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一出,我都不愿去糾纏了,你倒好,說我可憐你,說我良心發(fā)現(xiàn)才來找你!我內(nèi)心單方面宣布,我很冤枉!
我從沒有這個想法。我也聽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劉彤彤一直在等我找她。可我經(jīng)常去找她的,只是因為環(huán)境的局限,才沒有說上什么話罷了。
現(xiàn)在倒好,反過來咬我一口,還說我沒去找她。她怎么知道,我們每次在廁所門口的遇見,都是我蓄謀已久的等待。
看來終究是我們雙方面皮太薄,都固執(zhí)地等著另一個人來妥協(xié)。我一直是在妥協(xié),只是這個女孩子好像不夠敏感,老察覺不到我的用心良苦。
我最見不得別人哭的時候還大聲地訓(xùn)斥我,好像我做錯了什么事情一樣。劉彤彤越哭還越起勁,要不是我對這種突發(fā)狀況早有一些應(yīng)對經(jīng)驗,我估計我現(xiàn)在得疲于應(yīng)付了。
她抹著眼淚,連著鼻涕也流了出來。鼻涕這種東西,吃起來味道不錯,但是看起來就不大好看了,但臭豆腐除外,它的色相一般,但是吃起來的味道還是可以的。
可惜劉彤彤的鼻涕不是臭豆腐,我慌亂地掏出一張紙巾來,想要做一會好人,給這個女孩子擦一擦鼻涕,想不到這也能成為她沖著我大發(fā)雷霆的導(dǎo)火線。
我手上的紙巾還舉在半空,劉彤彤好像先知先覺一樣地率先開口了,而她,因為哭得厲害,連看都沒看我。有時候我們不得不佩服女孩子的確有著第六感,而且很準(zhǔn)。
“別碰我,不要你的好心。”劉彤彤一把撥開,大聲地說道。
再過不久,大家都快成年了,我還記得這個女孩子的生日,怎么就跟個小孩子一樣還喜歡發(fā)脾氣呢?既然你同樣想我,何苦非要憋上兩年后,等著我來找你的時候你才發(fā)作呢,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寧愿做那個很徹底地妥協(xié)掉的人。
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內(nèi)心活動,我不大敢去將這想法說出來。女孩子只有在一中情況下不能去哄,那就是在她來親戚的時候,其余的時間的任何的不開心,都是需要來當(dāng)作一個小孩子一樣來哄的。
我雖然在這方面沒有很高的造詣,但是我終歸是在學(xué)習(xí)著如何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
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就有些疲于應(yīng)付了,不是疲,是欠缺這方面的經(jīng)驗。我只恨自己在這兩年之間沒有找一個什么人好好地練練這方面的經(jīng)驗。
但愛情這種東西,經(jīng)驗太足,就成了一種世故當(dāng)中簡單的肉體的碰撞了。我還是不大喜歡那樣摻雜著太多世故的愛情。
這時候,說什么大概都是多余的,索性,還不如等著這個姑娘哭完了再從長計議的好。可眼前這個姑娘越哭越流暢,連著肩膀也隨著抖動了起來,還很有頻率,很協(xié)調(diào)很勻速地抖動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怕是能哭到天亮。
既然不要我遞上去的紙巾,想必不大會拒絕我伸上去的手吧。我試探著將手舉到半空,這個女孩子果真不大拒絕我的手,她仍舊不住地抽噎著,好像真的很傷心一樣。
“
別哭了,這都多大了,等會兒眼睛腫了,你回家怎么說謊?”想不到這話作用奇大,劉彤彤頓時有了要止住這一切的想法了。
只不過止住哭泣和停住卡車一樣,因為慣性的原因,總得滑行一段距離才能停住。劉彤彤聳動著肩膀,這樣的抽泣已經(jīng)減弱了極多。
我也沒想到我這話大有奇效!
“看吧,眼眶都紅了,回家后干凈用涼水敷一敷!”有時候覺得自己哄起女孩子來也是一套一套的,連自己都能騙過去了。我的手欺上她的臉頰,順著腮幫用自己的手掌擦了擦她眼眶溢出來的淚水。
這個姑娘并未拒絕我如此柔情的援助,她好像還很享受我這樣的憐惜。只是我不大享受,因為擦完了淚水,還要擦她的鼻涕,我不喜歡臭豆腐,也不喜歡鼻涕的。
幸好我口袋里還有紙巾,連忙用另一只手掏了出來,先是擦了擦劉彤彤的臉蛋,這才用那用過的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樣子了?”劉彤彤的聲音終于將了下來。但從一百二十分貝降到十分貝,這個跨度未免有些大。
終歸,我聽得見。
女孩子大多的套路就是這樣——哭的時候囂張地不可一世,哭完了又委屈地不成樣子。顯然,劉彤沒有例外掉。
劇情反轉(zhuǎn)太快,我一時都有些接受不來。她以前說,我們之間就這樣了,剛才還說讓我不要自作多情地有什么想法,可當(dāng)我真的要離開的時候,這女子又哭了起來,還在責(zé)怪我沒有早些來找她!
