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進入了魔相。”
容璟波瀾不驚的聲音聽在每個人的耳中卻是心驚肉跳。
白羽第一個反映過來,激動的高聲問:“魔相?什麼魔相?”
容璟沉默片刻,簡單而直接的道:“上古四大神器均會在特定的時機下產生幻象,誘使人進入其中,而我們就是被帶進了伏魔鈴製造的魔相之中。”
白羽鄙夷的看一眼容璟,不屑的撇撇嘴角:“你說伏魔鈴會產生幻境,就是說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幻覺咯?那剛剛差點被那藤蔓勒死又怎麼解釋?難道幻覺能致人死地?切……說謊也不打個草稿……”
唰的一聲,墨瓊雪亮的劍刃橫在白羽面前,面無表情的望著他,沉聲道:“白公子請謹言慎行,休要對我家主子不敬。”
“喂喂,大哥不必這麼激動吧,”白羽嬉笑著推開橫在自己面前的劍,“有話好好說嘛,我也只是提出了一點質疑而已。”
容璟並未因爲白羽的話而惱怒,伸手一指地下,冷聲道:“你的身後並沒有影子,因爲只是存在於自己的意識裡。”
白羽驚訝的回身,夕陽映出大地的餘暉,果然是沒有影子的。
朝顏略微吃驚的瞪大雙眼,睜睜望著容璟:“你是說伏魔鈴上刻有許多仙法的痕跡,而這些痕跡隨著歲月的流失形成了獨立的空間,就像虛無幻境一樣,無法輕易走進。而這些痕跡又與我們的意識和思維連在一起,就形成了魔相?”
容璟點點頭,答:“的確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虛無幻境雖然無法靠近卻是存在的,而魔相會因人而異,存在於虛幻之中。”
白羽聽了他的話,舉一反三:“也就是說,這裡的所見所聞都會是我們所經歷過的,就像剛纔那棵爛樹也是因爲我之中有人見過它。”
朝顏聞言皺起好看的眉毛:“白羽你怎麼能叫它爛樹,那樹名喚希寶,是神賜之樹。”
白羽一拍額,恍然大悟:“所以說,那個人就是你咯,怪不得你知道用火攻。”
朝顏點點頭,忽然看向容璟:“
希寶樹生在天庭,我自然是見過,只不過你爲何也知道用火攻?難道也見過它嗎?”
容璟沒有回答,反而答非所問的道:“我們想要從這裡出去就要一一通過這些幻象,方能離開。”
墨瓊欲言又止:“主子,容瑤大人她……”
容璟淡淡的望向遠方,平靜的道:“魔相只爲特定時間特定環境而開,一旦進入自會閉合,外面人也無法進入。”
朝顏忽然轉動眼珠,看看容璟又看看墨瓊,疑惑的開口:“爲什麼從頭至尾都沒有見到流炎露面呢?”
容璟聞言轉眸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道:“你似乎很關心他?”
“我沒有,”朝顏緊張的擺手,俏麗的小臉微微漲紅,嘟起小嘴道,“只是他之前一直跟墨瓊都在你身邊,可是這場戰鬥卻沒見到他覺得很詫異。”
容璟叩著玉錐子似的下巴沒有說話,墨瓊卻搶先一步沉聲道:“仙子難道還沒有看出嗎,流炎是站在容瑤大人一邊的。”
“蛤?”朝顏一愣,小嘴幾乎塞進雞蛋,思維一時間有些紊亂。印象裡流炎一直扮演著鄰家大哥哥的角色,不僅三番五次的救她,更是與她關係甚密,偶爾出謀劃策教她如何應對容瑤,甚至連她和凌熙仙子同盟的事也全部知曉。這樣的流炎,居然是騙子!
朝顏彷彿遭遇晴天霹靂般的震驚,潛意識裡她早已將流炎當作自己人,一點一點將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的面前,從未設防。可是……可是……他居然是叛徒,奸細!
朝顏一時間回不過神,喃喃道怎麼會。墨瓊就潑著冷水道:“流炎是容瑤大人安插在主子身邊的眼線,主子雖然早就發現但一直裝作不知道,表面做出很信賴流炎的樣子,實則上很多東西都是揹著他而行的。當然,也曾將計就計利用他傳遞過假消息,比如說主子一直手傷在身,內力受損。所以仙子,過於輕信別人是會令自己身陷險境的哦。”
朝顏瞠目結舌的望著墨瓊,又望向雲淡風輕彷彿知曉一切的容璟,愧疚感一點點浮出水面。她曾錯將流炎看做自己人,而對容
璟恨之入骨。可是現在的她深深知道,如果不是容璟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雖然感激難以啓齒,但是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白羽無謂的聳聳肩,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意思在說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容璟雙手負立,眺望遠處,淡然道:“魔相里所見之物至少是我們這裡一半以上的人所見過的,若是想闖過去怕是也不易。”
朝顏奇怪的歪著腦袋問:“也就是說兩個人以上,我自幼和師父住在忘憂山,連下凡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更別提見到過的魔物了。”說著,又看向白羽,滿懷期待的問,“白羽,你也和我一樣是吧?如此一來,我們的路程不是簡單多了?”
白羽和墨瓊同時轉頭,頗爲同情的看她一眼,就聽見白羽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打破了朝顏所有的幻想:“不是的,我自幼生活在靈界,又喜歡冒險,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
墨瓊也沉聲接著道:“千年以來,我隨主子出生入死,闖過無數死亡之地,斬遍數不清的魔物,再可怕的東西都見過。”說罷,一貫冷淡的面容上竟浮出幾許得意來。
朝顏痛苦的掩面,差點掉下眼淚來。敢情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見證過最危險的東西,也就是說這趟魔相之旅,即便是存在於幻象之中也一度危險重重,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老天啊,你是我的冤家派來玩我的吧。
這是一片突兀而看不到盡頭的土地,沒有人的蹤跡,,倒是雜草叢生,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
四個人在樹林間拾了一些乾柴,又用火摺子點燃。火焰在黑暗中斑駁跳動,是這淒涼的夜色中唯一的光源。
白羽單手支著地,靠著樹幹坐下來。趕了這麼久的路,渾身早已疲憊不堪,可是居然沒有感覺到半點飢餓,倒也是個怪現象。
墨瓊看了看他,解釋道:“主子不是說了嗎我們身在伏魔鈴產生的魔相之中,所謂魔相正是虛無的幻影,和虛無幻境有些許相似,若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又怎麼會感覺到飢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