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天未明亮。
積蓄了一天的云層,似是飽和往外溢出水滴,一顆顆飽滿的鉆出云層,滴滴下落,砸的林木枝葉顫顫作抖。
耳外的聲響瞬間讓我清醒過來,下雨了,還好雨滴剛落下來,還來的及補救措施。
我趕緊起身,收拾好隨行的物品,做好防水的工作,也把篝火的保護好,避免它被雨水澆滅。
作為一個主人的貼心小奴仆,下雨的時候,必要考慮雨水會不會被倒灌進主人的臨時住所,這種能體現生活細節的工作才是我的本職。
其他的什么打打殺殺只能算是我的附帶價值吧,做個臨時肉盾拖延個十秒半分鐘還可以,超時負荷工作,后果可得自己負責。
我走到萊茵主人的帳篷旁,環繞著先畫了一條不規則圓形路線,等我挖開,它會把積蓄在帳篷旁的積水,順勢引到低洼處。
瞥了眼甲乙兩位大人的帳篷,猶豫了下,就不去管嘞,我又不是他們的仆人。不過話說,我昨晚不是在冥想么,怎么就睡覺了。
“唉,真是失策,還好沒有被魔物,主人保佑。”
我還真不是修煉的料,這么容易就睡著了,還睡的死沉死沉的,要不是這場大雨,免不了又是一通出糗。
看來無法成為高手了,空有一身的魔力,要讓主人失望了,或許..
“哼,怎能因為這小小的挫折就自暴自棄呢,主人她那么重視我的潛力,我太不應該了,我要振作,不能讓主人失望。”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四老手,五小成就,六登領主,七八九十,太過遙遠,拉,啦啦....
吟著小歌謠,挖著小溝渠,我思緒又開始發散似的亂想一通,可能是昨晚那種冥想的姿勢好入睡,沒睡幾個小時,今天精神卻不錯。
看著大清早就在忙碌的我,護衛乙一臉看傻叉的眼神看著我。
瞥了眼護衛乙的眼色,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雖然我年紀比他們小,但是在奴隸營地,什么樣狡詐的人我沒見過,爾虞我詐那是司空見慣,何況這毫無掩飾的眼神。
他絕對在想我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旅途中碰到雨天那是常態,要是每次露營碰到下雨都挖溝排水,估計都沒體力趕路了。
也有可能他覺得我體力太多了,看有沒有必要再增加點我護腕的重量
唉,真煩,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我是燕雀來著。)他們怎么會理解:居家旅行的必備奴仆的真正含義。
欸,奇怪,我腦袋怎么會突然冒出這種聽著就感覺充滿智慧的話語,難道我是個學識淵博的奴仆,看來是這樣子的。
挖好溝渠,體力卻沒怎么消耗,我擦干臉上的雨水,雙手也清理干凈,然后拿出腰間的小鍋及水袋,倒入小半鍋清水,待水滾開,放入腌肉干,調整了下材火,轉成慢熬火勢。
看著這堆篝火,我充滿了好奇,真是神奇的火焰,尋常的水汽并不容易熄滅它,這是萊茵主人昨夜休息前注入了一些魔法火焰,混合這木材,竟可以這么經燒,什么時候我也可以學會,就不用萊茵主人親自動手了。
“西斯大人,我去附近挖點野菜,主人就暫時交給你守護了。”豐富的早餐需要綠色的野菜,我的提議得到了護衛乙的默認。
好吧,我心理是這么認為的,也許他壓根就沒想過理我,看他一臉白癡的看著我,我就知道。
也許他心里想說:這話也用我說?沒我的時候,他們一路游歷闖蕩也不是這么過來了。
所以他都懶的回答我,跟一個白癡對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反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就沒有阻止我,他的任務是守護圣瑪麗大人,不是跟我嘰嘰歪歪。
我不敢遠離營地太遠,我體力是好,奈何武技不佳,除開本能的劈砍動作,就只有逃跑了。
逃跑時,怎么才能最短時間內尋人拯救,尤為重要,所以要目測到營地的影子才放心。
我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要服侍萊茵主人呢,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它不是屬于我一個人的,萊茵主人也有份。
左手木盾,右手短劍,我小心翼翼的朝營地外走去,借著營地的火光,挑可能長野菜的灌木叢探索。或許是勇者大陸的富饒,沒走多遠就收獲了一小波野菜,我滿心歡喜。
雨滴嘩啦啦的被烏云傾倒而出,它想在黎明過去之前,恢復云朵該有的潔白美麗。
密集的雨滴模糊了我的視線,也阻隔了營地的火光,摸了摸腰間的小布袋,鼓鼓的,我決定還是先回營地。
正當我起身往營地走去時,靈敏的耳朵讓我捕捉到空氣中的異樣雜音。
“是魔化蜘蛛。”我心中暗下判斷,那種只有節支生物踩在枝葉草叢間才能發出的沙沙響音,憑我的記憶,十之八九錯不了。
“媽蛋,昨天你家親戚害我出糗,這恨保不準今天就報在你身上了。”我惡狠狠的想到。
抬頭,挺胸,翹屁股,小蜘蛛呀小蜘蛛,擺好姿勢坐等小爺布萊德砍下你的蛛頭,以雪我昨日之恥。
擺出從護衛乙劍士琢磨來的臨戰姿勢(雖然空有其表),我沉步往那沙沙的源頭走去。
“喝哈!”
撥開云霧見青天,野蠻盾擊撞翻天。
提劍劈砍斷蛛頭,報得昨日出糗仇。
以上的畫面都是我想象中的,也是計劃這么干的,不過實際情況卻有些“出入”。
我以為可以一劍輕松劈開那細枝嫩葉,卻沒控制好勁道,演變成靠蠻力用劍身拍段枝葉,從劍身反向傳遞來的震蕩瞬間麻痹了我的虎口。
“我*...”
“呼咻~”只聽得一聲呼嘯,我忍住羞愧,頭顱微縮,要害躲到木盾后,先擋住這波再反擊。
震麻的五指死死抓住短劍,雙目看不清目標,雨太大聲,模糊了我聽聲辨位的能力。
那畜生也是成精了,一擊不成,暫時選擇后退,不過它運氣不好,被我聽到了聲響,對準聲源就是一記蠻力沖撞。
“我*...”
目標是撞捯的同時,還擱捯了一棵樹,且大部分力道都作用在樹干那里,我他娘的撞倒了一顆樹,我該高興嗎?慶祝下我的蠻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這該死的雨幕讓我看的不清,也模糊了我的感知,讓我產生些許的誤差,在這該死的林木間,這點誤差的代價就是一顆無辜的小樹。
“哼,不能再失手了,把萊茵主人的臉都丟盡了。”
“喝啊~我插,我插,我插插插,我插死你個傻貨。”
我感覺那只蜘蛛被我嚇傻了,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直到我力竭,才發現那蜘蛛早已躺尸多時。
倏然,我清晰的聽到一聲“咔嚓”,似乎一道枷鎖在我體內應聲而斷,一股清新的感覺涌上心頭,我又充滿了活力。
“什么鬼?”
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確認身體沒什么問題后,我也就把這個聲音定義為幻聽,可能剛剛殺死那頭蜘蛛太興奮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