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蘇彤彤的出租屋，便直接往家里狂奔而去。確是狂奔，因為也沒有多遠的距離。

料想母親也沒等我回家，估計到了家我還得敲門，敲門也不見得母親會放我進去。路上一路想著怎么跟母親好好地道個歉，好化解掉我們母子之間屁大點的矛盾。

家里的燈是亮著的，看來母親沒睡，還不至于讓我在外門過夜。我湊到門口一聽，好像里面不只母親一人。

推開門一看，人這么多。

“顧阿姨好！”我的樣子是很像個學生的，盡管今天沒干學生該干的事情。我將書包放到靠近門口的桌子上，跟屋里的一些人打招呼說。

“小明啊，你可算來了。”這個中年女人抬了抬屁股說。

屋子里人很多，有好些個我還叫不出名字，料想都是母親的朋友了。母親也真是，這樣一屋子的人，也不替我的學校考慮一下，我考不上大學可得全怨母親在家里請客。

“吃過了沒有？”母親冷冷地說。

要不是屋子里有客人，想必母親都不會問我吃飯了沒有，這個快近更年紀的女人絲毫不拿我當兒子看，一點也不心疼我。在心里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是不大好，可我這個母親跟我冷戰的時間也太長了些，更年期的女人是惹不得的呀！

“我吃過了，媽！”母親待我冷淡，我還想裝一個孝子，笑著說。

“那會屋里去，不要在這里瞎轉悠，看著我心煩！”母親當著說有客人的面，不假辭色地說道。

“怎么了嘛，你還和小孩子生氣，這剛一進門你就這樣呀，以后小明都不來看你了！”姓顧的這名阿姨忙勸慰母親說。

我也沒有聽了母親的話去屋子里睡覺，我向來沒有那么聽話的，這次也不會例外，只不過母親不給我好臉色罷了。作為孝順的兒子，我也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跟母親掐起架來。

自從來到這座城市，母親很少往家里帶客人，她也怕影響我的學習，盡管我學習沒有長進的原因也不在母親的緣故。上一次家里來客人，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在初中，也沒今天這么多人。

這些人有說有笑地聊著什么，我只認識三個人，一個母親，一個顧阿姨，還有一個女孩，我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孩。

她叫佳佳。從上次我加了她的微信，再從她的微信里看到一些很曖昧的信息之后，我也就沒跟這個女孩子聊過什么了。

佳佳也在一中上學，幾年級幾班我都不知道，在學校里也沒有見過她。這個女孩是漂亮，我可沒膽量去做一個破壞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小明，過來，坐到這邊！”姓顧的中年婦人向我招了招手說。

母親向我投來極不友善的眼光，好像在示意我一邊玩去。我搖了搖頭，心里很無奈地想，更年期的大媽正在絕經，不好相處啊。

“是，顧阿姨！”我向這些人的方向象征性地點了點頭說，找了一張凳子坐下。

佳佳好像還記得我的樣子，她看了看我說：“小明同學，學校里蠻有知名度的么！”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并

沒有阻止別人的聽見。母親聞言，頓時大怒，也不拿客人當客人，沖著我就說：“你又闖什么禍了？”

我很無辜啊！我向來本分做人，不惹是生非，也不打攪斗毆，這個叫佳佳的女孩純粹是不讓我好過。

“沒有啊，媽！”我裝作無辜躺槍的樣子說。

母親不放心我的話，問佳佳說：“佳佳，你說一說小明在學校干了什么！”

“阿姨，沒什么的，就是個幾個同學關系好，我們聽過小明的名字，沒什么的！”佳佳說完，我才放下了心來，她沒說出我談戀愛的事情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跟方可怡分手分得是滿城風雨呀，料想佳佳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無暇再想其他，今晚這么多人來我家，我想不會是簡單的吃飯聊天了，應該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雖然這些人在我進來后緘口不提她們的正事，可我又不是傻子，想都想得到。

可能會是生意上的事，可能會是她們之間有著過人的交情，也可能是我所不了解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總之，就是有事。

至于什么事，就難以預料了。如果是大事，這個叫佳佳的女孩不會來，如果不是大事，這個叫佳佳的女孩也不應該來，怎么著這個女孩都不應該來，大人聊天吹牛，跟一個小孩子有什么關系，要不是這是我家，我都想走了。

我現在開始后悔為什么沒有留在蘇彤彤那里，來這里干什么，不待見不說，還跟一些更年期的女人在一起，這本身很危險的。要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殺人的心思都有的，虎毒是不食子，難保我不是我母親的親生孩子。

