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經過我們這間病房的時候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難道她小小年紀就懷孕了?這樣想著,我想起身看個究竟,誰想再怎么用力都是徒勞。我有些氣餒地叫了一聲,想借此來抒發心中的情感,料不到這一聲發自肺腑的吶喊竟讓甄小小返回來朝我所在的病房看了看。
想必甄小小也不過是出于好奇回頭看了一眼,她似乎也認出了我,便笑著朝我走了過來。她的手上拿著一束蔫下去的花,肯定不是去送人的。她走過來說:“你怎么在這里,躺得這么舒服?”
“想不到我住院的消息傳得這么快,有勞大美女專程來看我,還帶了花,謝謝啊。”我接著說:“快過來坐到我身邊,讓我跟你說說最后的心里話,快呀——我快不行了都,你也看到了。”
“做壞事被人揍成這熊樣還嘴貧,你活該,喏,這花送你了,打算去扔的,想不到它還能在這兒繼續發光發熱。”甄小小將那朵顏色暗淡的花朵同水果放在了一起,“我有事,先走了,等會再來看你。”
“那你要快些來呀,我怕我快撐不住了。”我沖著甄小小離去的背影嘶吼說。
整間病房瞬間冷清了下來,只聽得見朱子敬的呼嚕聲縈繞在四周。我的手機也在此役中毀掉,與這個世界完全失去了聯系——我的世界由美女組成,這樣大的事故,卻不能給她們通知,讓她們帶著點心來看我,我覺得這比什么痛苦都難受,而且,讓我受這樣嚴重的外傷,也是少有的事,這正好是美女們展現她們善良的時刻,我的手機卻不失時機地壞掉了。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脛骨,發現其實并無大礙,只是掛了點彩而已,料想朱子敬和我差不多了。臉上像開水燙了一樣的疼,我拿桌上的蘋果敷了敷,想不到還真奏效,立馬感覺涼颼颼的,我無聊地拿所有的水果都堆到了自己的臉上,整個人都被邁進了水果堆里,竟然又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有什么在碰我的臉,我突然驚醒,發現是甄小小正拿著毛巾替我清洗臃腫的傷口。
她比往常漂亮了一萬倍!太賢惠了,正是我心儀的對象。甄小小見我轉醒,將毛巾拿開,說:“你醒了,我以為你真的去了呢!”
“我死了誰來娶你?”我壞笑著說。
甄小小沒有正面回答,說:“我正巧來醫院看我姥姥,她就在六號病房,我媽給我姥姥燉了雞湯,我給你勻了些過來,來,我喂你喝吧!”說著,甄小小將一碗湯端到我跟前,拿勺子舀了半勺,拿在自己嘴前吹了吹,再遞到我嘴邊說:“喝吧,不燙。”
“你用嘴巴喂我!”我說道。
“你不喝我拿走了!”甄小小故意說。我連聲說“喝——喝”。
朱子敬不知道什么時候轉醒,拍著手取笑說:“唉吆,我
好羨慕吆!”
甄小小驚得將整碗湯全撒到了我的身上,起身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說:“你什么人?”
“我是小明的朋友啊,你可能不認識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朱子敬,和小明是同學兼病友,美女,你不該厚此薄彼的,這是你的不對了。”朱子敬居然坐起了身,靠著靠墊說。
“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調戲,再調戲一句小心我跟你翻臉。”我連忙趁機告白說。甄小小羞紅了臉,站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我安慰說:“別管他,喂我喝湯,他沒人疼是他活該。”
甄小小惶惶不安地先替我擦了身上的湯水,再舀了半碗雞湯,又復端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說:“喝吧。”
她的臉漲得通紅,我看得出來,她在強裝自若。我伸出手握住她遞過來的勺子,說:“你洗一下毛巾吧,我自己來,我可以起來了。”我不想讓甄小小感到難為情,替她解圍說。
甄小小果真聽話,放下碗,垂著頭,含著羞跑開了。甄小小走后,我就將一顆蘋果直接砸向朱子敬的腦袋,怒氣滔天地說:“你好死不死的,這時候醒來壞我好事,我要不是你,我能躺在這里么?如果你有良心,現在就走,不要影響到我此刻美好的心情。這是我的初戀,你懂不懂?她一個女孩子被你這樣打趣,她能不害羞么?”
