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聲音帶著歲月的痕跡,在這片遺跡之中劃過時,遺跡周圍的空間,出現層層裂痕。
纏繞在至圣身上的鎖鏈,開始劇烈的顫抖,鎖鏈的縫隙在逐漸加大。
但很快,遺跡之中爆發出一股力量,這些鎖鏈的縫隙在力量之下,逐漸合攏。
世界恢復正常,一級恢復太平,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似的。
“周而復始,生老病死,世界興衰交替,本是正常輪回。”
至圣只有巨大的眼睛存在,眼球往上面挑,看著遺跡的天空。
那股子蒼老的聲音,讓人聽在耳朵里,都想有一種跪拜的沖動。
這便是無數個世界中,最為至高無上的存在,已經超脫了出圣的存在。
至,則是無上!
但這股聲音傳出,沒有人回答他,他更像是自言自語,在訴說著別人聽不到的話語。
至圣的聲音繼續傳出:“天地間需要平衡,任何平衡被打破,死的不僅是我,還是無數個世界的生靈,只有平衡,只有周而復始,只有循環往復,才可永葆長生。”
他不厭其煩的說著,仍舊沒有人理會他,但他還在訴說,他好像知道他的話語,沒人回應,但它并不會覺得無趣。
“執掌世界,維護平衡,無數個年頭,無數的視覺依然存在,這便是對的,你們都是錯的。”
這最后一句話出口,蒼老的聲音有些改變,語調不再那么平緩,而是帶著一股憤怒。
這憤怒出現之后,遺跡再一次顫抖起來,就好像要跪伏在至圣的腳下。
“唉……”
就在這個時候,虛空之中,響起一道嘆息的聲音,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半空之中凝聚。
這道人影沒有人的五官,只是人的形狀。
全身由白茫茫的光芒組成,當這道人影出現之時,周圍的震動消失殆盡,一切又恢復正常。
“你已經扛不住了,放了我,我可以讓你再活一世。”至圣那巨大的眼珠子中,散發著冰冷的殺意。
“遺跡,伱為遺跡,可再活一世,何必自尋死路。”
“我賜予你第二世,甚至可以賜予你第三世,第四世,只要你放開這里的禁制。”
至圣的話語之中,除了冰冷的殺意之外,還帶著一種莫名的誘惑,似乎想要將面前的人收買。
被稱之為遺跡的,由白光組成的人形,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
“驕傲如你,竟然會和我交易,簡直匪夷所思,看來你被關的太久,已經生出害怕的情緒。”
“我是無數個世界匯聚而成,代表著那些被你毀掉世界的意志,他們的意志只有一種!”
“毀滅你!”
話語之中,帶著一股子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意思。
至圣陷入沉默,那恐怖的瞳孔,仍舊沒有絲毫人類感情。
“我為至圣,護無數世界平衡,若不是我,這世界早就失衡!”
他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討論,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遺跡聞言,愣了一愣,繼續大笑道:“你死了,便是最大的平衡!”
“無數個世界,按照你制定的規則,活著,重復著,每一次都是一樣的,他們終究會毀滅。”
“你認為這是你的功勞,錯了,這是你給他們上的鎖鏈。”
“世界有無數個,他們本該各自活出自己的路,各自異彩紛呈,但卻如出一轍,這是你做的。”
“這樣的活法,如同狗籠!”
至圣呵呵笑道:“至少我讓這無數世界平衡下來,你可知道,一旦平衡打破,便會充滿變數,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像這樣不好嗎?”
“好?”遺跡不屑的道:“誰說過打破就一定會毀滅?你說的是變數,有可能往好的方向發展,但你出手,便是無數世界的毀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你的想法就是自私。”
“讓無數個世界毀滅,這樣你便能夠穩定的存活,你之前說過想要平衡,你死了便是最大的平衡,你會去死嗎?”
說到這里,遺跡說得越來越急促,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憤怒。
要不是殺不死面前這個家伙,他早就已經出手了。
呵……
平衡?
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無數個世界的毀滅,早就已經看得很通透了,無非是為了至圣自己活下去。
至圣嘆了口氣,話鋒一轉:“那又如何?誰不想活?”
“你們的實力沒我強,便要受我驅使,這是天地至理!”
遺跡愣了兩秒鐘,反應過來之后,道:“說不過了,裝都不裝了。”
至圣那顆巨大的眼珠子透著陰冷:“我是在給你機會,重新活一世,對你來說,是一個夢寐以求的東西,但你卻不珍惜,我知道你們做出了眾想要對付我,但是真的能夠對付嗎?你知道我剛才做了什么?”
遺跡饒有興趣的道:“你做了什么?”
至圣只是冷笑,仿佛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面前的遺跡。
他做了什么,又怎么可能會說出去?
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做。
遺跡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摸了摸下巴,轉過身,準備離。
至圣沒有阻攔,任由他離開,等到他消失之后,緩緩閉上那只巨大的眼睛。
周圍的一切再度陷入安靜,鎖鏈仍舊鎖著,沒有任何變化。
……
遺跡離開之后,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天地間。
與此同時,在他消失的地方,突然間露出一道縫隙。
縫隙之內,帶著陰冷和絕望。
一道道身影在其中閃動,恐怖的威勢,不斷傳來。
“唉……還是無法突破。”
“借助詭市短暫離開這個方法,根本就不可行,只要短暫離開,至圣便會逃脫牢籠。”
“他肯定在謀劃著什么,但我怎么做,才能讓眾產生警覺……”
悠悠的嘆息在周圍回蕩。
“我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便會消失在天地間,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究竟有什么辦法呢?”
