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地將刑具一丟,淡淡道:“我報了仇了,其他的請自便罷。”她甩手轉頭便想離去。
東聿衡道:“只這樣便夠了?”
沈寧停住腳步,微偏的臻首在陰暗的地牢中看不清表情,“哦。”
東聿衡并未阻止她的離去,反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勾了勾唇,對左右點了點頭讓他們跟上去。
“可惜……”努兒瓴虛弱地嘲笑,“一個狼性的女子,成了中原羊皇帝的妃子。”
“放肆!”刑訊官大喝。
努兒瓴吐了口血水,陰森森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你們中原人陰險狡詐,只知做那縮頭的烏龜……暗地里使些陰謀詭計,孤王、又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努兒瓴痛楚難耐,話語中依舊語帶嘲諷。
“朕是大景皇帝,令景朝百姓安居樂業始為己任。與爾對戰本是克蒙欺人太甚犯我天威,朕又何苦拿眾將性命與你游戲?”東聿衡冷笑,他自知此戰雖打敗克蒙擴張了景朝領土,也著實勞命傷財,怕是往后幾年都不會再主動大動干戈。并且此戰大勝,揚了景國天威,周邊之國之不敢輕易來犯,若往后休養生息,國富民強,小國自畏國盛甘來臣服。
“哈哈,咳咳、羊皇帝!”
“死到臨頭還敢放肆!”刑訊官對著他大腿的傷口就是一鞭。
努兒瓴痛極,剎那暈死過去。
萬福抬了一桶水將他潑醒。
還不曾全然清醒的努兒瓴卻忽遠忽近地聽得景朝皇帝的聲音,“萬福,你今夜在此守候,不得出任何差池,明日午時,將其五馬分尸,由子陵親執此事!”
努兒瓴低垂的腦袋搖了一搖。
“待行刑,找一人來假扮于他,若有余黨膽敢劫獄,便將其一網打盡。”
“奴才遵旨。”
沈寧快步出了地牢,一陣冷風刮去些許窒悶,她才稍稍平和了些。她原以為將努兒瓴大卸八塊就能出心頭一口惡氣,但剛才的報復并不能帶給她任何快慰,注視他的痛苦又能怎樣?逝者不能生,痛者不能復。她看向手背上沾染的點點血跡,用帕子使勁兒擦了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