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先帶他上醫院,去之前先找你們班主任跟他們班主任都說一聲去,寫好假條,給我早去早回來……”
楊主任說著又朝楚生一瞪眼,繼續嚇唬道:“我告訴你楚生,要是你再敢跟他動手,回來我絕對輕饒不了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
楚生嚇得連連點頭,跟緊跟三孫子似的攙著我就往外走,走出教學樓,我倆那叫一個高興,看起來因為老牛被扎這事兒,楊主任最近也忙得有點兒暈頭轉向了,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被我倆給騙過去了。
不過,我倆可沒閑心去找倆班主任要什么假條,直接就奔到了門口,到了門口時我倆才各自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我跟楚生“打架……”了,而且把我骨折的手又給碰壞了,正要去醫院。
倆班主任一聽這話,似乎都有點兒抵觸,都不大相信我們說的是真的,正好,我倆隨即就把政教處的楊主任給抬了出來,告訴她們是楊主任批準我們上醫院檢查去的,不信去找楊主任問……
就這一句話,倆班主任在電話里都不跟我們墨跡了,于是都讓校門口的門衛接了下電話,口條批準請給我們半天假,趕下午下課之前,必須都得回來……
有兩個班主任的口頭假條,楚生我倆總算是免去了后顧之憂,什么都不用再擔心地出了學校兒,不過至于下午能不能夠趕在上課之前回來,那就得看冬青的了。
出了校門之后正好一輛公交車從遠處駛了過來,我們直接上了車,奔了縣城。
沒等到達縣城呢,楚生就趕緊掏出手機來給冬青打了過去,然而連打了五六個,卻一直都是通話中,最后好不容易通了一次,把楚生給激動壞了……
“哈哈!打通了打通了!”坐在公交車上,楚生舉著電話差點兒激動得跳起來,活脫脫一個老小孩兒。
然而幾秒鐘之后,電話里隨即傳來一陣忙音:“嘟~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楚生臉都綠了,掛在臉上的激動笑容立刻變得扭曲了起來……
“媽……媽的,他拒接我電話……他……他拒接我電話……”
看楚生一臉的痛苦,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刺激他了,于是趕緊把自己手機掏了出來,反正冬青開著機呢,而我們之前才剛剛鬧過矛盾,現在打電話給他解釋的話,倒是有點兒難解釋清楚,索性還不如給他發短信呢。
于是我給冬青編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你現在哪兒呢,我和楚生過來幫你了……”
短信發出去之后,久久得不到回應,而車快到站時冬青的短信總算是回了過來,我趕緊打開一看,短信里就寫了五個字:“無功不受祿……”
喲呵?這他媽什么意思?怎么還跟我拽起文來了?
意思就是不用我們幫忙唄?
我趕緊又給冬青回了一條短信,我說冬青啊,咱的私人恩怨現在先放一邊兒行嗎?凡事以大局為重,畢竟老牛跟我和楚生也有交情,這事兒咱一起擔著……
然而這次冬青回過來的短信只有一個字——“滾……”
我操!
我火氣“騰……”一下兒就上來了,心說冬青這也太過分了吧?雖說一直跟他們高三音挑事兒、關鍵時候楚生還棄他而去這是我們的不對,但眼下畢竟事關緊要,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跟我們這兒擺什么逼???
而坐在我旁邊兒的楚生似乎是因為窗戶反光的關系沒看清楚我手機屏幕上的字兒,所以一直在旁邊焦急地問我:“怎么了?怎么了?冬青說什么?冬青說什么?”
看他激動成這樣,我直接把手機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兒,嘆了口氣說:“看見沒,冬青讓你滾……”
“行!”哪兒知道,楚生“噌……”地一下就從座位上立了起來,沒等我反應過來呢,直接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說:“兄弟,我這就滾,冬青那兒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不走遠,你們有什么問題就給我打電話,我馬上趕過去……”
這時公車距離站點還有挺遠一段兒距離呢,楚生卻徑直朝著司機沖了過去,沖到駕駛座旁邊狠狠往司機肩膀上一拍,瞪著眼說:“快!停車,我要下車!”
“這……這哪兒行啊……”那司機嚇得一哆嗦,不過還是為難地回過頭來說:“車不到站點沒法兒停,我們有規定,你等會兒吧兄弟,還幾分鐘就行了……”
“不行!我他媽馬上就得滾!你趕緊給我停車……”
我坐在座位上渾身都麻了,心說你媽了個逼的你是不是傻啊?這么關心冬青,你不能是愛上人家了吧?
我趕緊沖過去拉住楚生說:“哥啊,咱別丟人了,人家冬青的意思是,咱倆一塊兒滾,他不用咱們幫忙……”
“那……那可不行,咱倆好不容易出來了!不行,你給冬青打電話,你告訴他我自己滾,你去幫他!”
說著話,楚生又狠狠往司機的座位上踹了一腳,“嘭……”地一聲,嚇得那名中年司機又一哆嗦,臉上頓時露出無比驚慌地表情來……
等會兒,這人怎么這么熟???