我最后補充了一句:“走的時候記得把住院費交清!”
朱子敬一邊收拾著起身,一邊嘴里嘟嘟噥噥地念叨:“你也活該,活著都算你走運!”
勸走了朱子敬,我懷著極大的貪婪坐等甄小小的歸來。左等右等就是不來,卻等來張豪文一干人。
他們一行五人,浩浩湯湯推門直入,有的提著燒雞,有的提著豬蹄,還有人提了一瓶白酒。當看到整間病房只有我一人時,張豪文問:“小朱呢?去上廁所了么?”
我沒好氣地說:“他回家奔喪去了?”
“什么,他居然走了?”其他人顯然沒想到朱子敬居然出院了,而我這個無辜的人卻依舊躺在這里。
“出院了也好。”張豪文說,“小朱都出院了,你應該也可以下床了吧?”
“我還不想走,把東西留下,你們走吧!”我假裝生氣地說,“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讓我安靜一下!”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以為我因為平白無故受了一頓毒打心里有委屈,所以都沒有說話,一個個垂著頭出去了。誰又能知道我是在等甄小小呢!
兩個小時了,她還不來,我放棄等待。一個人出院溜達去。
出了醫院的大門,天色已見漆黑。被人揍成這副熊樣,也沒臉再去都找妹子,還是先報平安為上。
臉腫得不成模樣,萬幸的是皮夾也是腫的,我到
手機店趕忙買了一部手機跟母親通電話說今晚不回家了。也沒臉回家,怕母親擔心。
在大街上一個人灰溜溜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會收留我。
換了手機,電話號碼沒換。一個陌生號碼打斷了我的遐思。接通說:“你好!”
“好什么好,你還來不來了?不來我下班了。”是方可怡的聲音。
“其他人呢?”我問說,“先等一下,我馬上就到,等我回來。”
方可怡沒再回答,便掛了電話。我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店里而去。
天氣溫柔樂極多,有涼風在輕輕地吹。我家的店面地理位置極佳,到了凌晨以后都有客人,這時候關門顯然不是很明智,除非碰上要生孩了這種大事。我到店里的時候,方可怡似乎很無聊,坐在一旁看連續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可怡嚇得一抽搐,仰頭看了看我,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吃驚地說:“你怎么了,打架了?”
“別人打的我……”
“我看出來了,不是別人打你的,難不成自己打成這樣的么?”方可怡將手機鎖屏,站起來伸手摸了摸我腫起來的眉頭,說。“唉吆,你也有今天呀!疼不疼啊?我給你買點藥去?”
“我剛從醫院出來,紗布剛拆掉不久,沒事的,不用擔心,還要跟你生小猴子呢!”我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吃飯了沒有,你去吃飯吧,打算請你的,我就不去了,我負責看店。”
“嗯,那我去了,你看著會兒。”方可怡掙脫我的手,蹦著跳著走開了。
我在展示柜的玻璃櫥窗里上下左右將自己的傷勢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能將鏡子給吃掉——太難看了,周一我還怎么去見人?都怪朱子敬這個東西強加給我一場莫大的冤枉!這時候也沒什么客人,三三兩兩的成不了氣候,我也看起了電視,可惜我的手機壞了!
我看到方可怡搖曳著婀娜的身子提著大包小包向門口走來。她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跟我說:“開飯了,你應該也沒吃吧,給你買的補品。”
這家店后面有一間極小的隔間,除了沒有床,打麻將斗地主不成問題。方可怡將買來的食物拿了進去,沖著外面喊說:“快來吃呀,你聾了?”
“我原本沒胃口吃飯的,但不能枉費了美人的一番心意呀,對我這么上心,是不是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說吧,別難為情,我可以滿足你!”我在小隔間的入口繼續發揮我猶如媒婆一樣的口才說。
“你就別嘴賤了,快坐下吃一點吧。”方可怡顯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她將所買的食物井然有序地擺成一圈,筷子放在食物的旁邊,餐巾紙壓在筷子下,我不禁奇怪地說:“你和我過家家呀,這么細致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