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林默然的手捏著我的肩頭,從肩頭傳來陣陣刺痛。
我看著他,伸出手,摸上他的臉,這是我第一次面對他,這樣大膽而主動的動作,我柔聲說:“你跟我求婚,我很感動,你聽我說,我可以做你的愛人,可以做你的情人,但是,不可以做你的妻子。”
林默然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語氣堅定:“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我眼眶迅速存滿淚水,有他這句話,此生足矣,我飛快的打斷他的話:“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讓人戳著你的脊樑骨,說你娶了一個女表子做妻子。”
他還想說什麼,我伸出手堵住他的嘴:“林總,你讓我考慮考慮可以嗎?先陪我去看我爸好不好?”
我們站在我爸的墳墓前,我第一次驕傲的笑著,我要對我爸說,這就是我愛著的男人,他是a市的大人物,可是他卻說要娶我。
我跟林默然十指相交手牽著手,陪著我爸坐了很久。
真的,不求時光倒流,我已經滿足了。
這一刻,我確定,這個男人心裡有我。
林默然讓我跟他回去,我搖搖頭。
“想開花店,我給你開個a市最大的花店好不好?”
我笑著說好,但是我跟這個花店老闆有約,等她生了孩子來接店,我才能離開。
他知道我的脾氣,沒有勉強我,他是一個大忙人,跟我在一起這半天功夫,袁助理已經打好幾個電話來了。
“等我處理完事情,我會讓你明白,你的擔憂是多餘的,而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他狠狠親吻著我,而後放開我,大步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其實我現在就能給他答案,用不著等下星期,只要他帶著我出現在公共場所,而他可以承受接下來的一切,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
可是,流言蜚語足以殺死一個人,我不以爲他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畢竟我們都是生活在這個世上的俗人。
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林默然走後,我依然在小小的店裡忙碌著。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痛並快樂著的感覺了。
林默然走後第三天,早晨,我剛打開花店的門,小小的花店就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們來,肯定不是買花。
花店也沒有凳子可以坐,我淡淡看著他們,他們正在打量店四周,店太小了,以至於他們掃了一眼,就看完了。
“躲在這裡開店,以爲我們找不到,還是以爲可以對外隱瞞你的身份?”老太太一張嘴,還是那麼犀利。
老太太這一次對我尖銳很多,沒那麼客氣,也許是兩個孫子都不在這裡。
她冷冷看著我,眼裡那兩道利光讓我尤其不舒服,我又沒做錯什麼,她憑什麼在我的地盤這樣對我,上一次在我家裡,我尊重她是長輩,可是他們有尊重我嗎?
我淡淡一笑:“我開這個花店,只是爲了想自食其力,還可以陪我爸近一點,老太太說的那些,我聽的不太明白。”
“是嗎?明明答應我們,卻還是跟默然在一起,現在甚至讓他有了娶你的念頭,鄭初雪,沒看出來,你真是一個非常有手段的女孩子。”
老太太的話讓我愣住了,這麼快,他們就知道林默然要娶我的事了,那他們知道不知道我已經拒絕他了呢。
我依然沒說話,看著他們,從他們一進來,我就知道,我要面對什麼,雖然我還沒答應嫁給林默然,但是我想知道,假如林默然執意要娶我,假如我不在乎我爸的墳墓,他們會怎麼待我?
一直沒說話的嚴爸,看著我,緩緩開口:“說吧,要多少錢,你可以離開我兒子。”
電視裡經常看到的畫面,居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在很多人眼裡,我一定是爲了錢,爲了地位纔跟林默然在一起。
不過這些人的誤會不重要,只要他明白我是爲什麼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我說我想要他的全部財產呢?”我看著嚴爸,輕聲說。
“做夢。”嚴爸顯然被我激怒了,臉上表情變得凌厲起來,眼神比刀子還銳利,死死盯著我。
我卻笑笑,我是不是做夢,不是他說了算。
這一次,我並沒有答應離開嚴浩一樣離開林默然,是因爲我知道,林默然不是嚴浩,他現在還不肯回嚴家,還有,他是一個人物,他本來就不需要靠嚴家生活,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最主要,他對嚴爸有誤會。
我不是趁機落井下石那種人,我希望他們父子能夠團聚,我希望他們一家人可以幸福在一起生活,可是,林默然對嚴爸的那種厭惡,不是我可以左右他說放下就放下。
我心裡突然有一個衝動,我公開跟林默然在一起試試,看看大家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
嚴爸見我反應平淡,卻理解爲我已經拿捏到林默然,更加羞惱起來,看著我,陰森森開口:“你就不怕一覺醒來,看不到你爸的墳墓了嗎?”
