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甄小小要是再成熟些，那該有多好。現在的她還缺少很多的女人味，除了一張臉蛋稍微能讓人滿意之外，真的別無他處了。

打我眼前飄過的每一個女孩都是那樣的風韻十足，大有當年邵音音的風范。

“你在看什么，我們走吧。”甄小小走過來，看了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甩下這話便自顧自地向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尾隨了上去，走在她右側，佯裝關心地說：“你在里面怎么這么久啊？”

甄小小看都沒看我，就將腳朝我的小腿伸了過來，我躲閃不及，正好踢在腳踝，我假裝疼得受不得了的樣子，忙蹲下來摸了摸沒一點大礙的腳踝，但嘴上必須逼真地哼出聲來：“呀，我的媽媽，我受傷了，我想回家。”

甄小小信以為真，也忙蹲下來看著我的腳踝說：“你是不是缺鈣，我沒感覺到疼，你先吼上了。”

“我不缺鈣，我缺女人的滋潤。”我坐實在地上的，甄小小是女生，她只是蹲了下來，很憐愛地查看我的傷情。我想我開發她的時機到了說：“你扶我起來吧，我們快走，這個場合這個樣子有傷風化。”

甄小小顯然很用力，但她就是沒能將我扶起來，還順勢趴在了我的身上。占了便宜就得賣乖，我假裝被人吃了豆腐，說：“你做什么，我們換個地方你再這樣好不好？”

我佯裝保護自己地將一只手伸向她，另一只手攔著她的后背，再接再厲說：“你快起來呀，大庭廣眾的，成什么樣子。”

“你松開我呀。”甄小小一著急，也感覺到我的手在摸她，臉色不禁大變，想使勁掙開我的束縛，但她終歸是女生，力氣沒我大，反讓她失去重心，實實地趴在了我身上。

甄小小用膝蓋頂了一下，說：“你松不松開？”

“我不呢？”我說道。

“你快松開呀！”甄小小真急了。但我當然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松開，說：“你是不是我的女人，你承認了我就起來。”

“你先起來了再說。”

“你不承認我怎么會起來。”

“是，行了吧？快起來了。”甄小小終于妥協了，很不情愿地回答說。

我也不是個臉皮跟皇城一樣厚的人，但被人像看一只表演的猴子一樣也不舒服，我連忙松開手。甄小小像彈簧一樣瞬間彈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用

鄙夷的眼光看著我，又用腳尖給了我一腳。

因了這一腳的關系，我好像被針給戳到了屁股，居然是跳起來的，渾不在意地說：“你又做什么？還沒夠么？”

“我不想理你了。”甄小小說完，便甩過頭徑自而去。

操場上人不怎么多，稀稀落落的沒幾個人，但校門口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什么特別能吸引到同學們的似乎，聚集的人出奇的多。這也好解釋——校園混混大多喜歡聚集于校門口以達到恐嚇威懾其他弱小同學的作用，因為一旦到了校內，有校方的干預他們很難如此的揚眉吐氣，好像祖墳在冒青煙一樣的有成就感。

甄小小終歸是一個女孩，看到這個架勢不免有些膽怯，很乖順地躲在了我的身后。我從大批的校園混混里看到了屠熊和他的一班小弟的影子。

他也看到了我。他沒有在這個時候找我的麻煩，只是用眼神惡狠狠地盯著我不放，好像我受不了他那慫樣似的。我順勢牽起甄小小的手，揚起來給他看了看，接著同樣用挑釁的眼光跟他說——狗東西，你各方面都不行的。

屠熊年紀不大，倒已經抽了好幾個月的煙了，他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尖攆滅，揚起脖子朝我的方向吐了一口長長煙圈。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小青年，還以顏色地朝他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頭也不回地拉著甄小小的手向冷飲店走去。

甄小小生一直低著頭，就靠我領著他走，她也不怕我把她帶到溝里去，似乎很信任我似的。而我，這一路上自然是揚眉吐氣了——我小明終于有女朋友了，大家快來看呢。我沒說，但我的眼神和心里就是這個意思。

那家冷飲店已經近在咫尺。到了這會兒，害羞的反倒是我了，我不由地掙開甄小小的手，說：“你先進去坐，我來點。”

甄小小還沒來得及被我調教，就已經聽話地不得了了，她仍舊垂著腦袋，看著腳尖向里面走去。我要了兩杯茶水，外加一碟從國外舶來的糕點，便同甄小小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整間店面不大不小，但里面的情侶沒一個是成年人，世道必進，后勝于今，想必就是這個意思了，這也是社會進步的一些不算顯著的特征。

“你在傻笑什么？”甄小小看我一個人在那里出神，還有些忘形的樣子，不禁捏了一把我的胳膊說。

“我在想我和你什么時候才能成功地造就出下一個小小明呢，今晚怎

么樣，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你滾，有多遠滾多遠！”甄小小說這話時聲情并茂的，連動作也是標配的。我當然是調轉槍頭改變話題了，說：“不管有多憤怒，盡量文明交流——哎，這個茶怎樣？”

“還行。”甄小小有氣無力地說。

“比我的口水應該要差些，你嘗嘗。”我將嘴巴湊上去，貼著甄小小的鼻子說。

“呀——呀——呀，你們做什么呢？”門口處傳來一聲大煞風景的大叫，是個女生的聲音，還是朝我的方向在說。我連忙回過頭去一看，我去，是劉彤彤同杜雯雯在向這邊走來。

我頓感大事不妙，慌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向劉彤彤打招呼說：“來，這邊坐。”

我本是客套而已，誰想劉彤彤竟然當了真，舉著一杯冷水就向我這邊慢慢地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打量甄小小。我想，她在同甄小小做對比，其實我心里也有一個對比——甄小小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小女孩，而劉彤彤顯然成長的速度要快很多，幾乎快接近女人特有的風韻了。

杜雯雯板著個臉，我特別討厭，但礙于劉彤彤的關系，我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合中國人傳統禮儀的舉動來，劉彤彤落落大方，笑著同甄小小打招呼說：“嗨，你好，第一次見面，你叫什么名字。”

“甄小小，你呢？”甄小小向后撩一撩頭發，溫婉地說。

“劉彤彤！”劉彤彤拉著杜雯雯坐到緊挨著甄小小的位置說。我就像個櫥窗里展示的物品一樣，與三女各持一方。

空氣里都有些尷尬的因子在氤氳開來，我不得不找一些話題說：“你姐妹倆來這里納涼呀？”

“是呀，這位甄同學是你女朋友吧？”劉彤彤很不合適地說。

“不是，同學而已。”甄小小搶先回答說。這正和我意——要是承認了，我還怎么對劉彤彤展開攻勢。

我摸了摸頭皮，咬著牙說：“吃點什么嗎？我請客！”

“我差點忘了，你早上說要請我吃飯的，那現在吃也行。”劉彤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甄小小，略帶戲謔地說，繼而招呼工作人員拿來一本厚厚的菜單，自顧自地點了起來。

甄小小用一種特別不可思議的眼神欲要將我殺死一樣，眼里有震驚，有憤怒，還有一絲柔情。

我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這個意外的相聚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