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不可能從天而降,所以一定有人“故意”將毒藥棒棒糖丟在院子里。︾樂︾文︾小︾說|那么現(xiàn)在只有一個可能,熟人做案。
監(jiān)控可以證明沒沒人將東西丟進(jìn)去,就算丟,那么棒棒糖應(yīng)該也會碎裂。如今成為證物的棒棒糖還剩一半,從外表看是完好的。所以外人丟進(jìn)院子這一疑惑再次被否決。
依舊是熟人作案!
只是,圍繞院子有六戶人家,二十五口人。怎么才能知道,誰才是兇手?
走在路上,我也開始尋思起來。
尋思中的我還有些小得意,我是個數(shù)學(xué)不好的人,但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的邏輯能力居然也可以那么強大。
舉一反三,瞬間就在有限的線索里推斷出最后的結(jié)果。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
晚上,我來到汪小克家門外的時候就像個不速之客,頓時讓他們一家四口人謹(jǐn)慎看著。
我說:“我是警察。”
于是,我被邀請坐下,并且看到汪小克的母親雙眼含著淚水進(jìn)了屋子里面。
我想,“警察”的到來讓他們再次看到了自己孩子無辜倒下、死去的場景,所以作為母親忍不住淚水,回避起來了。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幫我孩子找到兇手呀!”
汪念嬌忍痛說出這番話,接著和我闡述他的家庭背景,也一再重復(fù)他們一家都是農(nóng)民,平時也從沒得罪過人。
汪念嬌是汪小克的父親,臉上如被刀雕刻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匆匆。
他說白天的警察懷疑是熟人作案,如今開始進(jìn)行排查了。但是他們一家依舊沒能從這種悲痛中恢復(fù)過來,孩子死的太冤了。
居然真的是熟人作案!
“這些日子也沒和外人產(chǎn)生任何爭吵和糾紛嗎?”我問。
二十五個嫌疑人有些多了,而且每一個人都具備撒謊的能力。如果只是一個一個的調(diào)查然后再排查,只怕不是三天時間里就能完事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突破點,爭取三天內(nèi)將案子結(jié)了。
三天后尸體就要被火化,到時候那小孩的鬼魂就真的要變成怨氣極重的鬼,而我這個不稱職的陰警恐怕也別想過上好日子了。
夢瑤說一定要在尸體火化前泄了他們的怨氣,不然就會找上我……
“沒有。”
汪念嬌的回答很干脆,這讓我相信他的話了。
一個人說謊終究是有破綻的,不敢直視的眼神、吞吞吐吐的說話、語氣微弱等等都是說謊的預(yù)兆。
我又問了他幾個無關(guān)要緊的問題,然后才起身出門,站在院子中間看著四周住宅。
院子自然是在這些住宅中間,就像一個大廣場一般。可以想象這樣的一個地方對孩子來講是多么的令他們感到愉快,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和追逐。
只是,其他六戶人家難道就不怕丟出去的棒棒糖會被自己家的孩子撿到?
“投毒的人應(yīng)該沒有孩子。”想到這里,我喃喃自語。
糖果對孩子的誘惑力很大,未經(jīng)事的孩子只要見到地上有就會撿起來吃,這是必然的。
所以投毒的人不是針對性的投毒,而且自己家肯定沒有孩子。即便是有孩子,也不會在這院子里玩耍,比喻孩子在外地什么的。
想到這里,我信心十足起來。
我不是警察,但是我突然對這種推斷和最后柳暗花明的感覺有些上癮了。再說,這也是伸張正義的好事,無形中讓我產(chǎn)生一種鐵面無私,大義凌然的威風(fēng)感。
每一個男人的內(nèi)心都住著一位英雄。有的人幻想自己是個白天忙碌的小職員,晚上化身為正義俠盜,劫富濟貧,瀟灑滿天下。
也有人幻想著自己雖然只是個卑微工作,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但其實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超人……
“有人在嗎?”由東到西,開始了第一戶人家的調(diào)查。里面肯定有人,因為開著燈,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黼娨晫Π椎穆曇簟?
