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我把我徒弟給強上了,這事怪我,若不是我練功走火入魔,若不是他力不敵我,若不是我任由著情魔上腦對他做了那種事,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躺在白玉床上要死不活,所以這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說實在的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責(zé)任,誰讓他沒事非拉著我下山,又沒事扔下我一個人跑了,若不是我無意中碰到那些個售賣小黃書的,你說我也不至于心中好奇花錢買了細(xì)細(xì)研究不是,所以說這玩意真是害人不淺。
此刻我眼觀鼻鼻觀心的,抖索著我心虛的小腿肚,來回的在衣九房門踱著堅實的小步伐‘咚咚咚’帶著心虛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撞擊我的心里。
我雙手做著祈禱狀,口里念念有詞:“如來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看在小女子一心向佛的份上,你就大發(fā)慈悲,手下留情,千萬千萬不要……”
我話還未完,只覺得自己的左肩突地一沉,一顆腦袋憑空出現(xiàn)在了肩胛骨上,其詭異之處,讓我當(dāng)即咽了咽口水,忽大喊一聲道:“大膽小鬼,竟敢在本姑奶奶的盤上撒野……”
然后,然后我很沒骨氣的逃了。
別怪我,膽子小不是我的錯,膽子小還要裝作膽大,那才是我的錯。
此刻我正駕馭著我的紫霞劍飛快的向著昆侖之巔的清風(fēng)派行去,師父曾有云,凡事出突然必有妖,有妖者必拉一個墊背的。
路行一半,我當(dāng)機的腦子忽的風(fēng)回路轉(zhuǎn),像是被推翻的河提一般思維明了起來,我仔細(xì)回憶了剛剛的那顆腦袋,突地猛拍額頭,殺千刀的,我的心肝肝啊!
我大喊大叫的沖進紫煙閣,一腳旋風(fēng)般的踢開了衣九的房門,此時的衣九發(fā)絲披散,略顯凌亂,皮膚白皙若雪,似有吹彈可破之疑,看著頗讓人無端心生憐惜,倒是頗有些病嬌美人的味道。
我咽了咽口水,鄙夷了自己一通,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品評這著。
我小心翼翼討好著獻媚道:“小九,你,你沒事了吧!”
衣九看我一眼,皺眉嘲諷道:“師父,你是昆侖山上還沒有進化完畢的猴子吧!”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啊!”我和猴子有什么關(guān)系,這哪跟哪啊!
衣九斜著眼睛在我腿肚子上轉(zhuǎn)悠了一圈,忽而冷笑一聲。
我眨了兩下眼,看了看衣九,又附身看了看自己的,好小子,剛醒來就給我一下馬威,你夠狠的呀,不就是剛剛被你嚇道,逃跑的時候威力過猛,蹦跶的過于高些嗎!你至于心眼小的跟裝了芝麻嘛!
我氣鼓鼓的坐在床邊撐著腦袋看他,你看看生的這般花容月貌,我見猶憐的,可這嘴巴毒的也真不是一心半點!
一醒來就朝我吼吼,與那日的悲憤欲絕相比,還真是不敢茍同。如今我看他這樣子,估摸著也應(yīng)是沒事了吧!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探著口風(fēng)問道:“小九,你有沒有,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其實我想問的是你還怪不怪我,可話到嘴巴,卻是轉(zhuǎn)了又轉(zhuǎn)。
衣九皺眉看我,不語!
我摸了摸鼻子,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種犯下的錯誤推脫的那種人,于是抱著誓死如歸的心道:“小九,要殺要剮你選一個吧!”
衣九咧嘴一笑:“凌遲!”
咯噔一聲,我的心似是碎成片狀,抖擻的拿起顫微微的食指,想我幸辛苦苦養(yǎng)了他那么多年,不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長大,就旦旦這么多年的大白米飯我都貢獻了不知道多少碗,如今卻落得個悲慘境地,于是我指著衣九的鼻子怒道:“你好!你混蛋!”
衣九忽然委屈的一癟嘴,“師父,我疼。”
畫風(fēng)驟轉(zhuǎn)的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但還是關(guān)心的道:“哪里疼?”
衣九悶悶地不說話,抬了抬紅了一片的下顎,我看著心疼,恨不能卸了剛剛那條犯罪的左臂,以此來安撫負(fù)疚的心。
我拿著醫(yī)藥箱子來到床邊,摸了些藥酒為他細(xì)揉。
衣九仰著腦袋隨我折騰,微彎的脖頸呈現(xiàn)出優(yōu)美的弧度,頭發(fā)黑玉般泛著淡淡的光澤,襯著脖頸處的肌膚細(xì)致如美瓷。“小九還疼嗎?”
衣九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原是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此刻卻如明凈清洌像是春天的一泓碧水:“師父,我叫小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