“有了!哈哈哈!有了!”
“我確實不能出去,但我只需要傳遞一個信息,我只需要一個載體!”
……
遺跡之中,發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此刻的徐白并不知情。
他正扛著昏迷了的云自海,在空中不斷飛馳。
距離大楚國皇宮越來越近,可徐白臉上,卻沒有絲毫放松,相反還越發凝重了。
他并不是在向云自海的事情,事實上,云自海的事情要解決,還得到達大楚國皇宮才行。
他想的是,不久之前被他殺掉的械。
械只是一個工具,而且是被至圣欺騙了的工具,具體是做什么的,到現在,他仍然沒有頭緒。
但他心中很清楚,至圣這種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絕對不可能做沒有利益的事情,所以他碰到械這件事,絕對有其深意。
“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越是這樣想下去,徐白心頭就越是煩悶。
他覺得,自己雖然原本就在這張大網中,但一直在邊緣行走,現在卻已經走到了大網的中心。
這么想著想著,也沒有任何頭緒,直到他抵達了大楚國皇宮。
他沒有絲毫遲疑,直奔著穆總司所在的位置趕去。
天色已經很晚了,但徐白的到來,讓穆總司沒有絲毫松懈,又重新挑亮房間中的油燈。
當徐白把云自海放在地上,并且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之后,穆總司眉頭皺著,先是查看了一下云自海的狀況,最后嘆了口氣。
“束手無策。”
穆總司帶著苦澀的笑容,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他身體之中,已經被無數個意識占滿了,自己的意識現在就像一葉扁舟,在里面夾雜著求生,按照你之前和我說的,估計所有的門都打開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并沒有降臨。”
徐白聞言,試著用自己的神魂探索了一下,片刻之后,收回了神魂。
如穆總司剛才說的,里面的情況確實是這樣。
現在里面占據著很多神魂,根本就沒辦法去解決,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徐白都覺得頭皮發麻。
但不知道為什么,云自海依然在堅持著,沒有被這些神魂吞噬,也許這就是那些東西不能降臨的原因吧。
就算穆總司也沒辦法解決,甚至沒有頭緒,徐白感覺一陣頭疼,萬一云自海堅持不住,這些世界也許真的會降臨,到那時候就是一重巨大的打擊了。
“這樣,你先在皇宮中住下,我集中人力物力,大家一起想辦法,務必要把他這個問題解決掉。”
穆總司一臉的嚴肅。
只要是個正常人,在這里都知道目前這情況非常的沉重,如果稍有不慎,就會發生慘烈的事情。
徐白點了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
這天底下的行當眾多,高手也很多,或許集中眾人的力量,能夠幫云自海脫離危機。
這么想著,穆總司也準備給徐白安排住處。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從門外走進一個老者,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院長。”徐白看到男人的樣貌之后,道:“我就知道你會過來。”
在院長旁邊,溫宰相也在跟著。
徐白的到來也不是個秘密,這兩人都是高手,自然能夠感應得到。
院長上前幾步,什么話也沒說,默默的探查了云自海的情況之后,嘆了口氣,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喪。
“沒救了,這小子不按照我的方法來說了,讓他別進入超凡之境,他偏偏不信。”
“我以為當時我把他救過來了,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
溫宰相同樣走了上來,探查云自海的問題之后,什么話也沒說,陷入了沉思。
徐白看著溫宰相,摸了摸下巴。
溫宰相一副文人的淡雅氣質,語氣淡定:“我雖然看不慣這個老家伙,但既然是公平競爭,我也不會用那些惡心的手段。”
話里話外,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和院長兩人爭斗很久,但都是讀書人,絕不會占對方一點便宜,現在院長有急事,沒辦法繼續突破,溫宰相也就暫時停了下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院長也沒有和溫宰相斗嘴,就這么看著云自海。
“我已經和徐白商量辦法,準備集中人力物力,去解決這件事情。”穆總司道:“先不要著急,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還沒有到最后一步。”
院長點了點頭,掙扎著站了起來:“盡量找神魂方面的人。”
在場都是高手,自然知道云自海出毛病的地方。
徐白其實也是精通神魂,但他更精通的,是用神魂攻擊以及神魂控制,像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就略顯復雜了。
溫宰相沉思片刻,道:“我倒是認識一個人,非常精通于神魂的探查,但是這個人可不好請。”
當這句話說完之后,除了徐白,在場的其他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穆總司道:“如果能請到這個人,確實有可能探查出原因,再順著這個原因試著解決。”
院長苦笑道:“但這幾乎不太可能了,我估計這人就算是死,也不會出手幫我們的。”
“畢竟他和徐王爺有仇,可偏偏這人又是極其善良的人,陛下當初也沒有對他出手。”
“用武力是無法威脅的。”
徐白本來挺好奇的,在旁邊仔仔細細的聽著,畢竟他在神魂中也算是一個高手,所以對同行,也是存在著好奇心。
可是話都還沒有聽完,突然就聽到說和自己有仇,這句話反倒給他搞蒙了。
“等等,讓我們先理一下,你們說那個精通神魂梳理的高手,和我有仇,我怎么不記得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和我有仇的人,一般都死了的,我可沒有留活口。”
在徐白手中,人命還真不少,和他有仇的人,幾乎都沒有活著的。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仇人,而且還是活著的愁人,讓徐白一頭霧水。
“我怎么就不記得了呢?”徐白摸著下巴,思忖著:“不應該啊,應該都死了才對。”
穆總司無奈的道:“你的仇人確實都死了,但是這個仇人不太一樣,和你當初上京有關,由其是你最后獨戰千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