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意中驚醒的我,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忽感覺自己所抱之物光滑細膩無比,我心下一驚,趕忙睜開眼,入目的便是衣九那深深指責的眼睛。
我愣了愣,抱肩膀的手一頓,似乎不可置信自己看見的,雙眼瞪大,一時間啞然。顫抖著手揭開被子,突然有種悲憤欲絕的感覺。
我tm又把他睡了,雖然我知道必定不可能發生些什么,但是,此刻我看他那摸樣我也知道這事沒完。
我哭喪著一張臉就覺得我這酒品真是差到沒邊了,我忽有一種想要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于是我假裝悠哉悠哉!
但可惜天不如我愿,你別看他平日里愛撒嬌愛賣萌,沒事喜歡往我身上蹭,一旦他用那雙?色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我,嚴厲的神色逼得我悠哉不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事沒那么好解決了。
“小九,其實吧你還小,師父這么小的時候,也和自己師兄這樣光屁股睡在一張大床上,所以真的沒什么的。”我有些不敢對視他的眼睛。每每他嚴肅起來都是那副冷傲孤僻的小鬼摸樣。我又不敢直接承認,又想著運氣能不能好些讓我插科打諢過去。
衣九挑了挑眉,我只覺得渾身發冷,我看見他的眼睛如利刃狠狠的扎在我心上。冷冷淡淡的道:”看來師父是不想負責了。“
他冷哼地從床上爬起,森森地說道:”我從未見過有哪個十歲的女孩子這么大還和師父光屁股睡覺的。“
好吧。我承認他說的句句在理,是我理虧,我對不起他,可是昨晚我也不記得我干了什么啊,可又仔細想想。我好像真的干了什么,貌似是我先動的手把他拉上床的,可是我真心不記得后面發生了什么,我果然禽獸啊!
就在這時,衣九忽然拿起衣服穿戴起來,后又從柜子里拿出打包所用的布包,我一愣,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衣九似有一種包袱款款走人的架勢。
在他踏出房門的那一霎那,我嗷的一聲從床上猛的跳起,小心翼翼的挪過去,看他?著一張臉。賠笑著,小心的把包袱從他小小的肩膀上卸下來,”小九,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走,我下次保證不會這樣了……我就是一時沒忍住喝了酒。“
”師父還是不打算負責是吧!什么事都敢做,做了又不敢當!”他氣急敗壞,臉色鐵青,半響才緩過來。眼底暗光流動。沉下臉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若是師父愿意對我負責,我就留下來陪你,你說怎樣。”
我不氣,我不氣,這孩子我也養了他四年了,若說起初沒什么感情倒也正常,可現在這么長時間的相處,除非我不是人,否則又怎么可能沒有心呢?我語重心長的道:”小九。你現在還小,壓根不明白什么叫做負責。“
衣九鼻子哼哼,示意我繼續說下去,我噎了噎口水繼續道:“這事吧,你看著是簡單,就以為是負責二字,其實不是,它呢包含很多,說不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我頓了頓又繼續說,“你看你,這么小,我比你大十歲,你若長大了還心意不變,師父我就對你負責怎么樣。”算了算了,反正這孩子長的好看又俊俏,說實在的還真心是我賺了,他若真心長大后心意不變,我又有何懼呢,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不是。
他得到我的答案后,明顯滿意了許多,不再生氣。右手撐著塌,就開始躺臥在榻上,外袍半敞望著我,看起來有說不出的慵懶之意。
我在心里嘖嘖兩聲,還真是看不出來這么小的孩子倒有幾分出塵瀟灑之感,長大以后必定風華絕代啊!想想我還覺得真心是我賺到了,算了算了,我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師父,這是同意了?那可不許反悔,若是做不到,你知道最后會怎么樣嗎?”說的高深莫測的衣九,意味深長的一笑。
自知理虧的我一邊鄙視著他的懶散樣,一邊拿起他的包袱小心放好,“不后悔,有啥可后悔的。”
“那就好”
“那你是不是不走了……”我挪到他的面前。懶得理會他悠哉大爺的摸樣。明明剛剛才怒火沖天,現在這份慵懶之意著實看的我不爽。
揉著隱隱還在疼的額頭,指尖劃過我的臉頰。心疼著我這張老臉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里對著一個小屁孩賣萌裝可憐。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孩子吧,比起六歲的時候還在來的難纏多了。以前是他求著我對他負責,現在倒好,是我求著他不讓他走,果然……
“……你比小時候招人討厭的多了!”忍不住我反唇相譏,其實我知道我不過是在任性。
而后。室內寂靜一片,無人言語。壺里燃起的熱氣驅去了秋的少許寒意。我與他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對方,心思各異。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
“當然,你不也是嗎?”我不以為然地回答著。
模糊之下,我好似看見對面的他勾起了一個淺笑,再細看又平靜的如我的錯覺一般。
房內檀香一點一點飄起,煙線帶著淡雅的香味暈在房內。房外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漸行漸近,跨過客室,直到一個身影印在紗帳帷幕前。才定住腳步。
我看向窗外。
忽聽毫無起伏的聲音傳來:“瓔珞!”
