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睡得迷迷糊糊,覺得脖子癢癢,瞇縫著眼睛看看,原來是小柳正拿睫毛刷自己脖子呢:“幾點了?”
小柳貼緊點兒,呢喃:“六點多了,真舍不得起來,唉,今天有的忙呢。”
楊平小感動,捏捏最豐胰的地方:“那么多員工交給他們去做嘛。”
“討厭啊……”小柳拿手遮住,嬌嗔:“不要撩撥我,現在真不行了,時間緊張得很。很多事是必須自己跑的,今天要去看看主會場,其實這是最輕松的了。什么都不用自己干,只要準備好資金就行。”
楊平點頭,坐起來點兒:“大會堂?基金會成立儀式的細小工作員工總能干吧,還用你這理事長事必躬親?”
小柳把臉貼在楊平胸口:“大會堂會場的背景板、簽到墻、主席臺花籃、主持人臺花籃、主席臺茶水、請柬和車證、指示牌、投影儀、激光球、礦泉水等等都是人家自己代理,我們在半個月前已經把背景板,簽到墻的基金會設計稿交給大會堂管理局了,每平方都得好幾百呢。”
“請柬和車證前十天已經購買了,大會堂會隨請柬出防偽碼的。你一點兒都不關心,真是當皇帝的命。這次總共邀請了六百人參加,就在可以容納七百人的小禮堂。本來還需要很多手續介紹信什么的,但是中*華慈*善總*會幫忙理順了很多關節,所以我們這邊相對輕松,只需要準備好費用和規范翔實的活動方案。詳細的活動流程。參會領導。參會媒體,參會人數等,交給大會堂管理局。”
楊平感慨小柳工作的敬業,摸摸她的腰窩:“你們都邀請了那些人?我用不用講話什么的?”
小柳挪開伸個懶腰:“除了慈善總會的領導,民政的領導,剩下的就是故*宮,歷史博物館的人,還有魏總他們。阿布姐的公司,一些企業和記者,再就是蘇鉦他們了。你當然要講話了,演講稿已經準備好了,你要是不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就照著上面的念就好。晚上回來我給你試衣服,嘿嘿,小老婆盡職吧。”
楊平這個甩手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把小柳拽過來:“嘿嘿,盡職,那我也盡職盡職吧……”
“別。沒時間了……哎呀……”
小柳匆匆忙忙的洗完澡,邊穿衣服邊埋怨:“討厭死了。色瞇瞇的,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楊平趁著她洗澡的時候從外面買回來早飯,訕笑:“好了,別埋怨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享受得不得了,快吃點兒。”
“不聽,不聽,”小柳欲語還羞,白他一眼,“以前就那么正經,現在偽裝撕下了,噫……”還抖兩下。
隨便吃了兩口,小柳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楊平是要去學拋光,就不陪著了。
西里呼嚕吃完早飯,楊平看看時間,現在去還有些早,索性泡壺茶,拿出李維堂的那把魯格p08,收拾收拾。
楊平點根煙,帶上藍牙,給海蘭撥過去,手底下拿塊干凈毛巾擦拭魯格槍身上的槍油。
“海蘭?這兩天怎么樣?”他舉起p08瞄一瞄,老款的p08握著很舒服,嘴角的煙熏得他一只眼睛瞇縫著,“臭寶學習怎么樣?”
海蘭送完臭寶上學,正在單位食堂吃早飯呢,嘴里含含糊糊地埋怨:“還好,臭寶也好,你什么時候回來?這兩天晚上也不給我打電話……”
楊平有些內疚,安慰:“快了,這兩天就回去,你照顧好自己和臭寶,我回去給你帶禮物。”
海蘭賊兮兮地看看周圍,小聲:“嘿嘿,我這兩天就請假了,不上班了,天這么熱衣服也不好穿。你快點兒回來送我去滬海嘛。”
楊平把煙頭摁熄,搓搓臉:“嗯,你先讓你姐去看房子唄。”
海蘭拿著勺子輕輕攪動稀飯,撇撇嘴:“我姐倒是了解了一下湯成的房子,結果就不吭聲了。我問了好幾次才說那里就不是老百姓惦記的地方,動不動就幾千萬起,還有一億多的。就是他們醫院附近的二手房,看得過眼的也得一千多萬。哎呀,都是你,隨便答應我姐買房子,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楊平叫屈:“這和我有啥關系,是你自己興奮了非要給你姐買房子的,不要都不行。現在舍不得了,切……”
海蘭小急眼:“你……你再說我虐待小妹了啊。”
“別別,交給我,我絕對給你姐挑一處既便宜又大氣的房子,好吧啦。”楊平心里嘀咕,還是到時候問問寧靜吧,這逼得自己滬海話都冒出來了。
掛了電話,楊平長出一口氣,把魯格p08收好,一切收拾利落。他背上背包,抓起茶臺上的小金剛,出門直奔李文哲的工作室。
到了工作室,楊平敲敲門,等了好一陣兒,李文哲才來開門,把他嚇了一跳:“李老師,您,您這是一夜沒睡?”
李文哲滿眼紅血絲,眼袋吊得老長:“啊,這是幾點了?”身體還有點兒打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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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趕忙扶一把:“哎呦,這東西又不急用,不用連夜干的,你先歇歇,還沒吃早飯吧?這是打算和午飯一起吃了?您等等我去買早飯。”
李文哲揚揚手攔著,一邊揉肩膀一邊說:“不用不用,小楊,我老伴兒早就把早飯端下來了,呵呵,正到最近要的關頭給忘了吃了。”
楊平一看書桌上還真有小菜稀飯油條,已經涼了:“那我給您熱熱去,這兒有微波爐吧?”
