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一聲清脆的報告聲,忽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何軍一愣,隨即喊了一聲“進來”,門打開的同時我們都回頭朝著門口一看,低著頭走進來的,竟然是韓章……
這小子干什么來了?
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韓章走進來之后,楊夏跟張良竟然也低著頭死氣沉沉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怎么,你們有事兒嗎?”
何軍直接正顏厲色地問他們。
而我也情不自禁地瞪了韓章一眼,韓章低著頭掃了掃我,隨即抬起頭來朝著何軍說道:“老師,這回打架我也有份兒……”
“呵,還有漏網之魚?”何軍冷冷一笑,又轉頭望向了立在韓章旁邊兒的楊夏跟張良說:“怎么著,難不成你倆也是認罪來了?”
“恩,也有我們班的份兒……”
楊夏剛說完話,政教處的門竟然又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一時間,一個又一個身影從擠到了門口兒,有高一美特的,也有體特的……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兒?”何軍當時就皺起眉頭來問。
“老師,我們在外面聽了半天了,我哥他不把事情跟你說出來,就是為了包庇我們……”韓章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著頭說:“今天這事兒是因為我鬧起來的……”
“因為你?”
“啊,因為我,張君打我來著……”韓章答道:“后來我沒辦法了,就上高二美特找我哥去了……”
“他打你干嘛?呵,你真行啊你,挨打了你找政教處啊,你還找上屆的幫你們報仇去,你行啊你?”
韓章頭垂得更低了,也不再說話了。
何軍深吸了一口氣,于是又轉過頭來問我:“韓章說的是真的嗎?”
我心說他們竟然自己都送上門來了,我他媽還有什么好包的,索性點了點頭,答道:“老師,我一直管大國叫叔,張君一直管我叫干哥,現在張君成了我大國叔的干兒子,我倆關系就更近了,你覺得要是平白無故的,我會跟他動手嗎?這回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被逼的沒辦法?就因為你兄弟挨打了?”
“第一是我兄弟挨打了,還有一點,就是現在張君在學校兒里太過分了,把咱學校兒都給搞亂了,老師,您也應該有點兒耳聞吧?”
何軍沒有說話,又看了看其他人,這時候,王四爺也見機行事開始抱怨了起來:“老師,他真沒說假話,那個高一的張君真的太過分了,您也知道我是我們高二美2的班長,從來都是不打架的好學生,如果不是因為張君把我們欺負急了,我這么品學兼優的學生,會跟著美1這群不良少年一起去打架嗎?”
王四爺說完,甄裝逼立刻在旁邊兒點了點頭,十分委屈地抱怨道:“對—對啊老—老—老實,我—我們都—都—都是品—品—品……”
“甄全禹……”
沒等甄裝逼說完呢,何軍立刻朝他嚴厲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甄全禹立刻站得筆直地喊了一聲“道”,之后又問:“老—老—老師,您叫我什—什—什……”
“我為什么叫你神???我想叫你神經??!”何軍說著朝門口兒一指,又說:“我看見你心里就不痛快,你給我門口兒站著去……”
“啊—???為—為—為什么?。俊闭缪b逼還有點兒不服不遜。
“得,那就別站著去了,大廁所門口兒戳著把破掃帚呢,你把大廁所打掃一下兒……”
“為—為—為什么?。俊?
“少跟我廢話!信不信現在就給你處分?”
“我—我—我去……”甄裝逼說完扭頭就走,剛出了門口兒,立刻用標準的普通話又說了三個字兒:“你—你媽的……”
不過,這三個字兒顯然何軍并沒有聽見,見甄裝逼走了之后,于是又問我說:“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好學生還是壞學生,總之你們現在打人了,這就是不對,這就得挨處分!這是咱學校兒的規矩,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你們懂不懂?”
“老師,我們真的是被逼無奈的!”沒想到,大黑驢竟然說話了,這倒是讓我們一個宿舍兒的幾個兄弟都忍不住愣了住。
大黑驢向來都屬于那種從來都沒犯過錯誤、偶爾被老師們罵兩句就立刻抹眼淚、恨不得悔恨終生那種老師最喜歡的好學生,沒想到,今天他竟然也開始為我們解釋了……
只聽見大黑驢說:“老師,您即便不相信王炳良說的話,您總該相信我吧?我在學校兒一年多了,您說您什么時候看見我打過架、惹過事兒啊,別說打架惹事兒了,我從來都不會得罪任何人,每天都只是埋頭學習,之前學校兒辦朗讀比賽、數學比賽、作文比賽,我每次都參加,而且每次都獲獎,您這總該記得吧?”
大黑驢說完,何軍也點了點頭,確實,像大黑驢這種好學生,簡直太難找了,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我們學校兒的重點保護學生……
這時大黑驢又說:“老師,我這么老實一個人,又是班里的班長,如果不是被欺負急了,您說我會去打人嗎?”
“你的意思是……張君也欺負過你?”
“恩!”大黑驢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后又說:“有一次他把我新買的洗發水跟牙膏都擠在洗臉盆子里摻和在了一塊兒,還有一回因為我沒聽他話,他就踹了我一腳,還踹我被子,我之后才看見,被子上有個大腳印子,可我都不敢說話,我怕我說多了他打我……”
聽大黑驢說到這兒,我臉“騰”一下兒就紅了,心說我操,這孫子說的這點兒事兒,不都是以前我對他做的嗎?
而這時大黑驢又繼續說:“老師,那個張君仗著自己的干爹是周大國,真的已經無法無天了,不管是高一的、高二的還是高三的,都沒人敢惹他,這回他又欺負韓章,結果我們這些長期被他欺負的,立刻都引起了共鳴,實在是不想繼續被他欺負了,所以……所以才想一起去打他……”
“呵,你說的是真的?”何軍笑了笑,忽然又說:“那我現在就把張君給叫到政教處里來跟你們對峙,看看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行了吧?”
“老師,您最好別叫?!蔽亿s緊攔住他,畢竟剛剛大黑驢說的沒一句是真的,要是真把張君給叫來,我們本身就沒底氣不說,而且張君那小子既會裝可憐腦子又好使,而且還有大國給他撐著腰,別看我們人多,還真不一定就能說得過他……
然而何軍看我眼神里露出一絲慌亂,立刻又朝著我笑道:“怎么了?不敢?怕謊言被揭穿?”
“不是,老師,我還有更重要的一些事情想跟您說……”
“你說……”
“也是因為張君的。”我回答說:“您一定還記得上回楚生他們在三食堂打架,然后把我也牽扯進去那事兒吧?”
何軍想了一下兒,隨后點了下頭,又示意我繼續說。
“那回的事兒,其實就是張君一手拱起火兒來的,你想啊,楚生是個厚道人,他在學校兒兩年多了,您肯定比我們都了解,對吧?他這種厚道人,怎么可能想出來請別人吃個飯、好當學校兒老大的主意呢?張君是楚生的表弟,這根本就是張君在后面悄悄計劃的……”
“你說這些,有憑證沒?”
“沒有,都是傳聞。”我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沒等何軍再說話,就又說道:“還有,那天正好是張君剛認大國叔做干爹,突然就變得特囂張,我離開政教處時候親眼看見他在教學樓大廳里踹了一個高一新生一腳,那個新生根本就沒惹他,他就是看對方心里有氣,您說這個張君得多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