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我故意又狠狠嘬了一口煙,一吐氣,嘴里的煙噴了賈劍光一臉,賈劍光當時就愣住了,估計我倆一個宿舍樓住了一年多,他還從來沒見過我這么牛逼的時候呢!
這時候,老染也已經帶著幾個他們班一起查宿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先問什么事兒,賈劍光直接把我們不熄燈還抽煙的事兒告訴了老染。老染聽賈劍光說完,也立刻就把臉板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問我說:“怎么著?你想干什么呀?這宿舍樓里沒人管得了你了對吧?”
如果是每天,估計我肯定得對老染點頭哈腰的讓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過,今天我是忍無可忍了,心說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唄,反正老子正需要個撒氣筒呢!
于是老染剛一說完話,我直接擺出一副混蛋相來,對著帶頭的老染和賈劍光嚷嚷道:“今兒個別他媽惹哥行嗎?哥他媽心里不痛快,抽根煙怎么了?*的不服你削我啊?”
一看我要惹事兒,劉斌、霍爺他們“噌……”一下就從床上竄了起來,寶來也趕緊站了起來,把我一把追到了后面。
“老染,我還在這兒呢你們就這么鬧騰?”寶來笑了一下,說話時故意在老染胸膛上一拍,又笑道:“行了都是自己人,給我個面子,這根兒煙抽完我們就不抽了……”
估計寶來原以為借著高三3班老大的名義嚇唬嚇唬老染、賈劍光這些小學弟,趕緊息事寧人就行了,可沒想到他話剛一說完,老染立刻又來了勁兒了,不單沒給寶來面子,還直接抬手一指寶來鼻子,罵了起來。
“你他媽誰啊?你是我們宿舍樓的嗎?晚上串樓、夜不歸宿夠給你弄個處分了知道嗎?”
看老染似乎根本就完全不給自己面子,寶來也直接怒了,一把就甩開老染指著自己的手,咬著牙說:“老染你別他媽不識抬舉!你知道我跟楚生多鐵嗎?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你愛J8跟誰鐵跟誰鐵,我他媽管你……”
我壓根沒有想到,老染自從被我們宿舍哥兒幾個給收拾了之后,一直都挺老實的,平時見了我們宿舍人也都和和氣氣的,今天怎么就突然牛逼上來了?雖說剛熄燈就在宿舍里抽煙是我們不對,可如果是以前,他們根本就不會因為這么點事兒就跟我們囂張成這樣啊?
不對,這里面肯定有事兒!
我正這么想著呢,就看見老染忽然狠狠推了寶來一下,我當時就待不住了,心說這不是誠心欺負我們嗎?平時不給我們宿舍人好臉色看也就算了,今兒你還他媽的敢碰我哥?我去你媽的吧!
當時心火一頂上來,我什么都顧不上了,二話沒說一腳就踹在了老染肚子上。
一看我動手,老染旁邊的幾個查宿的都火了,一個個拼了命一樣開始往我身上撲,我們宿舍的兄弟幾個肯定也不含糊,看對方要動手,直接就迎了上來。
一時間我們兩伙人立刻又群毆在了一塊兒,打得那叫一個難解難分,這么一熱鬧,周圍宿舍的人趕緊也都穿上衣服出來圍觀,整個宿舍門口立刻被堵得水泄不通……
二樓一亂,一樓也很快就有人聽到了動靜,于是很快也熱鬧了起來,尤其高二體特的幾個宿舍都在一樓,一聽說老染、賈劍光在樓上跟我們打起來了,一時間都成幫結伙的跑上了樓來,一個個爭先恐后往我們宿舍里沖……
我們宿舍原本一共就兄弟六個人,劉斌、杜雷星、杰總、霍爺、猴兒哥還有我,剩下大黑驢、娘炮二人組三個人根本就是連挨打可能都不知道還手那種。
而真正算得上能打、會打的也就劉斌、雷星和霍爺三個人,猴兒哥、杰總再加上個還斷著條胳膊的我,完全屬于白送……
不過,杰總早就搬到廣播室賣菊求榮去了,而雷星現在還醫院躺著呢,加上今晚在我們宿舍住的寶來,一共就兄弟五個,原本應付老染、賈劍光他們幾個查宿的倒是還能算得上勢均力敵,尤其寶來比較能打,雖然沒考體特,不過當年上初中的時候也是中學體隊里出來的,體格壯、身手好,一個對付兩三個問題不大。
可是,樓下體特宿舍的人一沖上來,情況立刻就變了。
高二體特兩個班,能打架的就二三十個,這時候突然沖進我們宿舍,我們一下子就傻眼了,士氣立刻就一落千丈,很快就被斷斷續續沖進來的體特學生給按在了地上……
轉瞬之間,我們宿舍幾乎已經沒有站的地方了,任哪兒都是體特的人,嚇得娘炮二人組立刻又開始躲在被窩里“嗷嗷……”慘叫了起來。
而一直堵在門口圍觀的二樓其他宿舍的兄弟,雖然平時都跟我們關系不錯,現在也都有心思幫我們一把,不過誰敢得罪老染和賈劍光啊?
