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曹被我抱著,我們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他的身體不停地發抖,那是疼得還是氣的我不知道。他阿曹苦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一定要廢了他!”
這是學校嗎?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由心而生,學生在學校屬於弱勢羣體……
從那一天起,我逐漸對這個世界一點一點心生恐懼!
那一年,我18歲;
那一年,他們徹底改變了我對學校的看法。
爸爸把我送進了一座狼堡吧?這羣狼一手遮天,毆打學生,顛倒是非……我恨死了邵書記……
第二節課上,王婷滿面得意之色,得意洋洋地來到班級,先在教室裡來回走了幾圈,在後排故意停留許久,我們幾個氣的臉色鐵青,敢怒不敢言,阿曹意志消沉地趴在桌子上,像一個剛被大刑伺候過的囚犯。
王婷厚顏無恥地在講臺上話裡有話地說:“都給我聽好了,任何人在這個班級都得給我老實點兒,你們要明白,誰纔是你們的領導,不要自不量力,要認清自己的實力,更不要以卵擊石,到時候吃虧了也是活該……”
你看,這個娘們兒一旦有了靠山就變得很牛,牛的不可一世。
我瞧不起這一類女人,她們長相不佳,高估自己的能力,沒能力只會靠男人,像王婷這類女人連小姐也不如,因爲小姐至少自力更生,用自己的汗水努力工作。
聽著王婷在講臺上恬不知恥地炫耀自己的成功“果實”,爲老邵替她出頭而沾沾自喜,我多想扯開她的雷公嘴,往她嘴裡塞一坨大便。
一個女人無恥到這個地步,試問,她還有什麼原因能事業上不如魚得水,遺憾的是她這隻魚遊的時間不長,後來被活生生地仍上了岸……
阿曹被打後,一反往日大大咧咧的常態,整個人變得怪怪的,白天不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也不說,一到了晚上就不見了蹤影,他對我們說過,他要收拾邵書記個王八蛋。
在宿舍的臥談大會上,我們勸他暫時先把被揍的事放在一邊,等期中考試結束了再從長計議,我們設計了很多種收拾老邵的妙計,比如,我們幾個合夥把他按在黑暗的角落,狂揍一頓;比如,讓化學天才師兄研究個殺傷力強的武器,放在他的車上……
儘管我們把復仇計劃佈置的天衣無縫,但阿曹充耳不聞,他的不理不睬讓我覺得很沒面子,他是個衝動起來沒腦袋的傢伙,現在又是一副沉默不語的狀態,到了夜裡就不見人了。
哥幾個很擔心他,經過商量過後,決定採取“尋找阿曹”的行動。
每天晚上,我們幾個分工明確,耗子和師兄留在宿舍應付查寢的宿管,我和文祥哥各自懷裡揣著刀到校外去尋覓。爲了便於找到阿曹,我們把尋找地點縮小成了兩個,一是校內,二是校外。
阿曹的目標是老邵,晚上一放學,我們首先要找的是老邵的車是否還停在車棚裡,如果在,就說明阿曹很可能正躲在附近的某個隱秘的角落,伺機而動,攻擊他。
我們在校園來回溜達,睜大眼睛,尋找阿曹和老邵的蹤影。我們閒著沒事幹,在老邵車上劃上幾刀來解解恨,最後一次“行兇”是扎破了他的三個車輪胎。
通過“尋找阿曹”,我們得到了一些意外收穫,原來所有關於老邵的傳說都是真的,他偶爾夜裡十點多鐘從女教師的宿舍裡出來……
每次看著老邵辦完事兒出來,文祥哥都會對他崇拜的是五體投地,說是有機會一定要拜他爲師,一定要做學校的領導,這樣好有機會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沒有文祥哥那麼崇拜老邵,我想衝上去,朝他啤酒肚上踹上一腳。
要是老邵的車不在學校,就說明他在校外,我們翻牆出去,掐著時間點,熄燈的前幾分鐘再回校。
每次在外頭,我們都是自由的,我心飛翔可以形容那種自由,自由的走起路來吊兒郎當的,見了路邊的美女就吹口哨、擺手、露出誇張的賤笑。
打道回府的時候,我們兌錢買兩瓶啤酒和一包花生米,一邊走回學校,一邊喝著啤酒,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我和文祥哥總是爲了能多吃一?;ㄉ谞幊车泥┼┎恍?,互不相讓,我們註定是鬥嘴冤家,從那一次夜裡一塊鑽狗洞上網吧開始直到如今,我們一直沒缺過爭吵,我想用萬能膠把他的嘴巴給粘上。
我得承認,我很嫉妒文祥哥那張侃起來唾沫橫飛的臭嘴,無數的妙齡姑娘“慘死”在了他的唾沫裡,男人的油嘴滑舌能把女孩成功地騙到手。
我不得不承認,我很羨慕那些在校外一起住的情侶們,他們很年輕,他們精力旺盛,他們白天呆在教室,他們很瀟灑,他們的青春多姿多彩,每次夜裡出來我總是能碰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我孤獨地拿著個啤酒瓶,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成雙入隊,我他媽有好幾次都硬了……
喝完了啤酒,我們把啤酒瓶別在腰間充當武器,夜裡的古城一條街治安很差,各種小混混習慣於夜裡出沒。我們把尋找阿曹的重要地點鎖定在“在水一方”,那兒是附近最繁華的地方,有很多形跡可疑的姑娘,老邵在兒買了三套房子,據說價值120多萬,他一月的工資才4600元,又不會做其他買賣,他的錢是哪兒來的?
神火大道,一排路燈無精打采地值著夜班,路上行人很少,連個沒事閒逛的狗也很少看到,偶爾冒出幾輛行駛的車輛,晚上它不再熱鬧,變成一段冷清的道路,它是我們回校的必經之路。走的時候我很緊張,一手摸著懷裡的水果刀,一手摸著腰裡彆著的啤酒瓶。誰要是敢突然跳出來嚇唬我,我至少會拿酒瓶給他一下子……
幾乎任何一座城市的乞丐數量都不少,當今乞丐行業屬於熱門、高收入行業,不少好吃懶惰之士踴躍加入到乞丐的大部隊。我不相信所有的乞丐都是假的,我更不信那些年邁的乞丐都是無家可歸、老無所依的人。我相信有一部分年邁的乞丐是真的,因爲年邁“無用”而被狼心狗肺的子女給趕出了家,被迫乞討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