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車子在一棟不知道多少層的大廈前面停下來,凌飛從車子後面拿出輪椅,把風衡烈接了過去。
風衡烈向我伸出大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放進他的掌心。
他帶著我,驅(qū)動輪椅走近大廈,保安一看到他,立馬開啓玻璃門。
看著豪華的大堂,金碧輝煌的裝修,我震驚無比。
我的高跟鞋踩在能照得出人影的地面,發(fā)出清脆的咯咯聲。
我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地方?”
“fl公司的總部。”
風衡烈漫不經(jīng)心的迴應了一句,帶著我去了電梯,凌飛按下頂樓的按鍵。
fl......我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想了一會,沒想到,電梯已經(jīng)到了頂樓,速度比我的腦袋轉(zhuǎn)速都要快上好幾倍。
電梯門開啓,迎面看到的,是兩扇對開的大門,凌飛上前,在旁邊的一個小盒子裡,按下幾個密碼。
我震驚的張大嘴巴,看著那兩扇門徐徐開啓。
這是什麼地方,竟然還要用密碼才能進去?
而且,那兩扇門也太誇張了吧,那麼厚,感覺跟銀行金庫的那扇保險門有的一拼。
“來。”風衡烈再次掀起我的手,驅(qū)動輪椅,緩緩的進入門後。
在進去的一剎那,我的腳步,立馬就僵在門口。
我真不敢相信,一個人的家,能大到這樣的地步的。
大廈的整個頂樓,都被設(shè)計成一個家,一個大的無與倫比的家。
寬闊的客廳,牆上的大屏幕液晶電視機,不知道有多少寸,典雅的沙發(fā)看起來跟牀一樣寬闊,在上面翻幾個跟頭,估計都不會掉到地上。
最誇張的,是靠牆的位置,那個直達天花板的巨型酒櫃,像一個小型的倉庫一樣,各式各樣的酒都有。
這裡沒有二層,房間跟客廳都在同一個空間,卻充分利用整個頂樓的面積,恰到好處的安排每個空間。
我除了咋舌就是咋舌。
我甚至,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就怕踩重了,迴音會把那個巨型的落地玻璃震碎。
“這是......你家?”我斜斜的睨著風衡烈。
“其中一個。”他說的輕描淡寫的,似乎這裡根本就不足一提。
我都快震驚死了。
“你有很多,這樣的家?”不是吧......
“沒算過。”
我:......
以前雖然知道他有錢,可是,卻從來沒想過,他會有錢到這樣的地步。
這樣的家多到自己都算不清楚,這簡直就是想虐死我這個還住著破爛出租屋的小女子。
我不屑的看著他,“你帶我來,是想想我炫耀的嗎?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風衡烈只是笑了笑,伸手接過凌飛遞過來的紅酒,倒了一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把~玩著酒杯,眸光深沉的從我身上掃過。
不知從哪來冒出來一個工人,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對我說:“裴小姐,熱水放好了。”
“什麼?”我驚訝不已。
風衡烈淡淡的說:“我讓人放了熱水給你洗澡。”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挑了挑眉,站起跟著工人去了洗手間。
我的確需要收拾一下,風衡烈反正也對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就放心大膽的在浴缸裡泡了十幾分鐘的熱水浴。
架子上放著一件有帽子的連體睡衣,我拿下里一看,。
嘖嘖,這不是那個動物睡衣嗎?帽子上還有兩隻耳朵......肚子上面還有個大口袋,有個很幼稚的小貓圖案。
卸了妝,恢復本來的面目,穿著那件幼稚的睡衣,汲著拖鞋,走出洗手間。
風衡烈的輪椅,停在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面無邊廣闊的天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的側(cè)面,銀色的面具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我已經(jīng)儘量輕手輕腳的挪過去,他還是聽到我的腳步聲,回過頭來。
就在這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閃出驚奇的光芒。
我扯了扯身上的小貓連體睡衣,嫌棄的說:“你好幼稚,竟然買這樣的睡衣。”
“特意爲你準備的。”他難得的揚起脣角露出笑容,“過來。”
我抿著脣,走到他旁邊,他卻指了指自己的前方。
我繞過去,他卻說:“轉(zhuǎn)身,蹲下。”
我立馬警惕起來,“幹嘛,又想讓我揹你你去沙發(fā)嗎?”