人家老染一是查宿生、二是高二體特的老大,高二體兩個班都聽人家的話,得罪了他以后還怎么在這個學校里立足啊?
說句毫不夸張的話,再有個一年半載的時間,等高三的學生一畢業,這個學校里誰最大?當然是老染和賈劍光。
尤其人家老染,那可是楚生欽定的體特老大接班人,等楚生一畢業,學校全部體特肯定都聽他的,到時候這就是全校最牛逼、最壯大的一伙兒人馬了!
而高二音特雖然也有幾個比較牛逼的小子,但無論是家境、身手還是腦子,距離冬青的牛逼程度都還差得太遠呢,以后冬青一畢業,光憑他們音特那點兒人,拿什么跟體特干啊?也就眼睜睜挨打的份兒了。
礙于老染的勢力,那些想別的班想幫我們的兄弟,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挨打幫不上忙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都打亂了,光憑他們在旁邊勸架,誰他媽的會聽進去一句啊?
然而,原本我們以為今天鐵定是得挨頓毒打了,可誰都沒有想到,正被按地上挨踹的時候,宿舍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結結巴巴的吆喝:“我—我操!都給—給我讓—讓—讓道……”
一聽見這個聲音,我心里立刻再度燃起了希望。
我們學校里,說話結巴的一共就倆,一個是高三美特、也就是韓青他們班里出了名的愣頭青吳昊,江湖人稱“吳二狗……”,口頭禪“我操—操—操—操你妹……”,這小子跟老牛、楚生有點兒像,脾氣暴、打架猛,而且腦子都不大好使,以前韓青在的時候,算得上是韓青手底下數一數二的打手。
不過就是因為太猛了,結果趕到上高二的時候已經累積三個處分轉了留校察看,后來開校會的時候政教處的楊主任直接把他爸給叫來了,當著他爸的面兒點名批評,氣得他爸脫了鞋拿鞋底子照著吳昊腦袋上猛拍一個點兒,打得吳昊頭破血流,從那以后就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后來果然收斂了許多……
不過吳昊是高三的,跟我們不是一個宿舍樓,現在宿舍樓門已經鎖上了,想必來的肯定不是他。
而另一個,是我們高二美特二班的,也就是“四爺……”王炳良班里的人,大名甄全禹,平時為人比較裝逼,裝逼程度跟我們班杰總不分勝負,因此人送外號“甄裝逼……”,口頭禪“我操—操—操—操你大爺……”…
他唯一跟杰總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小子打架也挺牲口的,估計真動起手來連我們班之前剛封的“紅棍……”霍爺都不是他的對手,可以算得上我們高二美特所有男生中的金牌打手“雙花紅棍……”了。
不過說起來也奇了怪了,我們學校總共就他媽這么兩個結巴,竟然全他媽是我們美特的,難道是因為我們長期一聲不響畫畫的緣故,因此語言能力都退步了嗎?
而且我記得我們剛上高一的時候,“吳二狗……”和“甄裝逼……”這兩大結巴還打過一次架,當時韓青他們班、我們班和甄全禹他們班都在辦公樓緊挨著的三個畫室里上課呢,我正畫畫時就聽見外面吵了起來……
我出去一看,就看見“吳二狗……”正指著甄裝逼的鼻子罵:“我操—操—操—操你妹……”;而“甄裝逼……”也指著吳二狗的鼻子罵:“我操—操—操—操你大爺……”,雖說倆人都是我們美特難得一見的金牌打手,不過到最后都沒動起手來,光結結巴巴對著罵就他媽的生罵了一節課,最后老師來了,全都給拎辦公室里罰立正去了……
后來在倆班專業課老師的勸說下,倆人似乎很快就握手言和了,于是老師就讓他倆在辦公室里互相道歉。
當時我正拎著小水桶想去水房涮畫筆,正好從辦公室門口路過,結果就聽見辦公室里“吳二狗……”跟“甄裝逼……”倆人正對著說對不起呢……
“我對—我對—我對—對—對—對不—不—不……”
我在門口聽得都快哭了,心說你媽了個逼的幸虧我不是跟你倆一個班的,要不天天跟你倆說話,還得把我給憋死……
結果很快就聽見那兩個給“吳二狗……”、“甄裝逼……”勸和的專業課老師也受不了了,其中一個沖到門口就把辦公室的門給拉開了,另一個趕緊擺擺手說:“得了二位,你們出去慢慢‘對’吧,再他媽這么‘對—對—對’下去,估計我得跳樓……”
言歸正傳,既然來的不可能是高三的“吳二狗……”吳昊,那肯定就是高二美2的“甄裝逼……”甄全禹錯不了了,不過他干嘛來了?雖說我們都是美特的人,不過向來心不齊,我們班有事兒他們還從來沒管過呢……
我正想到這里時,就看見甄全禹一個箭步就從門口圍觀的人群里擠了進來,一看我們班兄弟幾個都被按在地上挨打呢,當時就急了眼了,拳頭攥得“咯咯……”直響,指著正踹我的老染就罵了起來:“我操—操—操—操你大爺啊!敢—敢—敢打我—我們美特兄—兄弟?我打—打—打不死你……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