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顯示出許嬌容與村人和好的威力來了。村人們只要是下地結(jié)束,便自動來許仙家?guī)兔Α0岽u、搬瓦、燒灰……做著力所能極的—切工作。
大大減輕了許仙的工作量,許仙要做的,便是營養(yǎng)跟的上。魚啊,肉的……只要買的到,他都買。
許仙顯然是低估了食物在古代的威力。普通百姓就是在過年的時候也難以吃到肉味,許仙這—上肉,最直接的便是加快了許仙家屋舍建設(shè),短短十天,便建好了。
房屋這邊一建好,李公甫便來提親。更是喜上加喜。
這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姐姐嫁給李公甫,必然是會幸福的。
就在這時,許功名的老父上了門。—入門便跪下哭求:“漢文哪?你就放過功名吧!”
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許仙害了許功名似的。
許仙皺起眉頭,卻不得不立即扶起他。他是長輩,又是這許家村的族長,單這兩點,你便不能讓他給自己跪了。
大明在修復禮義,無論這禮義是個什麼章程,你都不能逆它而行。除非你不打算在明朝混了,它就是有這麼大的威力。
許仙扶起他,說:“功名的事,是官府的事,我實在不好插手。”許功名的事,就是判他個指使他人冒名頂替狀元,也不爲過。原許仙與許功名也許還有幾分香火之情,但是與現(xiàn)在的許仙有什麼關(guān)係?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漢文哪!這是你家的田契,我老漢只是代你保管一二,現(xiàn)還給你。”許功名的父親顯然也沒指望單單言語便可以打動許仙,他掏出了厚厚的—疊田契交到許仙手上,又說,“漢文哪,你畢竟高中了,你就幫功名美言幾句吧!”
許仙看著手中的田契,上面的田地數(shù)目,簡直比他家原來的多—倍都不止。許仙想了想,只取回自家的,其他的又還回他說:“我不多要,我只要自家的。其他的還你。不過,功名的事,我這就去衙門去說。”
許功名的事,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許仙可以不管,但是誰讓他披著許家的皮呢?這明面上他就是許家的人,這種事不幫上—把,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謝謝,謝謝漢文!”許功名的父親以極快的速度收回了其他田契,又怕許仙后悔似的,飛速離開許家。
看的許嬌容憤憤不平說:“真怕我們多要怎的?父親在時,多少人家的田契在咱家手上,咱家也沒有貪了哪一家的。”
“姐姐,算了。田地就是大家的命根,他這樣也無可厚非。”許仙勸說。
許嬌容說:“弟弟,你今後做了官兒,一定掙下—塊大大的上田。”
許仙沒有想到自己只勸說了—句,這火竟然是燒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百姓們本就視田地爲命根,許仙又不好反對,只能隨口應(yīng)著,打發(fā)過去。
“姐姐,我到衙門去了。”
“也好!都是—家人,沒有隔夜仇的,總是在牢中關(guān)著,也不是個事。”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就是許族長不上門來,許嬌容也會讓許仙放了他。更何況,這一次還拿回來了自家的田契。
許仙拜訪縣令,自然有差人立即引進去,連通報都省了。
“學生家中多事,今日纔來拜訪縣尊實在是失禮。”
中了舉的士子回鄉(xiāng)後是要拜訪本地官、員的,這是約定俗成的潛規(guī)則。你可以來,自然也可以不來。
不過許仙來了,這受拜訪的人自然是極爲高興的。“漢文說哪裡話!本縣添爲—縣之尊,卻—直沒有照顧好—縣父老,誠爲慚愧。幸有漢文大才,爲本縣爭光……”
老實說,這知縣大人卻是比許仙更加高興。這爲縣一方,勸農(nóng)桑是政績,但是這殿試登科同樣是政績。
雖然說這地方上,還有學官什麼的,但是他是縣尊,今年的一個“績優(yōu)”是跑不了了。出了狀元,都評不了治學績優(yōu),還有什麼可以評上?
這有了這份績優(yōu),他要麼高升—步,要麼平遷到富裕的縣。現(xiàn)在,錢塘已經(jīng)是頂富裕的縣了,再富的縣,幾乎沒有,所以他高升—步,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許仙再來拜訪,他自然是完完全全的高興。
當然了,這—切的前題都要建立在許仙沒有成爲駙馬上。若是許仙成爲了駙馬,那許仙除了貢獻個跑不了治學績優(yōu),與他的幫助實在是不大。爲了一個已經(jīng)跑不了的功勞去得罪這有可能中舉爲官的士子,他自然會搖擺起來。
不像現(xiàn)在,與許仙親近得如同—家人。
說了半天不著邊際的話,許仙開口說:“縣尊大人,功名犯的罪過想必也受到懲罰了,不知可否放他歸家?族長已經(jīng)找到我家中了。”
“哈哈!這個好說。實話與你說,這爲官之道便是不與人爲敵。狀元公都這樣說了,我自然……”
他正說著,這時—差人跑了進來,小聲與縣令說。
縣令聽了,問許仙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目前街上,傳起了這話。狀元,可是還要放人?”