我也看著他,又來這一套,嚴家人原來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會用這些事來威脅我,我淡淡開口:“現在默然的心在我身上,他本來就不喜歡你,你以爲你這樣做,他會原諒你,還是會更加憐惜我?”
他臉色劇變,猙獰的看著我,我以爲他會突然伸出手來要掐死我。
但是他沒有,也許是我的話擊中了他的最弱點,他居然忍下來了。
我又說:“不要我說,嚴哥也會給我證明,一切都是你們做的,而爲了默然的全部財產,你說,我會不會在意那些呢?”
我要讓他們覺得,這一次,無論他們怎麼威脅我,我都不會離開林默然,因爲他有錢,只要成爲他的妻子,就可以得到他的財產,這些跟我爸大的墳墓相比,我會怎麼選擇,他們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
我故意這麼說,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放棄動我爸墳墓的念頭吧,我表面看起來很冷靜,其實我的心已經抽成一塊石頭一樣僵硬,我在賭。
老太太說話了:“很好,鄭初雪,我們會看著你,能不能如願,我們走。”
聰明的她,立刻就明白,威脅對我起不了作用,他們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
嚴爸看著我,那眼神,似乎要把我從頭頂剝掉一層皮,但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跟著老太太離開了。
他們一走,我就扶著吧檯癱坐在凳子上。
跟他們說話,就像是打仗一樣累。
這一次,算不算我贏了呢。
好像現在就看到林默然,真的,他剛走,我就想他了。
思念讓一個星期的時間變得好長。
當我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花店門口的時候,我飛快的跑過去,緊緊抱住他。
我想他想的心都疼了。
“怎麼,幾天不見,花店老闆都是這樣做生意迎接客人的嗎?”他拍著我的後背,戲謔著說。
我想哭,又想笑。
他時間寶貴,我知道,我不能浪費時間在不高興的事情上,我沒有跟他說嚴家來人的事情。我們先去看了我爸,而後回到花店,就在小小的隔層上,瘋狂的糾纏在一起。
我們居然在那裡躺了幾乎一天,我比以往熱情,讓他詫異又驚喜。
晚上,他非要請我出去吃飯。
我知道花店後面有一道街,有兩站路,都是賣吃的,我對他說,我們可以步行過去嗎?去吃火鍋。
那家火鍋店沒有包廂,我看著他認真的說。
“有沒有吃的?”他看著我。
“當然有。”我笑著。
他牽著我的手:“有吃的就行了,有沒有包廂,重要嗎?”
我看著他,蠕動嘴脣,卻沒有說出來,他是個聰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我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這樣寬慰的告訴我,就是想跟我說,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們。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那就出發吧。”
我們步行走到那家火鍋店,跟平常情侶一樣,找了一個僻靜地方坐下來,我們爭論吃什麼,他點的都是我愛吃的,我點的也是他愛吃的菜。
我們相視一笑。
突然,我看向對面,想起什麼,我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我匆忙走出火鍋店,來到對面,等我再出來,我的手裡就多了兩杯粥。
我回到他身邊,問他:“你要什麼口味的?”
他看看粥杯,皺皺眉頭:“我不愛喝外面的粥。”
我知道他的意思,臉微微一紅,卻柔聲說:“可是你胃不好,吃火鍋最傷胃,吃之前,你必須要喝完這兩杯粥。”
他嫌棄卻又聽話的拿起一杯粥,慢慢喝起來,好不容易喝完一杯粥,突然深深注視我起來。
“怎麼了?”即便是我們已經如此親密,看到他這樣專注的眼神,我的心還會狂跳,我的臉更紅了。
“鄭初雪,你什麼時候給我熬粥,我想喝你熬的粥了。”他一本正經的說。
“我想想。”我故意慢吞吞說著:“是這個星期,還是下個星期。”
他先是輕蹙眉頭,接著眼神一亮,捉住我的手:“你答應了?”
我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而他也知道我回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