我倆一愣,幾乎驚愕起身。這人,竟然直接就到了紫煙閣前。
這人是我兩年前與衣九一同下山之時,碰巧遇見的,那時他正與人廝殺,我好心出手相救,之后他便纏上我,有事沒事就愛來我這紫元叨擾,真的可以說是煩不勝煩。
其實說到底我沒有直接拒絕他也是有原因的,他來之時總是會有事沒事的給我帶著各方吃食,最最關鍵的事還不要錢,本著有便宜不占是小人這一原則,我從來對他都是好冷相迎的。
想明白這點,我稍稍理了理儀容。
衣九下榻,順了順自己的衣服。恢復了在人前不常言語的疏離模樣,坦然地站起了身道:“他來了,我就先走了!”
“誒…等!”我著急的抓住他的袖子。
被扯住衣服的他,虛晃一下看向我,“怎么了?”
我有些不安的道:“你不是離開吧!”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在我說出這句話之時,我明顯感覺他心情愉悅了不知一心半點,嘴角勾唇半彎一笑,正好這時似有人走近,衣九不徐不疾的道:“有客來訪,我只是去倒杯茶。”
我總覺得這句客字咬的極重極重,似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白啟來訪,附帶一位俏麗佳人。
我巴巴的在門口站著,紫煙閣中客室已燃好雅香,窗戶大開,一片通透明亮,沒有一絲酒香味,完美的就差親自帶進來的客人了。
好在我與衣九習慣在于客室的內室食飲,有重重帷幕阻隔,不然以那酒香。沒個一兩天怕是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情況,那真的快要欲哭無淚了。
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是來串門的不是,雖然沒什么感情,但面子上還是要過去的。
我在心里扯著小九九——站著門口,一只手撐著門我往外望。不遠的庭院已露了一個淺紫色身影,大步跨來,翩翩然。淺紫衫邊角飛揚,游云紋白浪底。過腰發順滑如小橋流水,身形挺立如竹。容似風流雅士,不沾一絲女氣。。
在后是女子亦步亦趨,被白啟高大的身影遮擋,我也看不真切。
我看著他們越來越近,理了理衣衫。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開心的摸樣:“白啟兄今日怎么有空前來。”我看見他紫色白底的靴子跨進,問的話恰好迎合在他進門的剎那。
我想,我真是禮貌周到的一塌糊涂,時機把握的真真好。我偷眼瞅旁邊的女子,一襲?裳,姣好姿態,娉婷玉立,眼挑的似牡丹大氣,模樣可謂是秀麗端正。
驚嘆下,我著實對于白啟的眼光在心內鼓起了小掌。我在內心暗嘆,不知不覺倒是把我心里的話說出了口:“白啟兄這位可是你喜歡之人。”至于為什么不說內人,自熱是因為他曾與我說過他未成親一事。
話落我見白啟面色一沉,“不是”后又瞇起眼睛看著我,低聲一笑,慢慢說道。聲音如陳年佳釀化開般低醇,饒舌之間吐字低緩又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珞珞很希望我有喜歡之人嗎?”
我一愣不由的抬頭,被那聲音一迷,莫名的覺得心臟快跳,因為燒起的臉龐我嚇得忙的低下頭。只是覺得今日的酒后勁真大,手心也冒出些冷汗。
原本就覺得這人說話好聽,卻不想這近距離一聽,直接就迷了我的不知言語。忽有些驚嘆,難怪當年那些劫匪大言不慚,竟不顧倫理的說是要搶回去做壓寨夫人。除去容貌姣好,身長玉立之外,這聲音也是極好的!
我望著地板,一不小心就開始發起了呆,耳畔嗡嗡幾聲,半響回神想了一想剛剛嗡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