是我不懂女孩子,還是她太過矜持了些!大概都有吧。
“沒有,怎么會嫌棄!”我無比心疼地說,“這么大的人了,怎么沒說哭就開始哭了!”
“那你送我回家好了。”劉彤彤嘟著嘴說,“我讓你吃屎,你會去吃嗎?”
短時間內(nèi),她質(zhì)問了我三遍,我是不是個男人,而同樣是短時間內(nèi),她同樣的問題也是問了三遍,我也在想,如果這個女孩子讓我去吃屎,我究竟會不會去呢?
我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說,“會去,但是我得保證你同樣不會嫌棄我,還永遠(yuǎn)地跟我在一起。如果你拉,我現(xiàn)在就吃!”
“討厭!”劉彤彤嬌嗔地朝著我的胸膛砸了一拳,說,“都是你不好!”
“是,是我不好!”我盡管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好,但我知道,我必須將這個莫須有的不好兜下來。這就好比有一個老師說你不學(xué)無術(shù),還說你不好好學(xué)習(xí),你怎么去跟老師說,我怎么不學(xué)無術(shù),我怎么不好好學(xué)習(xí)是一個道理。
我必須得承認(rèn),我剛在在轉(zhuǎn)身的剎那,是十分的糾結(jié),很心痛的,但我也必須得承認(rèn),當(dāng)劉彤彤沖著我大吼著說不是個男人的時候,我的心情就回升了起來,因為從那瞬間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女孩子只是嘴上跟我發(fā)飆,而她的內(nèi)心,在這兩年的時間里,仍舊是沒有放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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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堅持不見得都會跟我一樣換來這樣的重歸于好,但是,所有的堅持也不見得會白白枉費(fèi)掉
。
劉彤彤兀自向前面走著,不過,她的速度慢了很多。如果有一只蝸牛,我敢料定,它肯定能超過劉彤彤的速度。
她大概是在等著我追上去,而我就在她的身旁尾隨著,就像剛才一樣。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離開她身邊范圍內(nèi)五百米。
這條路我頭一次走,但我不覺得有多陌生,只覺得很輕快。劉彤彤沒有了之前一點的囂張的氣焰,好像她所有的大火被一場大雨給澆滅了一樣。
現(xiàn)在的她,乖巧地不像話。女孩子發(fā)起脾氣來一陣一陣的,她們跟小孩子一樣,過了這一秒,下一秒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希望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健忘,尤其是我曾經(jīng)喜歡過的,現(xiàn)在仍舊喜歡著的女孩子,我希望她們忘掉之前所有篤定的誓言。
剛才一陣暴雨,我險些被這洪水猛獸所湮沒掉,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了飄到我面前的一片救命的稻草——劉彤彤梨花帶雨的哭泣挽救了我這個夜晚的失眠。
因為我們不再轉(zhuǎn)身,那么,我要失眠好長時間的。
“哪里走?右轉(zhuǎn)!”劉彤彤突然道。
我陷于這巨大的喜悅中,一時沒注意腳下的路,走著走著就走過頭了。劉彤彤一聲暴喝我才抬起頭看了看路。
發(fā)現(xiàn)剛才還是怪石嶙峋的石山,而眼前,就好比是我們之間剛才的故事一樣的峰回路轉(zhuǎn)——是一片竹林,竹林中間還被踩踏出了一條極細(xì)的小路。
大概穿過這片竹林,就距離劉彤彤的家不遠(yuǎn)了吧。我地理偏差,但總體方位應(yīng)該不會差,而加上我們剛才走的那兩公里,想必是不遠(yuǎn)了。
第一次走這條路,我不大熟悉路況了。
因剛才一陣暴風(fēng)雨無情的摧殘,劉彤彤的整張臉蛋花俏地不像樣子,好像要去片場拍鬼片一樣的恐怖,眼睛都是紅腫著的,眼眶還留著淚痕,比平常要丑了很多。
竹林很安靜,很適合野合,要不是地上太過潮濕,我都想活動一下了。但是看都劉彤彤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就沒這個心情了。
“到家后,記得不要讓你家人看到你的臉,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不好看!”我走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
“你嫌棄我!”劉彤彤停住腳步,睜大了眼睛,氣嘟嘟地說,“那還不是你惹的!”
“是我惹的,所以,我從沒有嫌棄過你,哪怕你的臉上跟我一樣留了這樣長的一條疤,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摸著自己臉上三公分長的這條疤痕,巨分認(rèn)真地說。
“別哄我,我不了解你,還不了解你們男生么?”劉彤彤的頭發(fā)甩出一條弧線,佯裝生氣地走在前面。
“好了,回去后好好睡覺,到學(xué)校了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到時候你的成績還沒我的好!”我一旦絮叨起來,啰嗦地跟個婦人一樣,來來去去還離不開教別人怎么做。
多虧了都是接受得了我如此啰嗦的女孩子,要是換了別人,想必已經(jīng)朝著我開火了。
穿過這片竹林,便看到了一條公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