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軍兩路大軍全軍覆沒?”
上陽城皇宮大殿上,當代李家家主李破空神色震動,一臉不可置信大喝道。
“王上,夏軍兵鋒正勝,我軍根本擋不住,末將估計,夏軍不日就將兵臨城下,還請王上早做準備。”
下首,劉三刀把頭埋的死死的,根本不敢看李破空。
“我李家十位長老呢?他們現在在哪,我要立刻見他們?”
劉三刀心中一沉,擡頭看著臉頰劇烈扭曲的李破空,硬著頭皮道:“十位長老已經全數陣亡,死在了大夏戰神李牧手中。”
“什麼?”
李破空再也無法維持剛剛的淡然,猛的站起身來,滔天氣勢爆發,劉三刀只覺得好似一座山嶽負在身上,一時間居然難以呼吸。
恐怖的力量蔓延,李破空腳下的白玉臺階寸寸龜裂。
下首諸多朝臣身軀輕顫,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在場衆人都是人精,如今李破空可正在盛怒中,可沒人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不可能,不可能!我李家十位長老怎麼會被斬殺。”
李破空咆哮之聲如炸雷響起,震得在場衆人耳膜陣陣生疼。
沒人比李破空更清楚十位長老是何等恐怖,他們每人都是換血巔峰的存在,修煉的功法又同根同源,若是十人合力,即使他也沒有把握戰而勝之。
良久,李破空才恢復了平靜,有氣無力道:“李雲山呢?”
望著下首沉默不語的劉三刀,他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了。
如果說李家十老代表的是李家的現在,那李雲山就代表的是李家未來。
李雲山乃是他們李家最爲出衆的子弟,在整個東州也極爲耀眼,李家衆人自然對他寄予了厚望,家中資源對他從來都沒吝嗇過。
“還不趕快告訴朕,莫非你想殺頭!”
劉三刀面色蒼白,澀聲道:“李將軍被一位名爲范增的大夏文士斬殺,也未曾逃出來。”
李破空癱瘓在龍椅上,一瞬間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臉疲憊道:“諸位,退朝吧!立刻整軍備戰,若是夏軍敢來,定叫他們有去無回。”
待朝會散去,整個皇宮大殿空寂無人之時,李破空纔拿出一枚小小的鐵哨,輕輕一吹,頓時,一道厚重刺耳的聲音傳響四方。
“嚦!”
遠處,一道黑影襲來,狂風大作,張嘴鳴叫,聲音清揚,雙翅展動,速度極快,只是一閃,就已至李破空身前。
李破空腳下一踏,已經穩穩立在巨鷹身上,他拍了拍鳥頭。
巨鷹雙翅抖動,在一陣風雷之聲中,於天際留下一個小黑點,瞬間便消失不見。
上陽城百里之外有一處山脈,名爲末山,此山常年濃霧籠罩,人跡罕至。
此時,一隻巨鷹俯衝而來,直衝山脈深處,最後,它落在了一座巨大的山門前。
山門前,兩個老頭正坐在一旁下棋,面貌有幾分相似,一黑一白,就好似棋盤上的棋子。
李破空自巨鷹背上跳下,儘管心急如焚,卻也沒有出言打擾,反而恭身立在原地,不言不語。
良久,那個白袍老者一臉惱怒的丟下白子,不忿道:“老傢伙你居然耍詐。”
“願賭服輸,劉老頭,你不會不認輸吧。”
另外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雖然得意洋洋,可眼底裡卻滿是戒備。
“放屁!老子豈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
劉老頭口吐粗鄙之言,一臉肉痛的取出一個黃皮葫蘆遞給對面那個黑臉老者。
“這可是老夫親自釀的靈酒,我也只有這麼多了。”
兩位老頭吵吵鬧鬧又是半晌,最後,其中一個老者才把目光落在一旁垂手而立的李破空身上,一臉和顏悅色道:“李小子,你不在你的皇宮裡享福,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三爺爺,二爺爺,我有事要稟報祖爺爺。”
劉老頭正皺眉看著棋局,聞言擡起頭,一臉不耐道:“家主正在閉關,誰都不見。”
李破空苦笑一聲,只能把自己的來意娓娓道來
“什麼?大夏居然已經兵臨城下了。”
這下,兩個老頭同時色變,可很快又露出爲難之色:“可是家主,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刻,現在誰都不能見。”
李破空只是李家對外的家主,也可以算是李家明面上的話事人,真正做主的還是李家這些老骨頭。
而李家家主李豐青,修煉至今已經有數千年,已經卡在了開竅境巔峰數百年,這次閉關,就是要突破到血肉衍生的境界。
一旦到了那個境界,除非有人能徹底把李豐青打死,否則,哪怕他只剩一滴血,一根骨頭,也可以血肉衍生,再度復活。
到了這一境界,在東州勉強稱的上是大能了。
所以,哪怕他們明知李家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也不能打擾家主突破。
“帶他來見我!”
正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迴盪在三人耳邊,中氣十足,沒有絲毫老邁之色。
“遵命!”
兩位長老躬身開口,帶著李破空向前走去。
一路上,周圍霧氣濃重,若是普通人來此,恐怕一踏進去便迷失了方向。
微微轉過一個彎,一片石屋出現在幾人眼前,足有數十座,但卻十分安靜,仿若毫無人煙。
幾人踏進其中一座石屋,黑袍老者走到一盞點燃的油燈面前,轉動燈座。
轟隆!
地磚兩分,露出一個只通一人的巷道,臺階林立,一眼望不到邊。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沒有猶豫,先後踏入通道之內。
巷道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之中,只有幾人腳步聲在響起,以幾人的速度,居然也足足花費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走到一扇巨大的鐵門前。
嘎吱!
幾人剛到門口,厚重無比的鐵門就自裡面輕輕打開,一眼就可看到裡面的場景。
密室雖然不大,可裡面卻沒有什麼擺設,所以顯得空空蕩蕩。
最中央放著一張蒲團,上面坐著一個老者。
老者身形廋弱,老者很老,老到讓人一眼看去,就好似看到了經歷諸多歲月的斑駁城牆。
臉上皺紋溝壑,密密麻麻,焦黑如樹皮。
他擡起頭顱,渾濁的眸中幽光閃爍,最後扶著一桿碧綠色木杖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