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翅樓據點回來,張榮方平靜的呆在自己家中,每日便是幫完顏路減肥,上班,練武,休息。
其余時間,仿佛完全放棄了之前收集神像相關資料的舉動。
神像導致的異變, 他全程觀看下來。
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某種改造激化。
那種金屬狀的絲線,不應該是這個時代應有的產物。
這種奇異的矛盾感,讓他心中思緒紛繁,開始思考大靈,密教, 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存在。
12月5日。
雨水暫緩,不再時斷時續。
李霍云在白煙樓擺了一桌酒席, 慶祝他二十歲生辰。
這次是私人酒席,就邀請了少數幾人前去參加。
張榮方應邀參加,陪著喝過幾趟酒后,回家時,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
剛剛打開院門,他便看到一只紅色小鳥靜靜站在院子中的樹杈上, 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轉也不轉的盯著他。
“來。”張榮方伸出手, 讓那小鳥飛到自己手背上。
取下鳥腿上的竹管。
他迅速打開查看。
只是看了一眼, 他面色便微微一變。
當即迅速進屋,換一身衣服,帶上面具,愿輪他猶豫了下,還是沒戴。
實際上明鏡宮使用愿輪的人也有,并非只有他一個。
但他本身, 除開刺殺時,能用愿輪動動手。其余時候和高手交手, 并不適合。
因為他并未掌握愿輪的配套武學。
所以只能一直將其當做簡易重武器, 或者盾牌使用。
使用時機, 一般是一擊不中,持續交手就不好再用了。否則招數不搭配,反會大幅度減弱自己實力。
隨意戴了把短劍,張榮方輕裝出發。
譚陽城城門,在夜晚是有單獨的進出小門的,專供夜間趕路的商隊,鏢局等來往。
大靈武力昌盛,軍隊所向,無可匹敵。所以根本不擔心有誰來偷襲。
城外平鴉寺內。
金翅樓等一票正樓成員,分散著守衛在四面。
見到張榮方到來,紛紛低頭作為行禮。
清素,照天明,赤霞,三人都已經到齊。
三人分散站在一名全紅色面具的高大身影面前,低頭表示恭敬。
那身影有著一頭細碎小辮子,雙肩寬闊,穿了一套完整的硬皮半身甲。右臂上纏繞了粗大銅色鎖鏈,顯然是練的奇門兵器。
一陣腳步聲傳來。
張榮方大步走進大殿, 目光第一時間便看向了那紅面具人影。
對方的體型居然比他現在還要大上一圈。
“可是府城紅靈大人的使者?”張榮方沉聲問。
“正是,你便是譚陽的白鷹?紅靈大人命我來譚陽調查密教經帛之事。這卷經帛應該是剛剛現世,你等或許不知道其外形特征, 所以命我親自前來,負責鑒定搜索任務。
另外,我也是鷹級,你可以叫我銹鎖。”
“倒影。”張榮方心頭迅速閃過思緒,馬上編了個外號出來。
這個外號相當契合他如今的幾重身份。
“你可以稱呼我倒影。”
“很好。接下來,我將坐鎮此地,協助你處理搜索經帛之事。
另外,提醒你一句。黑十教的蛇王薛景浩已經到了譚陽,似乎是來調查之前這邊接連幾名高層被刺殺一事。”
“蛇王薛景浩?”張榮方眼神微動,“此人實力如何?”
“伱說呢?之前被殺的黑十教高手中,甚至有八品,你說他們會派什么層次的高手下來?
而且不光他一個人,還有兩名隨行使者,都是至少七八品的層面。你自己小心點。”銹鎖提醒。
“九品....?”張榮方心頭一沉。這些大勢力就是這樣。
事情鬧大了,人家后面還有總部,還有大量的高手支援。
“順帶提一句。你在譚陽這些地方,消息不是很靈通,大概不知道,這天下的九品,當初是因為什么而劃分的。”銹鎖再度道。
“因為什么?”
“因為....九品其實是尋常人的極限,最高能爆發出的速度和力量。”
銹鎖淡淡道。
“使用秘藥,不顧一切損傷,可以激發出的人的速度和力量,最高就是九品。”
“或者換個說法。靈廷最初確定九品制度時,一是參考了官職體系。二便是參考了這一點。將普通人的爆發極限,定位最高九品。”
張榮方心頭一顫,忽然想起了之前被神像激發的那個賭徒。
他那時候,就是如此....
原來,那便是普通人的極限么?九品.....居然還有這等隱秘。
“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普通人。”銹鎖忽然提了一句。
“人和人之間,看似一樣,但有的人體質之間,天差地別。”
“你說的,是天才,天賦異稟的那部分么?”張榮方沉聲道。
“正是。蛇王薛景浩便是這一類人。他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敏銳直覺,不懼任何刺殺,偷襲,反應速度遠超常人。
所以,務必不要招惹此人。”銹鎖提點道。
金翅樓就是以刺殺情報為主,黑十教派來此人,明顯意有所指。
“他....算九品么?”張榮方再問。
“三年前,此人便已經是九品,如今以他的天才程度。恐怕已經不在品級限制中了。”銹鎖感慨道。
“不在品級限制中?”
