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茜嘆了口氣,“他叫周光,咱們系的學生會主席,同時也是校社團聯合會主席。”
“什麼?”樑若行不敢置信地吼道,“那個色鬼?那個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的男人,會是社團聯合會的主席?社團聯合會也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樑大帥哥,我是否可以理解爲你是在間接地讚美我呢?”李茜似笑非笑地看著樑若行,而樑若行開始後悔了,誰是社團聯合會主席就那麼重要嗎?他的目的只是要拿到相關的檔案罷了,有那麼一個笨蛋做主席,不是更容易行事嗎?李茜接下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事實上,我也跟你們犯了一樣的錯誤,以爲周光是個好色的笨蛋!”
“難道他不是?”
李茜放下攪拌咖啡的長匙,嚴肅而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是,絕對不是!他不僅不是個笨蛋,而且還相當聰明。這是我今天剛得到的資料,通過一些特殊手段。”至於是什麼手段,李茜不說,樑若行也不問,堂堂警察局長之女,要調查一個人,也不可能是件困難的事,他關注的是眼前一張疏疏落落地寫了幾行字的白紙。
“周光,某重點高中畢業,高考成績距上海復旦大學錄取分數線僅一分之差,入學第一年即被內定爲系學生會主席的不二人選,次年被推薦進入校學生會,組織了多次大型活動,使學生會平穩渡過了信任危機,迎來了學生會發展史上最鼎盛的時期,在仕途之路上一帆風順,隨即便傳出與校團委書記不和,原因不明,一氣之下轉投校社團聯合會,曾一度被認爲是學生會排出的駐社聯的奸細,但接下來,周廣的一系列舉措卻讓校學生會無地自容,社團聯合會與學生會的抗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性勝利,在各項學生活動中,學生會完全淪爲配角。”
“沒了?”樑若行不甘心地翻動著眼前的白紙,妄圖找到更多的信息。
“這已經是夠多的了,我老爹的人根本就進不了這所學校,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茜不滿地說道。
“這算怎麼回事嘛,滿篇的歌功頌德,一點有價值的資料都沒有。”樑若行啜了一口飲料,無奈地搖搖頭。
“我看未必。”安娜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樣措辭,“哥,你有沒有發現,以周光在仕途之路上的發展來說,他沒理由在自己最風光的時候與自己的直接領導鬧翻,因爲就算社聯再怎麼火爆,名義上的學生權力機構仍然是學生會,畢業之後的路,還是要校團委的推薦才更好走。”
“你的意思是說他離開學生會是另有原因?”
“嗯,起初我也懷疑過他是學生會派過去的,可看他的所作所爲又不像,而以他的聰明才智和仕途之路來看,他絕對有能力把校團委那羣人擺平,除非……”
“除非他發現了什麼,而這個東西又是學校極爲避諱的。”樑若行接過話茬,“接著他轉投校社聯,只能說校社聯裡有他需要的東西,而學生會是沒有的。”
“檔案!”三人齊聲道。
“對!”樑若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費了這麼大的勁做推理,幸好得出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他一定是發現學校隱瞞了什麼,而這個秘密對他一定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讓他不惜以自己的前途作賭注轉投校社團聯合會,社聯的檔案記錄不是據說是最全的嗎?而且社團聯合會成立到現在只有兩年多的時間,它所記錄的東西再全也只能是最近這兩年的,我懷疑,他調查的事情和我們調查的是一樣的。”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樑若行的推理有一定的根據,可是周光爲什麼要調查這件事呢?如果社聯的檔案確實記錄兩年前發生的事情,那麼無疑,周廣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但並未見到有什麼其它的事情發生,如果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校社聯的檔案也沒有對兩年前學校發生的怪異現象作記錄,那他們的線索也要斷了。
“社團聯合會什麼時候納新?”樑若行沒來由地來了一句。
“你就別指望打入敵人內部了。”李茜笑嘻嘻地說道,“社團聯合會的規矩,每年九月初,新生入學時納新,但只針對大三的學生。”
“這是什麼規矩?”
“因爲要保證社團聯合會的成員絕對是爲學生服務,所以基本上要經過兩年的按中考察,比入黨還麻煩,而且不接受學生的主動申請。”
“這麼說,你今天是被邀請加入社聯了?”
“是就好了。”李茜苦笑了一下,“我通過外面的關係給他施加壓力,希望能以一種特殊的身份加入社團聯合會。”
“什麼特殊身份?壓寨夫人?還是姨太太?”
“哥,你正經點好不好!”安娜狠狠地踹了樑若行一腳,歉意地看著李茜,“對不起啊,茜姐,我哥他。”
“沒事,我都習慣了,所謂的特殊身份就是形象大使,這個形象大使就不要求年級了,只要求端莊、漂亮、充滿陽光,能代表社聯積極向上的形象就行。”
“結果肯定不容樂觀吧。”樑若行的語氣中竟透露著少許的興奮,李茜白了他一眼,繼續到,“對,他說校社聯面對的危險要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校社聯的成員每時每刻都準備好了被請出學校,甚至奉獻自己的生命。校社聯保存了太多的秘密,隨便抖出一件都能讓這個學校天翻地覆好幾次,他勸我不要參與其中,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校社聯存在的最後一年。”
“最後一年?他要解散校社聯?”
“聽他的意思是這樣的,他的話很多都莫名其妙的,比如說什麼校社聯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它的怨念也該在今年結束了之類的。”
“他提到了怨念?”樑若行特意強調了“怨念”兩個字,“你確信他說的不是別的詞?”
李茜仔細回憶了一下,“沒錯,我肯定就是‘怨念’這個詞。”
樑若行迅速地與妹妹交換了個眼神,兩個人都瞭然,他們的猜測看來是準確的,社團聯合會的存在,一定與“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好了,今天的最後一個議題,社聯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你打探到了嗎?”
看著樑若行、安娜殷切期盼的眼神,李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梁氏兄妹的目光由熱情似火漸漸冷卻,“這麼說來,今天一天你的感情就白白Lang費了?”樑若行試探性地問道。
李茜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埋首在自己的咖啡中,額前那縷挑染的咖啡色頭髮垂下來,用楚楚可憐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樑若行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李茜的頭髮,“沒關係,像他們那種機構,很多東西肯定是保密的,要不然也不至於被招安後還會與團委鬧得那麼僵了,我想這個辦公室也一定是他們用來與學校抗衡的資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