我突然發現這名開車的中年司機怎么看怎么眼熟,之前光為冬青的事兒著急了,都是沒太在意他的長相,可現在一看……
不過,怎么想我都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來,看他已經被楚生給嚇得跟個三孫子似的了,我索性朝他嘿嘿一笑,問道:“哥們兒,咱以前是不是見過?我怎么看你這么面熟?”
“啊,見過……”司機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說:“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在我車上尿過尿你忘了?”
他這么一說我當時就如夢初醒了,還真是,記得有一次我跟孫曉萌一塊兒出去,就坐的他的車,看他實在是來氣,索性往他車上尿了泡尿,我操,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我臉上也露出了點兒尷尬來,那名司機直接搖了搖頭,苦笑道:“兄弟,以前的事兒就別提了,都過去了,而且……”
說話時他特尷尬地低頭看了看,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就見他下身穿著的雪白的西裝褲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一大片水跡給浸透了,估計,是剛剛讓楚生給嚇尿了……
“行了,反正你現在已經不是唯一在我車上尿過尿的人了,咱倆……咱倆扯平了……”
人家挺好個司機,結果被楚生給嚇成了這樣,我也沒別的可說,只能是連聲抱歉了,這時楚生的情緒似乎也平靜了不少,一言不發又轉身坐回了座位上生起了悶氣來。
縣城這么大,如果冬青不讓我們幫忙,那我們能去哪兒找他啊……
而我說了幾句抱歉之后剛要回到座位上時,那名司機忽然又開口了:“兄弟,我剛才從倒車鏡里注意你倆半天了,看你倆那么著急,是出來找人來的吧……”
“對,我們一個哥們兒……不對,是倆哥們兒,早上從學校出來的……”
我現在哪兒有心情跟他個尿褲子的司機老交流啊,于是說完就又往后走,誰知道那名司機竟然又叫住了我問:“兄弟,你要找的那倆人,是不是都一米八多的個頭兒,其中一個哥們兒有點兒胖,發型還挺前衛的……”
他一說這話,我心里猛地一震,可不是嗎,冬青跟立家都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兒,立家胖乎乎的,主要是發型前衛這一點正中下懷,那可是我親手為他理的發啊……
我趕緊又沖回駕駛座前,問他是怎么知道這兩個人的?
于是司機師傅告訴我說,早上有那么兩個人也是坐他的車到的縣城,看那倆人臉色也都不好看,說話還都顯得挺焦躁的,就跟我跟楚生倆人現在的狀況差不多,于是他就記住了……
剛才順嘴一問我們是不是在找人,聽我說是之后這才把我們四個人聯想到一起,估計我跟楚生可能是出來找那兩個人來了……
他說完我趕緊又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兩個人是在哪兒下的車?
司機點了點頭,隨即抬手朝著前面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點指了指說:“就是這兒,當時從這一站下車的就他們倆人兒,走得急匆匆的,我記得清楚著呢……”
我趕緊朝著車窗外一看,公交車剛剛過了步行街,這一站是縣醫院。
這么說來,冬青是帶著立家去醫院找老牛了?
想到這里,我趕緊把還在生悶氣的楚生從座位上拽了起來,車一??吭谡军c前,趕緊拉著他沖下了車……
“快!我知道冬青在哪兒了……”
下了車之后,我直接拉著楚生就沖進了縣醫院里,不過,把老牛送到醫院來的是冬青,我哪兒會知道現在老牛在哪個病房啊。
于是無計可施之下,我只能拉著楚生去找還在醫院里養傷的韓青。
進了韓青病房里一看,果不其然,這小子還真在,正坐在病床上吃早點呢,床邊的床頭柜上擺著一碗粥和一塑料袋肉餅。
一看我跟楚生進去了,韓青嚇了一跳,趕緊問我們干什么來了,我也沒跟他墨跡別的,趕緊單刀直入問道:“韓青,你知不知道老牛在哪個病房?”
“老牛?知道啊!”韓青點了點頭,又說:“老牛住院當天晚上,我們班的人就跟我打電話說了,我還故意去看他來著呢……”
聽他一說,我心里再度燃起了希望,趕緊讓他帶我們過去找老牛。
可韓青竟還是慢條斯理地端起了粥來,吹了吹之后笑道:“那你們等會兒吧,我把早飯吃完了就帶你們去,行吧?”
“都他媽要出大事兒了,你還有心情吃早飯?”楚生當時就急了,拉著韓青就想往外走,可韓青直接掙脫了開,一瞪眼說:“你們是人嗎?我可是病人,不吃早飯我怎么養傷?不行,讓我吃完,不讓我吃完飯說什么我也不走……”
“得,你吃,你慢慢吃。”
看他一臉的不情不愿,我也沒心思再跟他墨跡什么了,正好楚生我倆都沒吃早飯呢,我直接一伸手就把他床頭柜上那袋兒肉餅都拎了起來,朝著楚生笑道:“他一個人肯定吃不了這么多,反正咱倆也都沒吃呢,來,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