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英蓮考了全校第五。得知這一喜訊,英蓮恨不得抱起一旁的莎莎轉兩個圈。
莎莎看著英蓮心花怒放的樣子,無奈道:“英蓮,我看你考全校第三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樂呵啊……”
英蓮說:“這是我進步最大的一次知道嗎?從二十四名變成第五名,進步可是神——不對,光速啊。”
她能想象,薛老師得知這一排名,滿臉的鬱悶。想想也奇了怪了,這薛老師和自己無冤無仇的,怎麼會如此針對自己,認定自己人品存在問題呢?
領完成績單回家,英蓮一路走,一路在看徐老師在成績單後面寫的評語。
徐老師十分給力,他把英蓮狠狠誇了一頓,外弱內剛、成績好、人謙和、體育好、黑板報弄得好,簡直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完人有沒有?
看得英蓮都臉紅了。
最後一句,寫的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英蓮想了想,不明白徐老師爲什麼要把這句放在結尾。不過,這句顯然是給自己看的。
英蓮把成績單疊好塞進了兜裡。她沒敢把這成績單拿出來給自己的母親看。
欣晴只識得簡單的幾個字,她只會看成績,看不懂後面的評語。可是後面的評語要是被安蓮或者丘安看去了,一定會好一頓嘲笑。
英蓮把全校排名和欣晴一說,欣晴喜笑顏開。她說:“這還差不多,媽就鬆口氣了。媽就怕你落下課程趕不上了。對了,前四名是誰啊?”
英蓮說:“第一名是易臨,第二名是易柯端,第三名是盛微微,第四名是揚意。”
說到這,她自己也一愣:盛微微的成績,何時到前面去了?自己不就是考砸了一次嘛,排名怎麼變化這麼快?
欣晴說:“易臨這孩子真不錯,討人喜歡。長得端正清秀,爲人也謙和。見到我,還會主動打招呼呢。”
英蓮暗自在笑:媽,看來我們母女倆的眼光是一樣一樣的;你女兒我也喜歡他……
欣晴話題一轉,說:“咦,易雅呢?”
英蓮一愣,她只留意了比自己好的幾位,沒有留意比自己排名差的。她說:“應該考砸了吧……”
欣晴嘆了口氣,說:“成績一直那麼好,到了初三卻退步了,可惜啊。對了,那個盛微微是誰?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英蓮撓頭,說:“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績變得這麼好了。她和我們小學時候被車撞死的那個同學是一個村的。她和嵐英是一個村的,現在是一個班。”
欣晴說:“對了,嵐英成績怎麼樣?”
英蓮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留意……”
安蓮插話,說:“想當初小學的時候,你們關係多好啊。不過呢,都是這樣的。我小學的時候,也有很多好朋友的。我們還義結金蘭呢。現在,我連她們在哪唸書都不知道。”
英蓮說:“你怎麼和她們斷了聯繫?”
安蓮說:“什麼我斷,是她們和我斷好不好?那會,我們幾個的語文成績好,郝老師老誇我們,我們幾個就走得近了。後來,郝老師調走了,我的數學差,語文又不拔尖了。她們就不理我了。我上初中的時候,老是被我們班主任欺負。這事我們那屆的人都知道呢。她們從來沒有來安慰過我。”
丘安說:“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啊?這和酒肉朋友有什麼區別?”
安蓮說:“你以爲呢?小孩子,也是很現實的。”
欣晴說:“這下你們知道了,媽老跟你們說,交朋友要細選的良苦用心了吧?”
她把話題轉了回去,說:“對了,那個揚意是誰啊?”
英蓮說:“她的成績,一直挺好的。以前考試,也能進全校第十。她和揚蕙是一個村的。媽,你怎麼不問問,易柯端是誰啊?”
欣晴說:“易柯端不是你們班的嗎?以前考試常常在你們班考第二。你退步了,他考得比你好正常的,有什麼好問的?”
英蓮詫異道:“媽,你怎麼知道易柯端老考第二啊?”
欣晴說:“我也是聽村裡人議論的。村裡不是有很多同學和你一個班嘛。”
英蓮偷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要是自己和易柯端有個風吹草動,豈不是一切都在母親的視線中?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事實證明當年易柯端說自己的名字,應該只是隨口一說。
大眼睛、翹鼻尖、櫻桃小嘴,和自己完全不搭界嘛。
欣晴像是想起了什麼,說:“英蓮,媽跟你說啊,千萬要離班裡的男生遠一些,別弄得男女關係亂七八糟的,亂了學習的心思。聽說你們班那個什麼叫易銘的,喜歡涵韻呢。還給她寫了好多情書。還有那個什麼張成思的,喜歡易昕,上課的時候還撥著皮筋唱情歌呢。那涵韻和易昕,以前成績多好啊。被男生這樣騷擾,成績不受影響纔怪!”
英蓮震驚了。易銘喜歡涵韻?沒聽說啊……連張成思扒拉皮筋都知道,這是什麼世道?
鋼筆事件發生後,張成思再也不敢給易昕送禮物。但是,他有了新的追求方式。他把自己的鉛筆盒拆成兩半,蓋和底分開。他拿小刀在鉛筆盒蓋的邊緣,刻出幾個小口子。然後,他買來一把那種黃顏色的女孩子扎頭髮用的橡皮筋,一根根搭在鉛筆盒上,有小口子扣著,不容易滑動。這就像是一根根琴絃似的。
到了自習課,就會響起張成思扒拉橡皮筋的聲音。有時候,他還會自彈自哼幾句情歌,一副百分百爲愛癡狂的情種模樣。
這村子裡,真是無事不知、無事不傳啊。這麼說,自己和易銘打架那事,只怕村裡人都知道,只是不好意思和自己母親說罷了。難道,易臨的母親也知道了?
英蓮感到一陣心虛。
安蓮說:“英蓮眼光高著呢,怎麼會看上初中的同學呢?媽,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丘安幽幽加了一句:“媽,我看你也是瞎操心。就小姐姐那樣,整天穿長衣長褲,從來不穿裙子。頭髮一直是鍋蓋頭,走路還大搖大擺的。哪裡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有人能看上她纔怪呢。”
英蓮苦了臉:難道,易臨也覺得自己是“純爺們”?
欣晴聽他們這麼說,便把目標對準他們,說:“你們兩個也給我小心點,別整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