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一倒地,瘦高個就停了手,他剛爬起來,卻又再次被打倒。
來回幾次之后,葉俊終于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起了氣,嘴角流出血。
他本來后背就有傷,現在又被打成這樣,我的心揪了起來。
他也只是好心過來告訴我,讓我小心點,然后看到駱小曼欺負我,他出手幫我而已,為什么就要被打成這樣。
“夠了,別再打了?!?
終究,我還是沒能忍住,挺身而出,攔在葉俊的面前。
“嗯?”風衡烈低低的發出單音,看著我,瞇起了眼睛。
我的心立刻慌了起來,張嘴幾次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駱小曼在旁邊哭著說:“烈,你看嘛,她就是跟這個男人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剛才她就是幫著這個男人欺負我,我的臉好痛。”
蘇敏鄙視著說:“真不要臉,住在烈哥的家,還勾搭其他男人過來,以前烈哥不在的時候,都不知道會不會......”
“閉嘴?!憋L衡烈忽然暴怒,心頭火蹭蹭的爆發,“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你立刻給我滾?!?
他是看到蘇敏就覺得煩,特別是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眉心之間顯露出來的怒意,很明顯。
蘇敏驚恐萬分,緊緊的攥著前襟,飛快的逃了出去。
我轉身,想把葉俊扶起來,風衡烈卻冷冷的說:“裴梓彤,你如果敢扶他起來,我就讓一凡直接打死他。”
我手臂一顫,停在半空,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葉俊,還是彎腰扶住他的肩膀,他借著我的力,艱難的站起,靠在墻壁上,嘴角流出的血鮮艷奪目。
我緩緩的轉身,垂下眼簾,輕聲說道:“為什么,每次都要用武力結局,葉俊并沒有錯,他有傷在身,你還讓人打他,如果你想打死他,那你把我也打死吧。”
抬頭,跟他四目相對,我看到他眼底跳動的火苗正在噗噗的往上竄。
每次,葉俊跟風衡烈對峙,都是為了我,而每次都是葉俊被打趴下,除非風衡烈自愿,不然,葉俊根本沒有機會贏。
葉俊肯放手,主動過來帶我去民政局,雖然結婚證是假的,可是,他也算是守諾言的人。
兩年前的事,已經過去那么久,他現在看到我,也不會跟以前那樣,動手打我。
他今天來,是好意提醒,是在保護我,他沒有惡意。
這一切,風衡烈都沒有問,我只知道,葉俊打了駱小曼,風衡烈就讓葉俊給駱小曼道歉,他不道歉,風衡烈就讓人打他。
他真是,蠻不講理。
風衡烈的臉色并不好看,他走到我跟前站住,低頭凝視我幾秒,忽然開口說:“一凡,送他走?!?
瘦高個——一凡,連回應都沒有,直接走過來,把葉俊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架走了。
我不知道風衡烈嘴里說得,送他走到底是幾個意思,我剛要開口制止,風衡烈已經用手捏住我的下巴,瞇著眼睛惡狠狠的說:“裴梓彤,你就這么在乎他的生死?”
我咬牙說道:“風衡烈,你根本不講道理,你......”
“我不講道理?”危險的氣息在他臉上浮現,他勾唇笑了笑,手上的力道突然加深,“如果我不講理,我直接讓一凡解決他就是,還用得著讓他道歉?”
我咬著唇,沒有再說話,狠狠的看著他。
駱小曼一瘸一瘸的走過來,怯怯的拉了拉風衡烈的袖子,“烈,我的腳好痛,你可不可以幫我......”
她說著說著,身子晃了兩下,大有隨時都能暈過去的跡象。
風衡烈猛然放開我,伸手摟著駱小曼的肩膀,冷冷的掃過我一眼,然后摟著駱小曼進了屋。
下巴又麻又痛,我揉了兩下,抿著唇走進屋里。
駱小曼被風衡烈扶到沙發上坐下,風衡烈讓蓮姐拿來冰袋,敷在他那紅腫得臉頰上,又吩咐李阿姨用盆子倒來熱水,給駱小曼泡腳。
我挨著門,本想看一出秀恩愛的場面,肩膀剛碰到門板,立刻傳來疼痛。
我這時才想起,剛才被駱小曼鐵一樣的高跟鞋跟敲到肩胛骨。
媽的,都不知道有沒有裂開,她那什么破鞋跟,這么硬。
風衡烈連正眼都沒看我一下,我也不想呆在這里,轉身朝二樓走去。
上了樓梯,又聽見駱小曼哽咽著說:“烈,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這里,我不想被爹地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他會不高興的?!?