門開了,是個十四歲左右身穿校服的男孩。
“你……”
“我是警察,來調(diào)查的。”
表示沒做過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有什么搜查證之類的才可以進(jìn)別人家里。但是,我不是警察,所以也就不管那么多規(guī)矩。
他很快就開了門,站在旁邊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的模樣。男孩的父母也都慌忙站起來,斟茶遞水,表現(xiàn)的很畏懼。
他們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畏懼不是做賊心虛害怕,而是對“警察”的畏懼。似乎是尊重,又像是尊重過頭。
這讓我很疑惑,理不清楚這是怎么樣的一個現(xiàn)象。
好在我來這里并非是研究這些微妙關(guān)系的,所以我直接開口詢問了他們一些基本情況,接著告辭,到第二戶人家。
問的問題其實也很簡單,主要是問他們知不知道棒棒糖事件,有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當(dāng)天他們在做什么。
最后也詢問他們家的人員和生活,最后離開。問話是其一,我更多的是注意他們臉部表情。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表情不放,但是好像當(dāng)時的我不像我一樣,靈臺空明,不由自主的就看著。
這種感覺好像有人在操控我一樣,就像之前我開始為自己邏輯能力突然變的那么好而沾沾自喜一樣。
只是前面我是興奮的,發(fā)覺自己居然變聰明了。而現(xiàn)在,有些恐懼起來。那個時候我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
很復(fù)雜的感覺,一時我自己也說不清,滿滿的疑惑。
一個晚上,三個小時。
院子里六戶人家我一一拜訪完,如今他們?nèi)妓耍寺窡艉臀乙酝猓f籟俱寂。
路燈懸掛在上,照射下來的光明只有一個圈子,直徑三米左右。
我站在圈子中間,看著已熄燈的房屋,看著院子。
靜靜的,只有蟋蟀低聲,只有夜風(fēng)吹襲過來的時候草木發(fā)出的嘩啦啦聲。
“啪、啪。”熟悉的拍球聲在背后響起,頭也不經(jīng)意的再次感受到疼痛。
是汪小克來了。
他的尸體還在火葬場,按理不是應(yīng)該停留在火葬場四周徘徊嗎?怎么來這里了。
“小克,你怎么來這里了?”
“哥哥,我來看爸媽的。”
汪小克拿著籃球拍打著,天真無邪看著我。
看爸媽?豈不是要嚇?biāo)廊耍?
“小克,有人跟你說過不能隨便出來嗎?”
他歪著腦袋做出思索的模樣,然后沖我笑著道:“有呀!我剛死的時候有兩個身穿西裝的大哥哥找到我,讓我準(zhǔn)時報道,還告訴我不要到處走。”
“你、你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一直以來我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想不到他居然知道。
汪小克點頭。
我看著他,心道既然知道,那么事情就簡單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事情怪怪的。
想起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敢直接問他太多話是因為怕捅破他已經(jīng)死的事實。不是很多故事里鬼都不知道自己是鬼,還以為自己活著。當(dāng)提醒他是鬼的時候就變成厲鬼什么的嗎?
“那你自己不知道是誰給你吃有毒的棒棒糖?”現(xiàn)在,我毫無顧忌。
他搖頭,一臉迷惑。
“不知道,我只知道吃了糖肚子就痛。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穿西裝的大哥哥了。”
穿西裝?這是他第二次提到穿西裝的人了。汪小克的話讓我遲疑、猜測起來。
“他們還說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會有人幫我伸張正義的。還說讓我不要留戀人世間的東西。”
聽到這里,我嘴角抽了抽,心想怎么感覺是在說我?
但不管怎么樣,如今我確實在幫他伸張正義,了結(jié)生前冤死的劫難。
“哥哥,我去玩了。”
汪小克沖我笑道,轉(zhuǎn)身向黑夜籠罩的院子跑去。瘦小的身體,漸漸融入黑夜,消失不見。
“啪、啪……”
依舊是寂靜,針落可聞。除了漆黑的院子里不時傳來打球的聲音和汪小克嘻嘻笑樂的聲音。
原本空蕩的院子因為汪小克的出現(xiàn)多了幾跟生氣,雖然這種氣氛有些詭異。
“咦?”
突然,原本只有汪小克的笑聲,但是很快就多了幾道陌生孩子的笑聲,他們似乎在追逐玩耍,嘻嘻哈哈笑著。
我舉目看去,皺眉看著,果然看到院子里多了幾道小孩子的身影。七個小孩,男的女的都有,年紀(jì)都在七八歲左右。
我很疑惑這些孩子是從什么地方來的,明明沒有,突然就出現(xiàn)了,并且玩在一起。
再看他們,每一個笑的是那么開心。如果不是臉上雪白雪白的,絕對不會將鬼魂和他們聯(lián)系上。
“哥哥,你也來。”汪小克在這個時候看著我,托著籃球。
其他孩子也都扭頭看著我,但是他們不再笑,而是面無表情看著我,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尤其是他們的眼神,一個兩個就像沒睡醒一樣,也像被人催眠了一般。看得我毛骨悚然。
“你們玩……”我道。
汪小克沖了點頭,將籃球拋高,之前那幾個看得我內(nèi)心發(fā)毛的孩子再次活了過來,嘻嘻哈哈再次鬧成一團。
我看著,內(nèi)心不知道怎么形容這份詭異。
不過最后想想,只是孩子而已,難不成還有什么陰謀不成?最后我也不再去想,看著夜色,犯愁。為案子犯愁。
掉頭離開,可又不由自主停下,扭頭去看汪小克他們。