“想太多了。”他輕笑著,回頭叫工人拿來風筒,接上電源,“我只想幫你把頭髮弄乾。”
我怔怔的看著他,他挑了挑眉毛,我鼻子一酸,轉(zhuǎn)過身,坐到地上。
他的動作很溫柔,像是一個父親,爲自己的女兒吹頭髮一樣,細心而又緩慢。
看著外面的夜景,我的喉嚨涌上一陣苦澀的味道。
從小得不到父母愛,長大也是活在養(yǎng)父的棍子跟看管之下,從來沒有人試過像現(xiàn)在這樣,幫我細心的吹頭髮。
風衡烈?guī)臀掖登祟^髮,修長的手指叉進發(fā)根滑到髮梢,“你的頭髮跟小時候一樣柔軟。”
我臉上一熱,“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嗯。”
風衡烈撫著我的長髮,柔聲說道:“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在那條小溪,幫你洗過頭髮。”
我心中一暖,緩緩轉(zhuǎn)過身,擡頭看著他,“原來你真的記得,那爲什麼那時候......”
他的額頭上,依然留著被高跟鞋砸到過的痕跡。
我還記得剛被養(yǎng)父賣給葉俊那天,我曾經(jīng)跟他求救過,可是他卻對我不聞不問,見死不救。
我那時還以爲,那場大火把他的腦袋也燒壞了。
他打大手拂過我的前額,撥開垂落的劉海,聲音依然溫柔,“知道太多,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我撇了撇嘴,嘀咕著,“我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十年前的事,可是都過去那麼久了,我記得養(yǎng)父說過,警察也說那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
風衡烈忽然冷笑幾聲,眸子瞬間變得陰冷,五指一收,我只覺得頭皮一痛,他已經(jīng)拽住我的頭髮,往後輕輕一扯。
我立馬被扯得仰起頭,就這樣跟他對視著。
他湊了過來,陰鷙的眼神掃過我的臉,“裴梓彤,你還是這麼天真,那場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咬著牙,頭皮痛得差點就沒有知覺,“所以你就要把葉俊家的人都要殺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樣是犯法的。”
風衡烈瞇起墨子,陰冷的看著我,“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我心裡一驚,看著蕭殺的眼神,立馬閉上嘴。
“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這是他剛纔說過的話,我差點就把自己在兩年前,看過那張紙的事情爆出來。
緊緊的抿著脣,我沒有再說一句話。
風衡烈冷冷的放開我,擡頭看著玻璃窗外,“不要以爲我對你好一點,你就以爲你能逃得過,不要忘記,你也是葉家的人,你是葉俊的老婆。”
“那又怎樣,我根本就不是自願的!”我握拳大聲抗議著。
“不是自願的,當初就應該一頭撞死,而不是偷了我的東西逃跑。”
他的話好毒,沒有絲毫的感情,帶著嘲諷的味道,將我踩的體無完膚。
也許他說得對,我當初就應該一頭撞死,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在他面前被他羞辱的體無完膚都無力反抗。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
就那樣死掉,我一點都不甘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爲謀。
我從地上爬起,用力的踩著地板,朝著門口走去。
風衡烈在後面冷冷的說:“走出這個門口,你會後悔的。”
我憤然回頭,“我絕不對不會後悔的,如果我再跟你呆在一起,我纔會後悔。”
來到大門口,我奮力的拉開門,走出去,身後的大門瞬間咚的一聲關(guān)上。
我回頭朝著門板做了個鬼臉,驀然在不鏽鋼的裝飾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臥~槽,我忘記我還穿著那件可笑的睡衣了!
“喂,開門啊。”我開始拍門。
可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看著門邊那個密碼鎖,嘗試著按了幾下,卻老是出現(xiàn)紅色的出錯提示。
丫的,難怪風衡烈說我走出這個大門,就一定會後悔,我現(xiàn)在還真的後悔了。
穿著這麼一身,還套個貓爪鞋套,嘖嘖,又不是去化裝舞會,穿這樣估計兩下就被人圍觀。
擡頭對著門上的攝像頭裝了個鬼臉,我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出糗就出糗吧,又不是沒試過。
想當年,我跟郭婷剛剛來到d市的時候,都不知道被人恥笑過多少次,這睡衣也不是很難看,最多隻是幼稚點而已。
出了電梯,迎面吹來一陣涼風,我不禁打個寒顫。
凌晨時分的秋天,連風都覺得有點刺骨。
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心裡再次涼了半截。
我沒錢......沒手機......
東西在洗澡的時候就全部放下,出來時憋著一肚子氣,啥都忘記拿了。
“風衡烈,你這個混蛋!”我握著拳,對著天空怒吼。
從這個鬼地方,回到我住的地方,我足足走了兩個小時!
回到家門口,天都亮了!
也幸好回來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除了偶爾有車子路過,司機好奇的看我一眼之外,路上基本都沒什麼行人。
不然,我肯定得挖一條隧道纔敢回家。
回到樓下,正在對面空地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一個個好奇的看著我,我連忙閃身進了樓梯門。
在門口的地毯上摸鑰匙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吆喝,“喂,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