藍水松鼠葡萄眼看就要完工了,李文哲哪兒有胃口現在吃東西,擺擺手:“有是有,現在顧不上。來來。小楊。這松鼠葡萄馬上就完工了,做完再吃,你看效果怎么樣,現在剛精拋完,就剩清洗了。”說著就要拉楊平過去看成果。
“那不行,”楊平沒心思去看什么成果,李老師和自己不一樣,年紀一把了。再餓出個好歹,過去端著稀飯碗找到微波爐,熱飯去了,“李老師,翡翠拋光再快也得好幾天,你這一夜就整完,身體受得了嘛,吃了再說。”
李文哲無奈,坐在沙發上,揉揉腦袋:“本來也想分幾天做完。結果越打磨越有意思,這件藍翡翠還不像一般的玉山子。它大部分地方都是原皮,需要拋光的地方不大。雕刻拋光一輩子,這樣的極品料子很難遇到,一下子沒收住,索性一氣兒干完。”
稀飯熱好了,楊平端出來:“李老師,先吃點兒,剩下的我來干,不就是放超聲波清洗機里清洗嘛,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燙得很,您慢點兒啊。”
李文哲端起碗喝了一口,饑餓感一下子涌上來,西里呼嚕把油條小菜一掃而光。
楊平把大土豆放進超聲波清洗機,打開開關,嗡嗡聲傳來,松鼠葡萄縫隙之間的粉塵在清水里像霧一般化開,精美絕倫的藍水翡翠雕件展現出絕世的容顏。黃色的皮殼包裹著精美的葡萄,錯落有致,葡萄顆粒圓潤飽滿,形象逼真,連葡萄枝、葡萄蒂都雕刻得清晰自然,晶瑩剔透。一只小松鼠,攀援而上,正在偷吃葡萄,尾巴俏皮得卷曲成“s”形狀,絲毛效果極佳,顯得十分機靈生動。皮殼上寫意巧雕一條曲線,既像藤蔓又像祥云。
“漂亮啊,”楊平禁不住贊嘆,“李老師,看來這玉器全憑拋光了,對了,李老師這還有必要上蠟嗎?”
李文哲已經吃完早飯,過來看看:“嗯,上蠟一般針對于種水差的、質地疏松的翡翠。這件你就是想上也上不了,這是精工,其次這件翡翠種水質地都是頂級的,真沒必要。”
“那就算徹底完工了啊,”楊平用絲絨布小心地擦拭著松鼠葡萄,“李老師,您說著件松鼠葡萄應該叫什么名字?”
李文哲拿著紙巾擦擦嘴,從工作臺上拿過一個小密封袋遞給楊平:“玉雕里松鼠葡萄一般蘊含子孫綿延,福康永享,捷報豐收、多子多福、子孫萬代很多寓意。你本身叫它松鼠葡萄這就很好,大巧若拙嘛。那幾件戒面也好了,你看看。”
楊平接過來看看,五個晶瑩剔透的完美,種老水長,很透很純凈,起熒光光的深遂純藍水滴,每個尺寸都是十五毫米乘十毫米乘六毫米的蛋形戒面太誘人了。
“李老師,這實在太漂亮了。”楊平由衷地感謝,“您能不能在這松鼠葡萄外皮下部落個款?”
李文哲被搔到癢處,哈哈笑:“小楊,你這是打算捧殺?唉,不能沽名釣譽啊。對了,那塊極品田黃凍石章料一克四萬有些太沾你便宜了,一般的田黃石章料市場克價都在兩萬到三萬,何況這是極品田黃凍石。”
楊平把戒面裝包里,樂呵:“寶劍贈英雄嘛,這才是相得益彰,您別客氣了。再說了,李老師,那這拋光總得要工費吧,我也不能裝不知道啊。”
李文哲撫摸著松鼠葡萄,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這件作品拋光其實不難,畢竟露出來的肉只是一小部分,能給它拋光我享受得很吶。”
楊平呵呵笑:“李老師,咱們折中一下,您給個整數,七百個,以后有機會我再找些好東西給你練手唄。”
李文哲不信,自顧自地拿出相機,給松鼠葡萄拍照:“唉,這東西一會兒你趕緊拿走,我多看一會兒心臟都受不了,對了,賬號給我,我給你轉賬。”
推讓了半天,李文哲終于拗不過楊平,只好打過去七百萬。楊平想邀請李文哲一家吃頓飯,奈何李文哲工作的興奮勁兒一過,睡意襲來,哪兒都不愿意去,只想上樓睡覺。
楊平只好把藍水松鼠葡萄裝進背包告辭。
順著高粱河往回溜達,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楊平特別想給顧菁打電話,可惜人家已經把他拉黑了,打也是白打。他點上根煙,搓搓手里小金剛菩提的和田玉三通,田黃凍石背云兒,無比惆悵。
正想心事兒呢,電話響了,楊平拿起來一看,是邱麗打來的:“喂,嫂子,怎么了?”
邱麗忙得腳不沾地了,說話簡明扼要:“老潘過來咯,我沒時間招呼他噻。你要是忙完了,我就讓他打車去你滴四合院兒咯,你快點兒回去給他開門噻,你要是沒忙完我就讓他過來耳膜這邊兒咯。”
楊平緊著應承:“我忙完了,讓老大先去,我馬上就到。”掛了電話,他打輛車就往回趕。
回到家老大還沒到,楊平長出口氣,把東西放下,泡壺茶,拿出電話準備問問老大到哪兒了。電話還沒撥出去門鈴就響了,感情和老大是前后腳到的啊。
楊平樂呵呵地小跑到大門口,打開門,傻眼了。
ps:就一句對話憋了我兩天,最后還是把小半章全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