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儀式全是官家文章,沒什么意思。吃過早飯,楊平把阿布送到分公司,她還要換民族服裝,分配一些任務什么的。答應好阿布下午過來見西扎活佛,楊平就回家了。
楊平還得洗澡,消滅罪證,按這個頻率以后會有潔癖的。換身干凈的衣服,泡壺茶,舒舒服服地喝一口,美得很。
順豐真的很快,楊平正把給龍鳳錦鯉換下來的水往花圃里澆,送貨電話就來了。簽收完,楊平繼續澆水,也不知道去年種的何首烏長得怎么樣了,讓它再多長些年頭吧。草里金的已經探出了頭,兩片橢圓形的葉子,像是在對人歡笑。
換完水,楊平感覺天氣越來越熱,就挽起袖子,把包裹搬進院子。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取出來。現在的風箏裝備看著都讓人喜歡,锃亮的不銹鋼手輪,還有碟剎,輪軸,出線口導輪,簡直想的太周到了。
楊平把凱夫拉線轱轆插在一把螺絲刀上,固定在石頭燈籠上開始繞線。大的風箏手輪上大概纏了一千三百米線,臭寶的二十四厘米的手輪纏了一千米。古典燕子風箏是裝在扁盒子里發過來的,直接就是成品,不像超人和戰斗機風箏,還需要自己組裝。
楊平用連接環把線和風箏連在一起,兜兜風試試,不錯,等周末好好帶臭寶玩玩去。
收好風箏,點根煙,楊平把包裝廢紙殼扔出去,回來聽見電話響了,接起來是海蘭讓他中午陪著去看新房。楊平穿好衣服。戴上卡西歐。九眼天珠。老蓮花菩提,抓著倆核桃出了門。
剛接上海蘭,電話又響了,阿布這是要讓自己人道毀滅啊。電話在中控操作臺上震動,海蘭拿紙巾擦嘴,剛才在食堂吃的不錯,默默地看了楊平一眼:“不接么?”
楊平感覺后背發緊,咽口吐沫:“不用。開車……嗯,不能接電話,別管了,一會兒就停了?!?
海蘭嘁了一聲,拿起電話:“老驢?好像是你們同事的。”
“嗨!拿來拿來,”楊平虛驚一場,拿過電話接通,“老驢,有事兒?你差點兒嚇死我。哦,沒有沒有。我開車呢。哦,哦。明白了,那你就在附近轉轉,我陪我老婆辦完事兒就過去找你。嗯,拜拜?!?
掛了電話,楊平長出一口氣:“唉,老驢買了塊兒玉,拿不準是什么料的,讓我過去給看看?!?
海蘭一手摸摸肚子,一手拿著鑰匙不以為然:“那你看完房子就把我送回單位,驢哥和你們同事以前幫咱們不少忙,你晚上請他們吃頓飯吧。我去接臭寶。”
楊平點頭,湊過去想親一下海蘭,被推回去:“好好開你的車,你看這房子怎么裝修?是等我回來明年再說還是現在就開工?”
楊平把車子停在世紀廣場小區,看著小區里都是忙著裝修,搬材料的住戶和裝修隊,想想:“海蘭,我看給你爸媽家裝修的公司活兒就不錯,直接找他們裝修算了。問題是,裝修好誰???”
海蘭沒想過,一下愣住了:“是啊,這……哎呀,我不管,反正要好好裝修,你看這小區怎么樣?”
楊平要滿足海蘭的虛榮心,狠夸:“真心好,這小區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你看這里的車,開輛二十萬的都不好意思往這兒停。別的小區保安都牛的很,這里的保安態度多好,你買兩桶油都恨不得給你送樓上去?!?
海蘭翻白眼:“你這是諷刺我呢?”
“沒有沒有,”楊平嘿嘿笑,“那咱們上樓看看房子,樓下都是沙子水泥的看啥看。”
上了十八樓,海蘭得意地找到房子打開門。布局真不錯,兩間臥室和客廳都朝陽,衛生間,廚房都超大??吹脳钇街编苎阑ㄗ樱骸澳銈冞@算超標了吧?”
海蘭張開雙臂在客廳轉了一圈,嚇得楊平趕緊扶住:“您老人家就別玩著高難度的了?!?
海蘭靠著楊平咯咯笑:“真好,你看下面就是世紀廣場誒,多熱鬧。那就好好裝修,想住的時候我就過來住,等臭寶長大結婚這里當婚房也不錯?!?
