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十三年秋,翼王府凌華院。
“初十,今早你和茗煙負責掃地,咱們兩人一組輪流來。”
幾個丫環走到正在梳頭的小丫環面前,趾高氣昂的說道。
坐在鏡臺前的小丫環約莫十一、二歲,生得極其水靈,只是眸光不似少女般跳脫,多了份沉穩,聞言她從鏡中掃了她們一眼并沒有理會。
她叫初十,來這里已經一個月了,沒錯,應了時下的一種流行,她穿越了。
別人穿越要不是王妃、皇妃、皇后,再不濟也會是什么大家閨秀之類的,可她倒好,竟成了一個家生奴才,且是一個三等丫環,最,最主要的是,她的主子,竟然是天朝的混世魔王、元德帝最寵愛的皇孫、翼王府的世子爺—凌非!!!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眼下的翼王府了,世襲王位、無上尊貴,當家的是翼王凌云,翼王妃是鎮國公家的小姐,育有兩子一女,不過這三個兒女當中卻不包括這位難侍候的世子爺。
世子爺凌非排行老二,是府上的二公子,母親與現任翼王妃是同胞姐妹,同時嫁入王府,一個為正妃一個為側妃,至于鎮國公為何將當年的天朝雙嬌嫁給一個整日無所世事的王爺,這,就無從得知了。
所以說,如今的世子爺是一個孤兒,為什么說是孤兒呢,原因很簡單,母親已故,父親整日流連花叢中,對府上的事置之不理,只管擴充他的后宮。
也正是因為這樣,翼王世子才會長成了這種鬼樣吧!
據說他,繼承了父親的優良傳統,風流成性,甚至和自己的父親爭過清風樓的姑娘,而一舉成名。
據說他,性格怪異脾氣很大,每個月凌華院里都會有幾名丫環失蹤或被發賣。
據說他,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后一直身體不好,且長相奇丑,所以年過十六還未娶妻。
為什么是據說呢,初十再次嘆氣,因為原主一直在廚房幫忙,根本不曾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世子爺。
只是一個月前,被選中進行教習后要送到凌華院去侍候,許是擋了誰的道,又許是做錯了什么事,總之挨了一頓板子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死翹翹了,這才有了她的重生。
天色很暗,下人們點了燈起身收拾,說話的是和她們一起被選中的六人之一,盈盈,聽說本家姓徐,只是在王府做奴,是不許用家姓的。
茗煙正在幫初十梳頭,沒辦法,這里的發型實在太難梳了,初十覺得她學一輩子也學不會,所幸茗煙的頭梳得特別好,就由她代勞了。
見初十不理她,盈盈便上前一步來到她們面前,譏諷的一笑,道:“都是家生的奴才,還做起了小姐作派,就知道欺負茗煙。”她又看向茗煙道:“你又不是她的丫環,干嘛總替她做事,笨死了還不過來。”
她一開口,其他兩個丫頭也聚了過來,一臉的指責,道:“是啊,茗煙,說起以前的身份,你可比她尊貴多了,怎么的還侍候起她來了。”
茗煙是初十剛認識一個月的朋友,看人家名字多好聽,聽說父親曾經是個大夫,請了當地有名的秀才給她賜名呢,只是父親突然病故家道中落,大媽便將她賣了,幾經周折便進了王府,也初十已經相依為命六年了。
茗煙將發髻挽好,這才看向眾人,道:“初十梳的頭不好看,我便幫她,再說她也幫我呀。”
盈盈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初十,道:“大家都是丫環,你憑什么欺負茗煙?”
初十實在是無語了,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站起來,本想居高臨下的,奈何個頭比人家矮,只好退了一步,平視向盈盈,道:“大家都是丫環,你又憑什么欺負我們?”
不等盈盈反駁,初十便繼續說道:“從第五日起,你就說過兩人一組,那就是三天輪一組,今天是我們到凌華院的第十一天,每個人剛好輪兩天,可你和蕭蕭一天也沒輪過吧?”
“我說錯了?香草幫你們是她傻,可不代表大家都傻,今天輪也不是我和茗煙,不輪也不是我們,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不然,就算崔媽媽是你家八桿子打不著邊的親戚,要受罰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饒過你。”
從她們入院的那天起,凌華院的管事崔媽媽就把總的活路分了下來,沒做好的是整體受罰,根本沒有具體到個人,意思很明確,誰厲害誰少做些事,誰有本事誰當老大。
而這盈盈仗著與崔媽媽有幾分關系,便狐假虎威,不可一世,儼然一幅老大的作派。
“你……”盈盈氣得手指都哆嗦了,可初十說的對,崔媽媽雖然與她有點關系,卻不會壞了凌華院的規矩。
盈盈和蕭蕭是一起的,而跟在她們身邊的還有另一個丫環,名喚云枝,聽了初十的話,便悄悄的與盈盈拉開了些距離。
這一日,她們四人都出去了,茗煙和初十呆到屋子里一直沒出去,直到飯點的時候,六人一起去提了飯盒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