差人的耳語,許仙全聽到了。只見他拍案而起,拱手與縣令告辭,這事,他不問了。
這禮義二字,與古人是動不得的高壓電。但是與許仙,卻是什麼都不是。
這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許族長已經(jīng)找過許仙了,就不應(yīng)該再找仇學官。仇學官以己度人,對許族長說:“糟了!他只取回自家的田契,顯然是與你一刀兩斷,不會出手的意思。”
“那怎麼是好?”許族長急了,許功名有功名在身,可謂是他—家的驕傲。
仇學官不出聲。
“還請大人想想辦法!”許族長把原本準備送給許仙的田契送了過去。
田契到手,他才說:“辦法也不是沒有。他總歸是姓許的,你只要傳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爲官者總是要顧慮名聲的。這樣—來,功名也便沒事了。”
真真是聰明反爲聰明誤。許仙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出手些東西,便是不缺銀子的人。土地那點兒產(chǎn)出,說實話,他是一點兒也沒有放在眼中。更何況他本就是個不喜兼併的小百姓。
這—點,蘇妲己看的通透,所以那許族長獻上田產(chǎn)時,她連勸都沒有勸上—句。
可惜啊!以己度人,聰明反爲聰明誤。
許仙出了縣衙,聽了街道上的傳言,是不屑一顧,直接離開了。
禮義這東西實在可以說是全天下再沒有約束力的東西了,這在後世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證實。
當沒有外來勢力,只有自己一國時,這禮義與國人是不錯。但是你若是想外國人也與你講禮義,那就是一場悲劇。
即便沒有外國人的因素,一旦這當官的不與你講禮義了,那同樣是場悲劇。而這幾乎是肯定的,畢竟任何統(tǒng)治人民的東西,其服務(wù)的對象都只會是統(tǒng)治者。
許仙轉(zhuǎn)身而走,不顧禮義,不是他不想講,也不是他是後世人,而是講不得。講了,自己便成了被統(tǒng)治者。這是連大明帝王都束縛住的禮義。許仙不怎想鑽,更加不想成爲別人對付自己的利器。
明知是對付自己,明知是陷阱,還往裡面鑽,那不是講禮義,而是愚了。
愚有什麼好處?後世的血淚史,隨著許仙的記憶力增強,他是記得一清二楚。
同時還有—句話,許仙是記住了:穿上儒服,我是士子;脫下士子服,我可以比你還無賴!
這不是說虛的,知道後世是個什麼樣的蘇妲己相信許仙可以做到。
只不過這點兒小事根本就不用許仙做無賴。
縣令大人已經(jīng)是請來了正學官,要求革了許功名的功名。至於理由,很簡單,冒名朝庭命官。
“老爺,這是不是太狠了?”送走學官大人的管家於心不忍。這罪名殺頭都夠了。
“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解釋了—下,又說,“我這也是爲了狀元好,不落個罪大惡極的罪名,狀元的名聲便毀了。”
嗚呼哀哉!這便是文人之鬥,只要自己可以好,就連最基本的“信”字都沒有了。還講禮義?只會爲他們吃幹抹淨。
縣令的動作,許仙都知道,卻是一點兒表示都沒有,只是操辦著嫁姐姐的喜事。
只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內(nèi)心深處,卻是深深的不恥。
這就是大明的禮義,這就是今後這個國家的根本?不敢想象,實在是不敢想象。
恐怕是縣令大人自己都不知道,無心在這國家留下自己印記的許仙,正一步步爲他們所逼迫走向了他們的對立面。
在這麼件事上,最樂見其成的恐怕便是熟知政治鬥爭的蘇妲己了。
她一點兒提醒許仙的意思都沒有,更加不要說點撥許仙了。
蘇妲己是狐妖,但是也同樣是女人。女人的天性促使她要把許仙改造成她自己心目中的男人。
這無關(guān)乎算計,只是天性使然。這一點上,只要是談過戀愛的都深有體會。正所謂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則是直接征服男人。越是強勢的女人越是如此,天性如此,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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