楊平看看毛坯房,打個響指:“那就按你說的好好裝修,萬一哪天你趕我出來我也好有個地方去?!?
海蘭轉過來摟住楊平的脖子,期盼:“等小妹出生了就可以推著她在這里曬太陽……”
楊平看著海蘭的眉眼,說不出的溫暖:“萬一又是個胖兒子呢?”
“哎呀,我要女孩嘛……”海蘭難得撒嬌。
“ok,一定是女兒,咱們走吧,這里噪音大,到處都是甲醛的味道?!睏钇嚼Lm下了樓。
把海蘭送回單位,楊平又轉去文廟。
打電話找到老驢,他正和春兒在一豫省人的玉攤兒上侃價呢。這豫省老板楊平不認識,他走過去招呼了老驢和春兒一聲,順手拿過瑪瑙攤兒上的小馬扎坐在玉攤兒前踅摸。
老驢把手里的一塊白玉461平安無事牌給楊平看:“楊兒,你給看看這和田玉,老板最低給到四千。”
楊平看看,這塊461牌子通體奶白,一角有小塊黑皮,掂著砸手,潤澤度略差,做工很工整。楊平呵呵笑著問老板:“老板,你給他說這是什么料了沒?”
老板留著八字胡,笑得奸詐:“嘿嘿,咋能不說來,這是俄料,這個價格公道吧?!?
春兒皺眉:“不對啊,老板,你光說是和田玉,沒說是俄料啊?!?
老驢也確定:“嗯,沒說。這就不厚道了,老板?!?
老板小急:“俄料也是和田玉,這個價格要的已經很厚道了。”
楊平擺擺手,示意不要吵:“老板,我朋友一直當這和田料買呢,誤會了。這樣,你再給便宜點兒,你賣東西不給人說清楚也有問題,再給便宜一千?!?
老板冤枉:“咦嘁,三千我都進都進不來?!?
楊平踅摸踅摸攤兒上的掛件,把件,都是俄料。拿出煙給幾位發一圈,點上火吸一口:“老板,要不這樣,你攤兒上全是俄料,我在買幾樣,這個無事牌你就按三千算?!?
老板吸口煙,胡子抖抖:“那你先挑,我看看。”
楊平拿了件笑佛掛件,奶白,背后整塊黃皮。一個蝸牛龍小把件,很有意思,蝸牛的殼干脆是石頭,就龍頭身體是糖肉。還有一個大把件,鐘馗。這把件太大了,其實是個擺件,整個黃皮雕成鐘馗,雕工細膩,把鐘馗的猙獰表現得淋漓盡致,雪白的魚肉只在底座部分露出了一角。幾個蜥蜴把件,俄料的皮色花紋很艷麗,有的就很難看,土蒼蒼的。幾只變色龍都是皮色巧雕,活靈活現。一個觀音立像掛件,開臉細膩柔和,整體圓雕。
“老板,就這幾樣,說價兒吧?!睏钇桨褵燁^摁熄。
老板直吸涼氣:“你這是把我這里的好東西全挑走了啊。嗯,先按打的來,這鐘馗一斤多唻,這得一萬五,笑佛給你一千八,蝸牛六百,蜥蜴一個按四百,一千六,這個觀音貴點兒,四千。我算算啊,嗯,一共一萬九千四。”
楊平咂咂嘴:“老板,我可以還價吧?”
老板臉直抽抽:“我給的都是實價啊?!?
“我給個整兒一萬七,加那個牌子兩萬。行就行,不……”話還沒說完,后面有人笑著接話了。
是豫省賣玉的小李:“咦嘁,楊哥,你又欺負俺們老鄉,是不是后面該說不行我就走人唻?”
楊平一看是這貨,哈哈大笑:“都是你老鄉,你給說說,我可真走,下午還有事兒呢?!?
小李讓根煙給楊平,點上火:“那咋中唻?恁還沒給俺開張唻。老汪,差不多就行了,這都是老主顧,人家也在文廟干唻?!?
老汪抖抖小胡子,咬牙認了,楊平從夾包里取出兩摞錢:“都是沒開封的,你點點,東西麻煩給用密封袋裝好,套倆袋子我拎著走。小李你先回,我這兒弄完就過去?!?
裝好東西,老驢拽拽楊平小聲:“你不都看出來是俄料不是和田玉了,咋還買?錢多燒得啊?!?
楊平呵呵笑,從塑料袋里拿出那塊牌子和立像觀音,遞給老驢和春兒:“你們先拿著看看,等會再說?!?
ps:完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