“小明啊，聽說你們下周考試了？”姓顧的中年婦人笑著問說。

這個消息應該不至于傳播地這么快，想必是這個叫佳佳的女孩在我來之前說的，就是不知道有么有跟這些人講我的壞話了。

“是啊，下周考試了。”我拘謹地笑了笑說。

家里簡陋一些，開水總是有的，桌子上的飯盆還沒有收走，想必是沒有吃飽吧。我后悔跟母親撒謊說吃了飯，現在看到剩飯，只想消滅地干干凈凈。

盆子里尚留著一塊剩下的骨頭，我用筷子夾了出來，找了一只空碗，開始吃了起來。

“餓了呀！”姓顧的中年婦人老喜歡跟我搭話，影響我認真啃骨頭不說，可能她的言辭之間還會有其他的意思。

都沒有說出來而已，就像母親，明知道我沒吃飯，還不給我留一塊骨頭，非要瞪著看我喝湯。

我點了點頭。這些大人沒再理會我的大快朵頤，一個個聊了開來，全是些無干痛癢的話題，什么哪個的孩子上學好，哪個的孩子不聽話，哪個的孩子還被勸退了。

母親拿我當教材一樣數落了起來：“是呀，你看看小明，不好好上學，跑去飯館了，這是什么事！”

要不是我知道母親更年期將近，我老早就掀桌子發飆了，說得我好像殺了人放了火一樣。

“你不要說小明了，他這個孩子很乖的。”還是外人了解我，居然替我辯解說。我心里不勝感激呀，恨不能當場跪下來叫她一聲，親媽！

這個叫佳佳的女孩離我很近，她身上的味道讓我想起了方可怡，我不禁向佳佳的位置看了看。我這短暫的一瞥想不到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明啊，你知道你跟佳佳小時候的樣子么？”姓顧的中年婦人陰森森地笑說。

“我忘了！”一塊骨頭已經下肚，感覺充實了很多，像吃了一根牛鞭一樣，要是給我一個女人，我可能會創造出一個民族來。

“今天佳佳來店里玩，你媽又說來你家吃飯，我們就一起來了，這讓我想起你倆小時候的樣子來！”姓顧的中年婦人接著說，“那時候你小，我們去舊城，你爸——抱著你，你媽抱著佳佳，還給你倆訂了娃娃親呢！”

我想多了——我原以為這些人的到來定會有什么事情，才會來我家商議，原來是順便蹭飯來的。我就是沒想到我跟這個叫佳佳的女孩在小的時候就認識，還有口頭的婚約。

要是在我沒有碰見甄小小之前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我會同意，人家姑娘同意不同意我就不想去猜測了。今天才說我還有個娃娃親的婚約，我是沒有一點興奮之色的，哪怕這個女孩同意。

“不說這個了，小明怎么能配得上佳佳呢！”母親很直接地說。

看來是親生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詆毀我的清譽了。我覺得我是配得上佳佳的，只是不想交配罷了，明清之前的舊家具可能會有價值，但是，別人用過的一雙鞋不見得就有什么價值了，我也想象不出讓我去橫刀奪愛的畫面是怎么樣的殘忍。

佳佳在同一個學校，我都沒有聽過她的任何消息，說明這個女孩乖巧，可能賢惠一些，可我的心里已經住了一心房的女孩，再多一個真的就裝不下了。

都什么時辰了，這些人還不走，累了一天，我都有心去睡覺了。看這些人的有說有笑的樣子，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雖然也算半個主主人，也不好意思趕人呀！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我覺得你倆越來越般配了！”姓顧的婦人笑呵呵地說。

母親再次發揮了她更年期將近時會展現出來的本質，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不要把佳佳往火坑里推，小明什么樣子我還會不知道么？”

大人說話，我們做小孩的最好不要插嘴，如果打架了，要是有膽量倒是可以上去拉一把。我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旁邊的佳佳，發現這個女孩的姿色比之前見她的時候好看了不少，她朋友圈的動態我也屏蔽掉了，要不然可以看看她跟男朋友分手了沒有。

“你這個未來的婆婆看不上我們佳佳，是不是？”顧阿姨跟母親打趣地說。

“佳佳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搬家這么多年，我還不了解佳佳是怎樣的孩子么？你都不知道小明干的什么好事！”母親瞪了我一眼，險些用這兇狠的眼光將我扔出了窗外去。

顧阿姨端起桌上的杯子，呷了一口里面黃橙橙的紅酒，笑說：“這兩個孩子都蠻聽話的！”

這個非親有故、姓顧的婦人硬要撮合我跟這個叫佳佳的女孩，也不問問我們兩個當事人答不答應。

又不是喬太守，亂點什么鴛鴦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