“這類人超越品級評定,比一般九品要強,卻又不到各派宗師層次。有江湖人將他們稱之為超品,你可以如此定義。”
銹鎖說完,取出一張圖紙,展開,遞了過來。
“好了,說起這個是讓你小心點,注意不要招惹此人。黑十教死了人,過來鐵定要報復搜索仇敵,所以不要觸霉頭。
另外,這是我們要找的密教經帛圖樣。你看看,之后便是按照這個搜索類似的。”
張榮方接過圖紙,仔細看去。
那上面赫然便是一張淡黃色的,寫滿了神秘字跡符號的布帛。
其形狀式樣,和他之前得到的那張一模一樣。
‘果然.....’
他心頭一定,之前的擔心,如今反而一下確定下來。
確定了那卷布帛真的就是密教經帛,他心里反而輕松許多。
心念急轉之下,他直接開口。
“您確定,就是這個式樣?”
“確定。怎么?你有見過?”銹鎖從他語氣里聽出了點什么。
張榮方二話不說,直接從身上取出那卷布帛,遞了過去。
“前不久我恰好在一次意外中,獲得了此物,卻是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這么珍貴。正好便是樓里所需之物。”
銹鎖頓了頓,似乎有些呆住了。
他看了看張榮方的面具,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經帛,似乎沒想到一切會得來這么容易。
“你...是從哪弄到的?”他有些不相信,擔心這東西是假的。
“一處墓坑,我不小心撞上了一處石壁,石壁掉落,背后夾放著這個。被我撿走了。”張榮方直言道。
銹鎖接過經帛,眼神閃爍,迅速翻看起來。
很快,他便確定了。
“是真的!”他情緒微微有些激動。“此事重大,我必須馬上聯系上面。”
然后,他緊緊盯著張榮方。
“不得不說,倒影你這次...走大運了!這東西對總樓非常重要。我現在馬上動身,返回府城,將東西層層送上去,確定后,之后總樓嘉獎很快就到。
小子....你走大運了!!”
他小心的收起經帛,貼身放好。
“事不宜遲,我連夜趕回府城,再度鑒定,以免夜長夢多,出現危險!”
“好!需要我派人護持么?”張榮方也看出了對方的慎重。
“不用,多一人都會拖累我速度。告辭!”銹鎖當即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大殿。
張榮方也不擔心對方搶功,先不說金翅樓內,有另一套不為人知的專門監督系統,就是為了避免上級搶下屬的功勞。
這個經帛,加上之前那邪門神像,整體來看,他便感覺這里面的水太深。
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不妙的下場。
所以,確定了經帛有問題,他當場便將其交了出去。
這東西現在很可能是個燙手山芋。
他不是那種沒自知之明的人。
自己有多大本事,便吃多大飯。不自量力,最后帶來的結果只有死。
“現在,所有人各自撤離,短時間內,不要再有任何聚集。”
回過身,張榮方吩咐照天明,清素,赤霞,三人。
“是!”
三人心頭都明白。
這是為了防止被人一網打盡,滅口。
不管如何,就算那銹鎖是府城來人,萬一他起了什么歹心,誰也說不清楚。
所以各自先避一避再說。
當即眾人各自散去。
很快,平鴉寺這邊便只剩下幾個看守的正樓成員。
從平鴉寺出來。
張榮方躬身快速在夜幕下移動。
城外的林地,田埂,都有些濕軟。因為下雨過多的緣故,踩踏上去不可避免的有著濕噠噠聲響。
只是快要到城門時,在一處已經收割完的田地間,
忽地張榮方腳步一頓,從動到靜,迅速止步下來。
他抬頭往前看去。
那里在他平日往返的必經之路上,正站著一人。
一名全身遮掩在寬大黑袍里的黑影。
月光下,他唯一能判斷出的,便是黑影體型比他還要魁梧寬大。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一種偽裝。
“金翅樓?”黑影聲音低沉,似乎是故意經過某種特殊技巧變過聲。
“你是誰??”張榮方心中第一時間反應,便是情報泄露,自己這邊有內奸叛徒泄露了他的行蹤。
“張影那邊,你們做得有些過了。”黑影出聲道。“譚陽城還輪不到你們肆無忌憚。”
“張影?什么意思?”張榮方裝作不知。金翅樓的身份,他甩不掉,畢竟臉上的面具還戴著。一眼就能被看出。
但張影這邊的身份,絕對不能承認。
“面具是譚陽白鷹,你便該清楚,譚陽能形成如今的勢態,是多方平衡形成。但現在,你們金翅樓打破了平衡。惹來了黑十教蛇王。”黑影沉聲道。
“你真以為蛇王是單純為了我金翅樓而來?”張榮方反問。
“什么意思??”黑影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