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方百貨樓下,清補涼剛好吃完。楊平把一次性的紙碗順手扔進垃圾桶,擦擦手上了樓。
來到七樓古玩城一看,楊平有點兒心涼,蠻大的古玩城冷冷清清,很多店鋪都關著門,門上貼著聯系電話。剩下的店鋪也都是賣些青花瓷,銅器,各種木制手串什么的。
看了幾家都是一些瓷器,銅器,老器具。楊平也看不太懂,真是不如海kou的古玩市場。走進那家賣木頭雜項的店,老板年紀和楊平差不多,帶個黑框眼睛,黑黑瘦瘦的,脖子手腕掛滿了珠珠串串。看楊平進來笑著點點頭:“隨便看看咯。”
楊平看見柜臺邊有把椅子就坐下,低頭看看柜臺里的雜項:“老板,這里能抽煙不?”
老板笑著拿來一個水晶煙灰缸放在柜臺上:“可以的。”
楊平拿出煙給老板一根,老板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這是怕煙里有藥?楊平搖搖頭自己點上。
柜臺里的手串不少,但是好的不多,基本都是黑檀,綠檀,金絲楠什么的。正經小葉紫檀和黃花梨的就右上角的幾串,品相一般。楊平蹙著眉:“老板,你這兒的黃花梨手串就這幾串?有沒有好點兒的?”
老板用紙杯給楊平倒杯茶端過來笑著說:“這就不錯了,現在黃花梨太少,東西都好貴咯。這幾串都要小一千塊。”
楊平吸口煙,很舒服,空調吹得涼涼的:“有沒有好東西給看看。”
老板天天和這些手串打交道,能看出楊平手腕是的東西不是大路貨。當下從柜臺下面搬出個鋁制密碼箱打開,里面有好幾串小葉紫檀金星手串,將就滿星的就一串。一些海黃手串,花紋只是比柜臺里的略好,有串虎皮紋的還行,還有一串三點零海黃糠梨手持。
一個大塑料密封袋里有幾個海黃煙斗,煙嘴。最讓楊平高興的是還有兩個海黃zipo,一個是油梨的花紋一般,一個是糠梨的花紋不錯,虎皮的。其實海黃zipo不是啥稀罕玩意兒,淘寶上很多,價格也是高低不一。當然便宜的品質就差,價格貴的幾千塊的那種品質就好。
給zipo,或者打火機套外殼工藝幾乎所有的木頭都有。竹刻留青,竹根,紫檀,黑檀,櫻木,黃金樟……都有打火機。一般工藝就有貼片的,就是打火機六個面是用六片木片貼起來的,這樣的工藝價格肯定低。用整體一塊布頭掏空,再把打火機鑲進去的價格肯定就高,這是對于原木而言。還有種工藝是帶雕工的,比如小葉紫檀貼片的zipo,上面機雕的關公,觀音,彌勒佛等等這種價格不高一兩百的樣子。還有就是竹刻留青工藝,別看材料不是很貴,但是貴在雕刻工藝,這種打火機一般都不便宜。
楊平把想要的物件一件一件地挑出來,抬頭對老板笑笑:“老板,我一下子買這么多你給便宜點兒,我也是懂行的,懶得再磨嘴皮子殺價了,你也給個實價,不然生意可就談不成了。”說完喝口水,看著老板用計算器算賬。
