歡虧欠的感覺。”
“你會內疚嗎？那我就非要離開不可了，讓你虧欠我的感覺可是我最喜歡的。呵呵。”
李晨燦苦笑不得，哀嘆道：“唉——好好的一個丫頭，就這么毀了，‘游民’對人性的侵蝕真是太可怕了。”
Cherry“格格”笑道：“你就那么怕虧欠我么？你給了我軟猬甲，我一直穿著呢，我覺得虧欠你的感覺真好，哈——”
李晨燦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