“可以。”
風衡烈肯定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心里立刻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呼吸很不順暢。
扶著樓梯扶手,我上了二樓,回到那個小房間,關上門,在化妝鏡前脫下衣服,對著鏡子一照。
肩胛骨上有個接近黑色的痕跡,周圍是淤青色的。
媽的,真狠,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以為她只是嘴巴毒點而已,沒想到下手也這么重。
我把手盡量延伸,也只有手指頭能碰到那個位置,只能用紙巾沾上藥酒,兩指手指按著,使不上力只能來回拖動。
實在太痛了,比砍了一刀還要痛。
比起上次,葉俊打風衡烈時我幫風衡烈擋的那一拳,還痛。
痛得齜牙咧嘴,卻因為擦不到藥而無可奈何,側著身子躺在床上,也牽扯到,我只能坐著。
吃完飯的時候,蓮姐來叫我,我是問蓮姐,駱小曼是不是也在這里吃飯。
蓮姐埋怨著,“是啊,她還說今晚要留在這里不回去了,讓我給她出去買什么沐浴乳,說她用不慣小姐你平時用的那種。”
我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蓮姐又替我抱不平,“彤彤,你說少爺究竟是怎么想的,放著你這么好的女孩不要,非要娶那個什么駱小曼,我看得出來,她可會裝了。”
我無意的笑了笑。
連蓮姐也看出來她里外一個樣,只有風衡烈看不出來,他可真有眼光。
之前不是說讓歐陽查駱小曼之前在國外的那些事嗎?風衡烈也聽到歐陽怎么說的,難道他真的就為了駱家顯赫的家世,就當那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下了床,走出去順手拉上門的時候,肩胛位傳來劇痛,我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涼氣。
媽的,該不會真的骨裂了吧。
蓮姐見我臉色不太對,擔心的問我,“彤彤,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有跟她說。下了樓,風衡烈跟駱小曼已經在餐桌旁坐下,李阿姨正往桌子端菜。
兩人有說有笑的,我站在客廳里看過去,仿佛又回到剛剛來到這里的時候。
我轉過身,跟蓮姐說:“你幫我送上樓吧,我在二樓的陽臺吃?!?
二樓有個大陽臺,有休閑椅,因為樓下有個大草坪,平時我都不怎么去陽臺那里坐的。
今天他們在樓下,我無論在哪里,都能看到兩人恩愛的場面,唯獨陽臺,能阻隔一切。
蓮姐把東西送上來,我根本沒有胃口吃飯,只吃了一點點便放下筷子。
肩甲實在痛得厲害,我便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覃華,問他怎么回事。
他立刻就回了我,問我怎么受傷的,我說被高跟鞋打到,他發了好幾個流汗的圖案過來。
“半個小時后,我來別墅?!彼o我發來了信息。
樓小曼說今晚要留在這里,而且她臉上有傷,估計也不會去參加什么聚會之類的。
風衡烈有著討好她的嫌疑,應該也不會出門,如果覃華來到,風衡烈一定會問他的。
想到下午的時候,風衡烈那樣維護駱小曼,我就覺得不舒服,拿著手機戳了幾下,跟覃華說,讓他來接我回他的診所,在這里看不太方便。
“了解?!瘪A回了這么一條短信。
晚上七點半,覃華來了,風衡烈跟駱小曼在天臺曬月光,蓮姐上來叫我,我立馬抓著包包下了樓。
“烈呢?”覃華的眼睛在客廳掃了一圈。
蓮姐搶先說:“少爺跟駱小姐在天臺,像是在看什么星座?”
覃華皺了皺眉,對我說:“走吧?!?
我跟在他后面,走出屋子,上車的一瞬間,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別墅的天臺。
風衡烈就在天臺的欄桿后面,謎一樣的表情,銳利的眼神剛好也看了過來。
我匆匆的跟他對望一眼,立刻鉆進車子。
車子走到半路,覃華才問我,“怎么弄傷的?!?
我沒有回話,一直看著車窗外面。
剛才出來的時候,風衡烈明知道我跟著覃華走,他也沒打個電話過來問我什么事。
他眼里就只有駱小曼,兩人還在天臺看星星,真他媽浪漫。
覃華又問我一次,我轉過頭,問他,“你你能借我手機用一下嗎?”
他沒問原因,把手機直接遞給我。
我按下葉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響了好久,電話才有人接。
“喂,葉俊嗎?”我等了一會,電話那頭都沒人說話,我急急的開了口。
“誰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沙啞,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我偷偷松了口氣,他沒事,我以為一凡會......
“你怎么樣,死了沒?”知道他還活著,我的語氣又恢復之前那樣。
“媽的,裴梓彤你這個死八婆,就這么希望老子死?!?
盡管他的話很粗魯,可是聽起來卻很弱,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我剛要說點事什么,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像是什么摔到了地上。
“葉俊,你怎么了!”我驚叫起來。
他的聲音更小了,“老子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