這古玩城的生意確實不好,一個門面一個月就得三千,客人到時不見幾個。今天楊平也算是大手筆了,老板心情很好:“好咯,我算你看咯。這個海黃虎皮紋手串,油格的算你兩千好咯。”楊平點頭。
老板拿出盒椰王,抽出兩根一人一根,楊平接過來拿出自己的海黃zipo點上,老板眼睛一亮:“你這個打火機比我賣的好咯,到底是行家。看看哦,這個滿星的小葉紫檀一點八的算你兩千,不貴吧。”楊平吸口煙笑笑,點頭認可。
老板繼續算賬:“這個海黃三點零手持,算你四千五咯。”
楊平蹙眉,搖搖頭:“不行,這個又不是油梨,最多三千,我這還要買一堆呢,你也差不多點兒。”
老板郁悶:“不行啊,這樣我虧得太多咯。”
楊平咂咂煙頭,把三點零海黃手持拿在一邊:“先算別的,這個最后再說。”
老板點頭笑:“好咯,這個小海黃煙斗算你三百,這不是放煙絲的那種,是直接插香煙的,其實就是一種煙斗造型的煙嘴。這兩個海黃直筒煙嘴一塊算四百好咯,這都是銅濾芯的們可以清洗的。”
看看楊平沒什么異議,老板吸口煙,把煙頭摁息:“這個兩個海黃zipo油梨的算你一千五,糠梨的算你一千,看看啊,總共七千二咯。”
楊平點頭把煙摁息,喝口茶:“老板加上這串海黃手持一萬整吧。”
老板黑黑的臉蹙到一塊兒:“不好咯,就算三千也要一萬零兩百的。”
楊平四下一踅摸,看見柜臺的一角還有個海黃的彈弓,花紋不錯:“這彈弓多少錢?";
老板拿出來遞給楊平:”這是幾年前我進貨的時候看著喜歡,留著自己玩的。你喜歡?“
楊平點頭,試試手感,圓圓的握把很厚重。嗯,臭寶一定喜歡:“還不錯,什么價?”
老板琢磨一下:“給五百吧。西部油梨的。”
楊平放下彈弓,走到墻邊看看十來塊離著的海黃小料,看看樹節,扭頭問:“老板這幾塊小料都什么價?”
老板走過來,拿起一塊三十厘米長的隨形料:“這些都是可以雕東西的料,一塊三百。這里有十一塊。要是全要就三千,里面有好幾塊可以做出手串呢。”
楊平看看卡西歐,時間尚早,但是還得出去溜達溜達,看看步行街的水晶碧璽什么的。索性痛快點兒:“一萬三,這些東西我全要,不然就算了,我還趕時間,老板痛快點兒。”
老板這個恨啊,不談吧生意太差,連檔口費都快賺不出來了,同意吧利潤不大,真真是有雞肋的感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楊平瞅了一眼一臉便秘狀的老板,起身要走。老板連忙攔住:“好咯好咯,給錢啦,東西拿走拿走。”
楊平呵呵笑:“要現金還是?”
老板拿下眼鏡擦擦又帶上,苦著臉:“現金咯,刷卡還得去服務臺,要手續費的。”
楊平把機動鞍袋放在柜臺上打開,取出一打手續,鑰匙,從最下面拿出兩沓錢。數出三十張一百的和一整沓沒開封的遞過去。
老板接過把錢拆開放進點鈔機,苦笑著說:“你這么大的老板,還和我算這么點小錢咯?”
楊平奇怪:“我也就是小老百姓,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是大老板的?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老板撇撇嘴:“開保時捷的還不是大老板哦。”
楊平一看柜臺上的保時捷鑰匙笑了:“我長這么大還沒摸過保時捷呢,這就一玩具。”楊平剛才從鳳凰島出來還真沒摸摸保時捷,也不算說瞎話。
老板哦了一聲,把錢收起來,找個大編織袋把那些海黃小料全裝起來。楊平把手串,手持煙斗煙嘴,打火機要幾個文玩布袋一一裝好,文件鑰匙拉拉雜雜一堆全放進機動鞍袋。掏出煙給老板讓一支:“來現在敢抽我的煙了吧。問你個事兒,這里生意我看也不好,三Y還有沒有文玩市場?擺地攤兒的那種。”
老板嘿嘿笑著接過煙點上:“地攤倒是有,但是都散落在三Y街道里,很多都是街邊小店。專業的古玩市場除了這里就沒有咯。”
打聽完,楊平和老板道別,出了一方百貨。在樓下看到麥當勞,楊平感覺中午沒吃飽,就買個巨無霸外賣,邊走邊吃,引來無數人側目。主要是楊平太另類了,廉價T恤,短褲人字拖,斜背個包,一手拿著漢堡一手還拎著一個編織袋,編織袋上印著“中華磷酸二銨,勁兒大好使”。
楊平沒這個自覺去在意別人的眼光,溜達著來到長途汽車站邊上的步行街。步行街南北走向,百十米的樣子,中間全是買水晶的露天柜臺。
楊平把漢堡包的紙盒扔進垃圾桶,拎著編織袋挨個柜臺看。不時咨詢一下攤位老板價格,攤位老板們倒是每天都見各色人物,從楊平的腕表,手串,機動鞍袋都能看出是個買家,都很熱心介紹著。
品質不行啊,金發晶,綠幽靈,碧璽倒是有,但都是普品,沒么好東西。楊平嘆口氣:“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看來這海nan水晶都是導游忽悠人的。”繼續看看吧,反正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巴西進口的,所以全國哪里都差不多,當然港口城市價格肯定會相對低點兒。
走了好幾家,終于在一個女攤主的攤位上看見了幾串品質不錯的碧璽。楊平放下編織袋,擦把汗:“老板,這碧璽鏈子多少錢?拿出來我看看。”
女老板很胖,四十多歲,放下手里正在穿的珠子,在柜臺上普開一塊黑絨布,從柜臺里取出楊平指的那串0.8的碧璽項鏈放在黑絨布上,笑著介紹:“這串一萬二,您看這多透,晶體結構小,包裹物少。主要是戴碧璽對女性的身體好咯,能吸收身體有害物質。”
楊平撇嘴放下:“真有這么好?”
女攤主又拿出一串1.0的手串:“您看,這串八千塊。這串的碧璽里面的裂隙近乎沒有,公開度好,顏色搭配艷麗,這都是有鑒定證書的哦。”
不提鑒定證書還好,一提鑒定證書楊平更是不屑:“鑒定證書那東西也能信?十五塊一張,你要多少我給你辦多少。你給我說說這碧璽好在哪兒?”
女攤主呃了一下:“這個,要講起來啊話就長了。我給你搬個凳子坐咯。”
楊平接過女攤主給的高教塑料凳子坐下,打開鋁制戰術水瓶,喝了一口:“您說,我看看您這兒還有些啥好東西。”
女攤主笑了,捋捋頭發,那毛巾擦擦脖子上戴汗:“這個碧璽咯,在外國被叫做“吸灰石”“愿望石”“十月降生石”,就比祖母綠檔次低一點咯。其實咱們國家新jiang也有出產的。當然最好的還是巴西的碧璽。你用這塊絨布狠狠擦擦碧璽珠子,它就可以吸起來一些碎小的灰塵或者碎紙屑。這叫什么電熱性來著。慈禧的陪葬品里就有一個碧璽蓮花,好像重是一百八十多克,當時造價就是七十五萬兩白銀,你想想那得有多珍貴。”
正介紹這,楊平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老板娘,你這串項鏈拿來我看看。”
柜臺比較小,楊平坐下幾乎就把柜臺全遮擋住了。老板娘怔了一下,依言把那碧璽串項鏈遞過去。楊平扭頭看了看,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左右,很時髦,也很登對,說他們男才女貌一點都不為過,就是一臉的不可一世。
楊平轉過來笑著問:“老板,這碧璽鏈子你給便宜點兒唄,你看我這也沒多少錢,總不能讓我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吧。”
女老板想想,又看看后面的美女,這兩個顧客不好給降價,就猶豫著沒搭腔。
天太熱,美女大概也是累了,看楊平坐著還挺舒服,又看看楊平腳邊的化肥編織袋,一臉的鄙夷,小聲嘀咕:“買不起就讓開啦,這東西是農民工看的嘛。”
楊平一聽樂了,你丫難道就是傳說中專門給主角踩的萬年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